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聶夫人的汙蔑以及諷刺,年初晨無力去還擊。
如今不生二胎的她,出去工作的她,成為了聶家全家人中的眼中釘,討厭鬼,她是那麽的不受大家歡迎。
甚至,連在聶凌卓面前,她似乎也在一夕之間變成了讓他十分惱火,十分討厭的人。
年初晨在心下琢磨了一番之後,還是決心主動出擊與聶凌卓和好,現在的她,在聶家就像是孤軍奮戰的,徹底的被邊緣化了,其實在聶家沒有聶凌卓作為她的靠山,年初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多麽缺乏安全感。
哪怕聶夫人和聶瑜對她有諸多的不滿,可只要聶凌卓是護著她的,她們母女兩個偶爾會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但也僅僅止於嘲諷,不敢真正的對她做些什麽。
年初晨也學乖了,懂得放下身段去遷就,兩個人的婚姻,是需要一些彼此遷就才能和和美美的。
這個時候,即便很晚了,聶凌卓一個人還在書房裡,連續好幾個晚上,他分明就是刻意的在避開她,不願意見到她,這一點年初晨是心知肚明的,他們結婚才一個多月而已,難道聶凌卓就已經對她厭倦了嗎?
年初晨明知這個答案勢必是否定的,但還是不免有些惶恐滋生,“你……餓不餓?我做了一點宵夜給你填填肚子。”
敲開聶凌卓的書房門,他冷冷冰冰的一句“進來”,以及寒冽至極的眼神,都讓年初晨原本想好的獻殷勤霎時被止住了,甚至連端著宵夜的手也忍不住顫抖。
聶凌卓這一刻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一眼年初晨,繼續冷硬的口吻,“我不餓。”簡短的三個字眼裡就是陌生和距離感。
聶凌卓今天是知道年初晨有主動打電話給他的,當時很激動,幾乎是有些管控不住自己的手,以及雀躍的心就那樣很沒定力的想回電話給年初晨,可一想到年初晨那該死的很氣人的行為,居然在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情況下,就擅作決定去了zeis工作,這一點,聶凌卓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原諒她,除非她願意辭掉zeis的工作。
年初晨耳畔冷冷硬硬的拒絕聲傳來時,她更加的手足無措,尷尬無比了。
她不是不知道聶凌卓始終沒有消氣,也不是不明白聶凌卓心裡打得是什麽主意,可在工作問題上她不能讓步了。
“我們可以談談嗎?”年初晨還是耐著性子要求,想和聶凌卓談談工作的事。
聶凌卓自是清楚年初晨到底想談什麽,直接就拒絕了,“如果你想談工作的事,就別浪費時間了。”
他那樣冷漠又清冷的話語,還有無比冷峻的眼神,無不讓人心灰意冷的,面對聶凌卓的態度,年初晨也是難受又絕望的,“聶凌卓……你不可以這麽不講道理……我真的有難處……我也想有自己的工作,不讓你們瞧不起我……雖然有工作並不代表你們能瞧得起我,可這至少讓我的心裡能勉勉強強踏實一點,其他人不理解我,難道你還不能理解我嗎?”
“是,我是不能理解你,我也不是講道理的人,既然你覺得自己做得很對,沒有錯的話,你就繼續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沒人會阻攔你。”
聶凌卓終於抬眸睨向年初晨,萬般凌厲的眼神,也萬般冷肅的神色,這樣的“對峙”儼然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夫妻,而是敵對的兩個人。
“你……你非要這樣逼我嗎?不過就是一個工作,你就那麽小心眼的要和我鬧別扭,不跟我說話,和我冷戰,甚至把我當成敵人對待……聶凌卓……”
年初晨真覺得很委屈,尤其她都已經很低聲下氣的來主動跟他說話了,主動求和好了,怎麽他就不能給她一點點顏面呢。
“如果沒有其他說的,出去吧,我還有事要忙。”聶凌卓冷厲的打斷她的話,關於zeis的事,他已經不想再談了。
聶凌卓這個時候那麽堅硬的態度,分明是對年初晨的事不想再提及絲毫。年初晨更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拋棄了似的,徹底沒有人管束她了……
平素,她是那麽抗議被聶凌卓管著,可這會兒忽然間自己是如此的自由,再也沒有約束了,反倒心底下是空蕩蕩的沒有安全感。
第二天。
年初晨的臉色並不好,或許是因為一晚不眠的緣故,面容十分難看。
