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什麽行李？誰說允許你們回去了？你們這一個個不成器的家夥，正事不乾，盡乾壞事，還想回去上班？我看你們活膩了。”

  “……”

  主任憤憤然的是一頓嘮嘮叨叨的呵斥。

  無論是金宜俊還是年初晨，都不再說什麽，任由著主任發泄，主任的嘮叨又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他喜歡怎樣就怎樣吧。

  果然，他們都摸清楚了主任的性子。

  這人上了年紀就是喜歡叨叨的念，尤其像主任這種常年處於身心孤單狀態的人，更加喜歡用教訓別人的方式來刷存在感。

  “怎麽，一個個都不說話了！什麽意思！”

  說了半天，得不到任何一個人的回應，主任是惡狠狠的口氣，尤其目光在觸及到卓霜身上時，直接點名她，“卓霜，你剛才不是很多說的？平時你不是話最多麽，現在我讓你發表意見，你說，你有什麽想法大膽的說出來！沒給你漲工資也好，平時對你苛刻也好，這次錯怪了你也好，有什麽想說的都發表出來。”

  “主任，你息怒息怒……我怎麽會有意見呢……你又不是平時不知道我的嘴巴總是喜歡胡說八道的，說的那些都是沒有建設性的。”卓霜這時候才沒那麽犯傻，就算是一肚子的怨氣與怒氣也只能強勢的憋著。

  “你沒意見？我看就屬於你意見最多，鬼點子最多，你就愛起哄，領著大夥兒不乾好事，這些偷雞摸狗，歪門邪道的事，你最會了！憑你的技術，你的聰明，你要是多花點心思在你的評職稱問題上，你早就是主任級別的醫師了，還用得著一直是副主任級別，一直沒個上升嗎？你啊你，你的心思全花在玩樂上了！”

  主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凌厲的指責卓霜。

  不提及評職稱的事還好，一旦提及，卓霜就好像豁出去了，滿臉憤慨，衝著主任發飆，“你還好意思說我在玩樂，我在醫院一天工作20個小時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盡職努力？別人節假日休假的時候，我都在手術室裡頂著撐著，現在，我不過就是玩了幾盤地主，你就認定了我沒心思工作，只會玩樂享受，不思進取。”

  “是，我是不思進取！評不上主任醫師都是我的錯，因為我沒後台，因為我爸不是院長，所以，就算我再怎麽努力，再怎麽把手術做好，我就是評不上級別，憑我這樣沒背景沒後台的人，能在雅氏醫院當上副主任級別的醫師已經算是奇跡了吧。”

  “卓霜你……”主任驚訝於卓霜的憤然，然而卓霜不說則已，一說便一定要將心底埋藏的怒氣全部爆發出來，才不管主任如何打斷，卓霜就是一個勁的說個不停。

  “上次評級的事，要不是主任想要阿諛奉承院長，主任醫師就是我了，怎麽可能會是院長的女兒，院長的女兒什麽都不會，連動個手術都戰戰兢兢，嚇個半死，那種死樣居然能評個主任醫師，主任你這是高端黑啊！我要是把這事抖出來，無論是主任，還是院長，都等著撤職吧。”

  “卓霜，你冷靜點，這事都過去那麽久了！你怎麽還在耿耿於懷啊，那時……我不也是沒辦法的事嗎？我都跟你解釋很多次了……”主任也深知上次評級的事，對卓霜是有愧的，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理虧的。

  “過去那麽久，就以為我忘了嗎！我告訴你，不光是直到現在我還耿耿於懷，到死，這件事情我都會銘記在心的！到時候我化為厲鬼也要報復這件事情。”

  卓霜可能是被徹底勾起了傷心往事，別看她平時不計較，認真對待工作的態度，實則心下是不服氣的，但不服氣又能怎樣，她沒有後台，她不是院長的女兒，沒有資格跟人家爭搶什麽。

  “要我走人是吧！好啊，雅氏那地兒我還不樂意待呢，你以為我卓霜出了雅氏就活不成了，就找不到工作了，就還不了房貸了啊……”

  卓霜越說越情緒失控了，也有些口不擇言。

  年初晨也不能沉默了，這個時候還是只能壓住卓霜別衝動，卓霜或許是醫術挺不錯，但目前為止最好的貴族醫院就是雅氏，要是出去找的話，可能薪水待遇方面都不及雅氏所提供的。

  “卓醫生，別這樣，別說了。”年初晨上前拉扯了卓霜的胳膊，卓霜還是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你讓我說完，說完之後，我就回去立馬辭職，老娘還不願意待在那兒受窩囊氣呢，我每天在醫院工作那麽多個小時，無怨無悔，即便加班費就那麽一點點，我還是無怨無悔的工作，可結果呢，我什麽都沒做錯，就被你派來這種地方工作，累死累活的工作完之後，玩了幾把牌，你就來拿我開刀，殺雞儆猴了。”

