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明康這一回給陸雪兒的懲罰是以前不曾有過的凌厲,仿佛要給她留下永生難忘的記憶。
而對於陸雪兒來說,這也是永生的恥辱,他的一言一行,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警告的字眼,都深深的鐫刻在她的心底;年明康的舉止,更是讓陸雪兒羞愧至極,他那樣欺負她,分明就是把她真正當成玩物對待。
陸雪兒身子攢了攢,快要被摧殘得散架的軀殼傳來劇烈的疼痛。
這樣的劇痛以及傷害,遠比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的第一次,頭幾次都要讓她刻骨銘心的疼。
她知道年明康是存心的,是故意要給她難忘的教訓。
只是,難道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她回到他的身邊嗎?
不會的。
她不可能回到年明康的身邊了。
始終,陸雪兒還是對之前在包廂裡發生的事情跟年明康耿耿於懷著,他真的很過分,哪怕到最後還是年明康替她解了圍,讓她免於屈辱,可陸雪兒心下是不痛快到了極點。沉重又乏力的眸子始終沒有睜開,卻能覺察到周遭不一樣的氣氛,近距離的氣息,她甚至能感受到年明康就在身邊。
直覺不想見到他,只是,陸雪兒隱約又能感到來自於額頭上的沁涼,這樣的涼意與她身體裡泛出來的灼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雪兒這時候才發覺自己是異常的難受,這樣的難受幾乎讓她窒息了,而下身的疼痛也加劇了她的痛苦。
“我怎麽了……”她低喃,眉梢緊緊的皺著,這樣的難受好像快要真正的奪走她的呼吸。
年明康亦是擰眉,目光如炬的盯著陸雪兒,心下很不是滋味,他昨天有多粗暴,有多用力,甚至有多喪心病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此時此刻看到虛弱無比,正發著高燒的陸雪兒,發自內心深處的疼又瘋狂的灌滿了胸腔。
他從來不想要陸雪兒受到傷害,可是自從認識以來,陸雪兒的受傷都和他脫不了關系,他一次又一次的讓她陷入危難當中。
若是他放手的話,倘若真的放手,陸雪兒的生活是否真的能平靜點,開心點,幸福點?
年明康攔腰將她抱起,大步邁向浴室……
隨即,陸雪兒似跌入了溫暖的暖陽中,驅走了她身上的寒冷,但又好像漂浮在汪洋大海的小舟,極度的缺乏安全感。
周遭一切的不安全因素,令陸雪兒不得不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如她想象中是年明康,他的臉色冷厲,好半會陸雪兒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置身於浴缸中,身上的衣物早已褐去……
“你……你想做什麽……”
陸雪兒驚恐,疲倦的眸子強打著精神,如果年明康還想要欺負她的話……
“你這個混蛋……”
想到這裡,她情緒激動;尤其想起昨天整個夜晚的折騰,陸雪兒便氣不過,“混蛋,你要是再敢碰我,我會死給你看……”
他不就是打心底裡要弄死她嘛。
她稱他的意不就得了。
陸雪兒的情緒萬般起伏,“年明康,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哪裡招你惹你了!難道這一輩子你都不願意放過我?你要怎樣才能放我自由?”
陸雪兒的粉拳一個個落向年明康胸口,她的力道很重,幾乎是用盡她全身的力量在抵抗他,明知年明康有心臟病,可這個時候她顧不上,仿佛故意要讓他胸口疼,也令他真真切切的嘗嘗她現在痛不欲生的難受。
“你生病了……安分點……”年明康在讓她發泄夠了之後才適時地緊握了陸雪兒的拳頭,牢牢地扣在掌心裡,貼向他的胸膛。
她究竟有多恨自己,年明康是明白的,但即便恨也不能讓他放手。
“你發燒了,泡個澡會舒服點,醫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年明康話語不高,多了幾分柔膩,尤其看著陸雪兒的眼神浸滿了悲傷,每次看到她生病的模樣,年明康會更責怪自己沒能把她照顧好,其實多想把她留在身邊,她的一切生活起居都由他來負責。
陸雪兒動手能力差,生活適應能力也差,即便陸家以前落魄了,可以前陸雪兒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能做的事情有限,會做的事情也是那麽的有限,但年明康不同,他被年家收養,從小受過不少苦,動手能力強,他照顧陸雪兒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只是……
有時候,年明康不得不感慨命運的捉弄,當陸雪兒是千金大小姐的時候,他是個窮小子;當陸雪兒身份有變,脫離豪門被迫降至普通尋常人之後,他卻身不由己,有太多的束縛和顧慮沒法和她在一起,仿佛他們總是在錯過。
雖然,他是那般強行又蠻橫的對她緊追不放,其實,年明康到這一刻他也已不能太確定自己到最後是否能和陸雪兒在一起。
或許,即便在一起,有一天,感情也變味了……
思及此,有無孔不入的恐懼鑽入年明康心底,在陸雪兒掙扎抗議的時候,他就那樣牢牢地摟住了她光裸的肩膀,“你對顧西揚是真心的嗎?”