上班的時候,小嘉不止一次兩次詢問她身體情況,一開始年初晨還沒有什麽想法,隻覺應該是沒有睡好的緣故,可到後來身體越來越不對勁,胃部開始沸騰翻滾的鬧了起來,還有灼熱的刺痛感傳來,令她痛苦至極。
“總監,你沒事吧?”小嘉著急得不得了。
年初晨難受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很無力的揮了揮手。
“總監,是不是最近你的工作量太大,身體超負荷了,給胃造成了巨大壓力呢,前一陣子我也是這樣,工作很緊張,每天都是胃疼嘔吐的。”
小嘉深知自從年初晨回來zeis之後,她一直很努力的在鑽研新項目的合作企劃案,花了不少時間和心思在上面,也毋庸置疑的年初晨的壓力很大……
“應該是吧,我昨晚沒睡好,可能讓胃不舒服了,沒事的……你出去跟其他同事說一聲,我們就按照之前說好的方案再重新做一次完整的企劃案,這一回,不能再讓院方那邊失望了。”
洗手間裡,年初晨難受得捂著胃部,蒼白的臉色甚為嚇人,卻忍著全身上下冒騰出來的不舒適交代著小嘉。
“總監,你不用去醫院看看嗎?身體還是最要緊的,如果單總知道你這麽拚命的折騰自己身體,他會很自責的,我也會被單總責罵的。”
這個時候,年初晨看起來是那麽糟糕,萬一年初晨的身體真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小嘉都不知道該如何跟單總交代。
可年初晨卻堅持自己沒事,“小嘉,給我泡杯茶提提神吧,晚一點就會好的。”
年初晨也認定自己最近是壓力太大了,不僅僅是來自於公司工作的壓力,聶夫人給的壓力更是不少,還有和聶凌卓兩人之間冷戰模式的相處,更是讓人難受不已,又委屈不已……
無意中想到聶凌卓時,年初晨既有怨氣,又有難過,他這個人真是蠻不講理的,兩個月的時間而已,只要她能替單俊拿下這個項目投標案,只要zeis內部能暫時穩定下來,她就會離開公司的。
可是,連這麽一個小要求,聶凌卓都不能滿足她,這無疑是讓年初晨對聶凌卓產生了不少怨氣。
該死的聶凌卓!
有什麽了不起的!
結了婚,終於娶到她了,他就可以隨隨便便,冷冷淡淡對她了是吧。
一想到和聶凌卓目前冷戰的相處模式,年初晨心下憋屈得慌,她唯一能找人訴說的也只有笑笑和燕彩。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你就緊張了,夫妻兩個有分歧有矛盾很正常嘛,你們家那口子本來就容易吃醋的,你去zeis,他還真怕你被單俊又撬了牆角呢。”於笑笑又開始發揮她口無遮攔的一面,不顧及江燕彩在場,直言不諱的指出聶凌卓和年初晨兩人之間的矛盾所在。
聽聞,年初晨即刻臉上閃過一抹驚慌,“笑笑,你別胡說八道的。”
於笑笑這才意識到自己這麽說是不妥當的,“燕彩,我的意思你能理解吧,我不是說單俊會去撬牆角,單俊現在有你,當然不會對初晨有什麽想法了,可聶凌卓那樣小肚雞腸的人就不會那麽想了,所以,我就讓初晨注意一點,這夫妻間的相處啊,講得就是技巧,是婉轉,當然也有手段,你得讓聶凌卓心服口服,他才會願意放你出去工作,讓你擁有自由。”
盡管於笑笑對江燕彩的解釋算是合情合理,可年初晨約莫能感受到燕彩的不開心,“燕彩,我回zeis工作,純粹只是想幫單俊度過這個難關,單俊找上我的時候,他也是為你著想,讓你安心在家裡養胎,懷孕頭幾個月是最關鍵的時刻,我和單俊真的不可能做任何逾矩的行為,你會相信我們吧。”
年初晨極為認真的解釋,讓江燕彩其實一點兒也不心服口服,可礙於是朋友的面子,江燕彩卻只能表達自己信任他們:
“初晨,你這是什麽話,你去幫單俊,是因為你有這個能力,單俊相信你的能力才會三顧茅廬的請你回公司上班,你幫單俊就等於是幫我,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們。不過作為姐妹,我得拜托你一件事呢,我聽單俊的助手說,公司裡新晉了幾個漂亮的女生,對單俊可虎視眈眈了,你得幫我看著點啊,可不能讓單俊被狐狸精給叼走了。”
江燕彩說這些時臉龐上分明就是喜笑顏開的,話語說起來好像既是漫不經心的,又是那麽不在意的開玩笑口吻,可為什麽聽入年初晨耳中就是那樣的諷刺,帶著絲絲縷縷的諷刺,恍如是在譏誚她就是狐狸精。
可燕彩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她一定不會蔑視譏諷自己的,肯定是她自己想多了,年初晨這樣認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