  “今天是周末，你知道麽！是周末啊，連續在這兒幹了3個禮拜，沒有休息一天，到了晚上是屬於我的自由時間，你還來指責我，老娘是好欺負是吧！難道我的臉上寫著大寫的‘受氣包’三個字？“

  “好了好了，卓霜，你也適可而止吧！說那麽多不累嗎，這是幹什麽，跟我翻舊帳麽，越翻還越神氣了啊你！你個死丫頭，除了評職稱這件事情沒有如你願之外，平時我不都順著你來，什麽好事都輪到你的頭上，就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情上我虧欠你，但我當時也是無可奈何啊！”

  主任的火氣似乎在被卓霜這麽一頓惱怒的斥責之後，驟然間消失殆盡了，幾乎是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著，可卓霜的怒焰是沒那麽快速澆滅的，“主任，你還真是虛偽啊，什麽好事都輪到我的頭上，來鄉下做免費義工，這也是好事？”

  “卓霜，別說了，人家主任都軟下來了，你繼續這麽咄咄逼人著幹什麽呢，難道你還真想不幹了？”年初晨已經在她旁側加重語聲的給予警告，可誰知卓霜還是不服氣，好在主任不跟她見識，也知道她就這一德性，立馬給她台階下，給彼此台階下。

  “卓霜，好了，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別生氣了，你輸錢了是吧，輸多少了？你輸多少，我賠多少行嗎？別賭氣，收拾收拾明天大家都跟我回去，現在正是生孩子的旺季，醫院裡缺人手，你們都趕緊回醫院幫忙，這一季度漲工資的提案，我都會把你們的名字都加上去的。”

  主任妥協了，拿他們這一群人實在是沒辦法，醫院真要是“裁”掉這麽多人的話，還真是雅氏的一大損失，連院長也不會同意。

  卓霜聽了，面色立刻大變，有難以置信潛藏在裡面，瞪大了眼睛逼視主任，仿佛就是在逼著主任再說一遍，這樣，她才能消氣。

  “好啦好啦，你說多少就是多少？是兩千塊是吧，我給，我給現金，絕對不打欠條。”主任說著還真打算給卓霜填補上這兩千塊賭輸的錢，他很清楚，卓霜的“號召力”，真要是一直在這兒不走的話，醫院的損失更大，他沒有處理好這件事情，到年底，他的損失就是最大的，肯定會被扣除高額獎金。

  卓霜撇嘴，“主任你的工資比我們都高很多吧，打欠條這種話怎麽說得出口呀！還有，不是兩千塊，是兩千五，拿兩千五過來，我就不辭職了。”

  這會兒，卓霜是明顯佔據上風的，還真是惡狗怕惡棍，卓霜這麽一頓撒潑全然把主任的氣焰給壓下來了！

  “兩千五啊！”主任心亦是在淌血，自己輸了兩千五還心甘情願點，願賭服輸，沒什麽好說的，可他這是在替卓霜填補賭債啊。

  只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嗯，兩千五是主任工資的零頭吧，幹嘛這麽小氣，好不容易你來了鄉下，怎麽也得請大夥兒吃一頓吧。”卓霜一邊說著，還一邊很霸氣側漏的從主任手中十萬分舍不得給的兩千塊甚為利索搶了過來！

  “還有五百……”卓霜伸手要錢，一點兒也不客氣！

  “卓霜你真是！”

  “快點！快點！五百塊對你來說小意思吧，珠珠經常說我的是高薪水人群，其實主任才是真正的高薪水人士啊！”

  “死丫頭。”

  卓霜這個時候才不管主任說什麽，似乎頃刻幸災樂禍，下一刻拿到這一筆錢，轉頭就交給琶莎和阿義，“去買飲料吧，給村裡的孩子買些好吃的吧，就說是主任爺爺請客的，讓他們一定要好好的念書，不要辜負主任爺爺的期盼。”

  “卓霜……”主任吃驚了，完全目瞪口呆了。

  “主任，你的到來讓孩子有口福能吃到涼爽的汽水，他們都會很感謝你的。”

  卓霜臉上掛著滿足又勝利的笑容，主任則是哭笑不得的嘴臉，這個高帽戴得可真高，一戴就帶去了兩千五百塊，這個卓霜啊卓霜，真是不想在醫院混下去了，瞧她臉上的得意，主任心下潛藏的怒氣也只能強迫性的收斂。

  “快去，那就快去給孩子們買吃的吧。”主任竭力擠出笑容的道。

  卓霜每次則將跑腿乾重活的事交給琶莎和阿義，以便促成他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