年初晨焦慮,失眠,情緒低落的情況是越來越明顯了,也越來越加重。
去了醫院之後,才知道自己的這些症狀是抑鬱症的表現。
“年小姐,這種情況臨床上是很多見的,比如產後壓抑,或者流產後傷心過度也很容易造成抑鬱症的發生。”
醫生跟年初晨講述著病情。
年初晨明顯一怔,心下駭然四起。
她不是不懂抑鬱症的危險,有很多人就是因為患有抑鬱症,腦海中不斷的有死亡想法爆棚而出。
盡管失去了孩子讓她生不如死,但年初晨很清楚自己絕對不能死,她不可以死的,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至少為了珊珊,她就必須堅強的活著,她還有珊珊,哪怕沒了聶凌卓在身邊,她還有珊珊會陪著自己,對珊珊,她有責任所在。
“年小姐,我們建議你減少精神緊張,多出去走走,散散步,與家人朋友多接觸,別整天悶在家裡。家人必須要對你加強心理關懷與生活護理,你家人今天來了嗎?”
醫生問詢。
年初晨機械的搖了搖頭,“我一個人。”
“年小姐,我們建議你可以去看看心理醫生,他們會幫你做好心理疏導工作,減輕你的心理負擔,現在很多人都看心理醫生,這並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所以,還是建議年小姐跟我們醫院的心理醫師預約聊聊。”
“飲食的問題上也需要有一定的注意,不要喝咖啡,濃茶,酒精,辛辣等東西,會比較容易加重失眠的症狀,誘發疾病,飲食上以高蛋白高熱能高纖維的食物為主。”
年初晨認認真真的聽著醫生的建議,整個人又像是昨晚聶凌卓離開之後的冰冷,渾身上下透著寒冽之氣。難怪這段時間以來,她是這麽的焦躁又不安,又那樣的精神脆弱,沒由來的,不知不覺的就哭了,這種情況真的很可怕。
年初晨不敢掉以輕心,如果她久治不愈的話,只怕是很容易引起精神分裂了,到時候……
年初晨幾乎不敢相信這一系列帶來的連鎖問題,可到了現在,她等於是“眾叛親離”了,還有誰,有什麽家人來關心她,體貼她,幸好的是笑笑一直陪伴,不然,年初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但令年初晨焦躁的事情多得很,總有人不斷的挑釁,不斷的惹惱她,從醫院回家的年初晨,遇到了聶瑜,分明她是特意來找她的,瞧她幸災樂禍,滿面春風的模樣,聶瑜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來挑釁她的。
“嫂嫂,最近在這兒過得好嗎?你的眼眶黑黑的,紅腫的,貌似不太好呢。”
聶瑜阻攔在年初晨跟前,今天來就是要奚落她的,始終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氣,想到年初晨那天甩她耳光的事,只要想到這火氣便速速的沸騰。
“讓開。”年初晨因得知自己有了抑鬱症,心情愈發低落了,沒心思與聶瑜在這兒瞎扯,可聶瑜既然是有備而來自是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年初晨,“我要是不讓呢?你想怎樣!又像上次一樣打我嗎?”
呵呵。
聶瑜笑得很放肆,眸光裡全是挑釁的意味。
“給我讓開!”
“哎,可憐啊,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一個人住在這兒,孤零零的,挺寂寞的吧,不過你可以去找你那市長的兒子呀,聽說你們很要好的。”
聶瑜說得很詭異,言語裡盡是奚落。
“說夠了沒有!”
“囂張啊!繼續囂張啊!有本事就再打我一次試試,我告訴你,年初晨,你要是再敢動我一根汗毛,我會要你好看……”
“我不敢動你一根汗毛是吧,我偏偏就要動,別以為自己了不起,其實你什麽都不是,你就是個什麽都不是的寄生蟲,不僅如此,還不要臉的霸佔著我的女兒,我要是你,我都沒法活在這個世上了……”
不管是因為抑鬱症使然,還是年初晨本身就有這麽的急躁,煩悶,氣憤……
總之,這一刻有無數種情緒爆棚而來,就是不想放過一直不斷挑釁她,折磨她的人。
年初晨再一次動手了,緊揪著聶瑜的頭髮不放,掌心的力道不輕,仿佛就是要讓聶瑜嘗嘗痛的滋味。
聶瑜哀嚎連連,可同樣,她也不甘示弱,讓年初晨疼……
“放手……該死的,年初晨,我叫你放開我。”聶瑜緊抓著年初晨的衣領,那般的用力。
“要不就一起放,要不就一起鬥下去。”但她是絕對不會示弱,不會先放手的,年初晨不要自己再受一點點傷害了。
“你先放。”聶瑜道。
“做夢。”
“好,我放,我們一起放,我數一二三,我們同時放。”聶瑜的頭皮被扯著,有些受不了了,但她對年初晨頸項上的抓撓,指甲可是一點兒也不留情,仿佛是拚勁了全力的想要置年初晨於死地。