實際上,明知道陸雪兒是在利用顧西揚逼他放手,可年明康卻不太確定了,他心裡充滿了惶恐和慌亂,有太多不確定的因子在體內交織的時候,年明康摟住她的力道在一分分的加深。
“當然,當然是真心的,可這好像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放開我……年明康……你還要對我卑鄙無恥到什麽時候去?放手啊你……”
陸雪兒的聲音對年明康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的臂彎不放松一絲一毫,就那樣神色凝重的緊摟著她不放,這個時候的年明康儼然就是害怕別人與他爭搶的小孩子,充滿了不安全感。
可陸雪兒又怎麽會真正的了解他,他有太多的顧慮,有太多的猶豫,不是猶豫他自己的感情,而是,倘若他豁出去的和陸雪兒在一起,到最後恐怕傷的人絕對是陸雪兒……
陸雪兒的掙扎全然被年明康給深深的鎖住,她不能動彈之際也只能徒勞的放棄,“雪兒,答應我,不要對別人動心,不可以那樣,知道麽。”
很低沉,又滿帶著懇求的語聲在氤氳了滿滿熱氣的浴室裡回繞,這話語裡仿佛注滿了無數的誠意與祈求,一時間,讓陸雪兒像受了蠱惑似的抗拒的力量全然失去了。
他在說什麽?
陸雪兒不懂。
“我和厲千尋……是在眾人的祝福聲中結婚了,但我們從來不曾有夫妻之實,我不愛她,既是我不愛的女人,我就不會隨隨便便碰她。”
年明康自言自語的,他可以這樣,他相信陸雪兒也可以這樣的。
“騙人!說謊!在廖南的包廂裡,你沒有隨隨便便碰別的女人嗎?年明康,你不要說謊了,我都親眼見到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一個字也不會信了。”
忽地,陸雪兒的分貝揚高了,這攜帶了滿滿怒意又藏匿了深深醋意的話語,在充滿了溫暖與曖昧的浴室裡響亮的傳開。
陸雪兒只要想到在包廂裡,年明康與應召女郎之間的“牽扯不清”,雖然他不主動,但對於女人的糾纏和貼近,他可是一點兒也不拒絕的。
而他與厲千尋結婚了,厲千尋那樣開放又直率的性子,定然會想盡一切辦法勾引他,尤其厲千尋無論是身材還是容貌都比那些應召女郎強太多,陸雪兒不相信年明康還真能把持的住。
他一定是把持不住的!
既然是有婦之夫,既然和厲千尋的婚事都已經成了定局,為什麽他還有臉繼續的,不斷的來糾纏她,是因為她好欺負嗎?
“你吃醋了?”年明康問,原本冰冷又僵硬的面龐上此時有了緩和,甚至逐漸地暖了起來,強迫陸雪兒面對自己的時候,他的眼底充滿了期盼,“告訴我,你吃醋了對不對。”
“誰……說的,我沒有……我只是……只是看不慣你們這群花心大少的嘴臉……我怎麽可能吃醋……”
即便吃醋了,也不能讓年明康知道。
可是年明康不傻,尤其陸雪兒的心思是很容易被看穿的,“如果沒有的話,你現在為什麽那麽生氣?如果不吃醋,當時在包廂的時候,你的眼神為什麽總是飄向我身上?”
……
聽到年明康的這話,驟然間,陸雪兒臉紅得沒法見人了。
她以為年明康應該沒有在看她,可事實卻是……他也在關注著她。
“我……我有嗎?”陸雪兒不自在的眼神飄忽,甚至眼睛四處瞟望,最終在無處安放的時候終究只能注視年明康。
年明康的神情是萬分認真又憐惜的,下一秒將她帶入了胸前,緊抱她入懷,“你有,還很明顯,可當時我沒法原諒你,所以才會幼稚的想要刁難你。陸雪兒,你要知道,目前為止,也只有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能輕易的讓我吃醋,讓我生氣,讓我失控……”
當時在包間的時候,年明康承認,只要是遇到陸雪兒的事情,他便會徹底的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