年初晨是不會相信她的,她在聶瑜這兒受夠不少委屈,上過不少當,再也不會輕易的相信別人。果然聶瑜也沒有放手,兩人就一直針鋒相對的處於僵持激烈的狀態中,直到厲千尋趕來。
厲千尋亦是被這樣的一幕給嚇到了,“你……你們……”
她知道年初晨是從來不會主動傷害別人的,之所以會打架,一定是聶瑜這個賤婦欺人太甚。
“md,找死,聶瑜你個小賤人,給我放手,馬上放手,你一定要我動手,你才肯放是吧,我只怕我出手,你就沒命了。”厲千尋給予警告。
兩人在聽到厲千尋聲音時,聶瑜慌亂,年初晨則心下莫名的拂過一抹安心。
這一回,聶瑜知道她們人多勢眾,尤其厲千尋還是個混混,她不敢惹,及時的放了手,但氣焰難消,“黑道了不起啊,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要你們好看。”
聶瑜死鴨子嘴硬,嘴上就是不肯服軟,向年初晨,向厲千尋這樣的人服軟,她絕不答應。
“說什麽!你要誰好看啊!說清楚點,你要誰好看。你說得不錯,黑道是沒什麽了不起的,頂多就是將人碎屍萬段,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人徹底消失,你要不要試試看,我看你這樣的臉就是讓人討厭的主,應該很想嘗試吧。”
厲千尋力氣十足的攫了聶瑜下顎,故意讓她疼,這個該死的聶瑜,厲千尋早就想給她一點教訓了,可之前礙於年初晨的顏面,厲千尋只能放過她。
然而,在得知聶夫人,她們母女兩個害死了年初晨的寶寶,就這一點,厲千尋就不能輕易的放了她們。
“啊啊啊……好痛,你……神經病啊……關你什麽事……多管閑事的家夥……你們黑道是可怕,可我哥是聶凌卓,他是聶凌卓,不是別人。”
提及聶凌卓,這個城市的人,不管是誰,只要知道他的名號都會給他面子,聶瑜威風的將聶凌卓搬出來。
“算了吧你,很怕是吧,怕就求饒啊,跪下來求我放過你啊。”厲千尋齜牙咧嘴了,屬於黑道千金的狠戾肆虐成災了。
年初晨當然知道厲千尋要是對付一個聶瑜,是綽綽有余的,聶瑜也確實應該給予一定的教訓,但現在她的心情很低落,不想看到聶瑜這張讓人厭惡的臉,“算了,千尋,放過她吧,我不想見到她,特別討惹人心煩。”
尤其看到她,還會很輕易的想到她與聶夫人在聶家那段時間裡欺負她,傷害她,甚至還把她的孩子給設計害死了……
“初晨,這種賤人不能放過。”
厲千尋不想讓年初晨婦人之仁。
“讓她走。”年初晨倒很堅定,但轉向聶瑜的眼神多了深深的憎意,“記住以後要是再來找我麻煩,我不會讓你好過,就算拚了命,我也會和你鬥到底。”
年初晨一字一句說得極為凌厲,無論是言辭,還是神情,讓聶瑜心下顫了顫,厲千尋也惡狠狠的盯著聶瑜,“馬上滾,要是再欺負初晨,我摘了你的腦袋,我厲千尋說到做到。”
聶瑜不敢嘴碎了,即便心下還是藏匿了太多的怒火,但此時絕對不適合與她們硬碰硬,她們人多,聶瑜只能夾著尾巴慌慌張張的逃走了。
厲千尋恨恨的望著聶瑜離去的背影,直到聶瑜離開,緊張的檢查著年初晨的身上,“初晨,你沒事吧,你的脖子流血了……”
厲千尋的手指輕輕拂過年初晨泛血的頸項,心疼又憤慨,“真不該就這樣放她走的,這賤人就該好好的教訓一頓才會讓她收斂點。”厲千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見到聶瑜欺負年初晨了。
年初晨這一刻情緒很低落,“算了,懶得和她一般見識。我雖然現在披頭散發,脖子泛血,一副吸血鬼的模樣,但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剛才也被我給狠狠的教訓了一番,沒事的,以後她不敢來了。”
年初晨深知厲千尋的脾氣,只要是遇到她的事,厲千尋總會又熱心,又真心,撇開她與明康,與雪兒之間複雜的三角關系不說,無疑,厲千尋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為朋友總是特別的夠義氣。
“初晨,我聽說了,那個惡老太婆怎麽可以這樣的卑鄙無恥……”
厲千尋憤憤然的在說到這話時,覺察到了年初晨眼底迅速湧出的悲痛,此時是不適合憤怒的提聶夫人的,“就算我怎麽勸你,初晨你也一定還是很難過,可是……日子還是要過的,你想哭,就狠狠的哭吧,你需要做什麽,你跟我說,我一定會替你辦到的。”
比如說痛扁聶夫人和聶瑜一頓,她會毫無畏懼的去做,一點兒也不怕得罪聶凌卓。
可年初晨這個時候最想做的,就如厲千尋剛剛所說的,她隻想哭,狠狠的哭,年初晨就那樣很沒有形象的在厲千尋面前嚎啕大哭,以宣泄心中積壓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