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珊珊這家夥鬧得凶,但睡得也快,很快有淺淺的呼吸逸出,睡姿是極度不雅,呈大字型的睡躺著,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束縛。
她喜歡自由的個性,或許都有來自於她和聶凌卓吧。
年初晨眷戀的在聶珊珊可愛憐人的臉蛋上親了親,現在偶爾能和她見面,給珊珊做喜歡吃的東西,還能了解她小孩子的世界,和她靠近,已經足以了。
輕輕地闔上房門,聶凌卓在客廳翻閱著報紙。
“你進去陪珊珊睡吧。”她把枕頭和被子抱了出來,把房間讓給聶凌卓。
聶凌卓只是淡淡的瞄了她一眼,沒有回復,“坐。”分明就是想和她談談的意思。
只是年初晨卻什麽都不想和他談,如果是那些有的沒的,在她眼中看來,完全是虛幻的話題,繼續浪費時間完全沒這個必要。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陪珊珊在附近走走,你們明天……會回去吧。”明天是周六,其實年初晨可以確定他們不會回去。
聶凌卓白了她一眼,從年初晨手中奪了枕頭,墊在腦後,“在一起的時候就別想其他,我,你,和珊珊,我們三個人即使最後沒有結果,因為我們三人的特殊關系,你別想以後無牽無掛,沒有任何牽扯。現在珊珊還小,總要給她的童年填滿一點好的回憶,才不至於長大後愈發的憎恨我們。”
聶凌卓知道年初晨的抗拒,她對他的拒絕和避開做得那麽決絕,一時半會想改變年初晨的主意是不可能的。
他能做的便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又不能硬來,即使到最後暫時勉強讓年初晨點頭妥協了,終究她還是會找機會離開他們的,因為不是心甘情願。
“明白了。有時間,我會帶珊珊多出去走走。”
年初晨自當是希望和女兒有較多時間相處的,只是又擔心若是激怒了聶瑜和聶夫人,恐怕到時候她連和珊珊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睡客廳,你進去吧。”聶凌卓邊說,邊調整好了沙發的椅背,閉目養神著。
年初晨見他態度很堅決,也懶得和他爭,和珊珊睡一起,是年初晨想的,即使小家夥睡姿特別不安分,但她在珊珊身邊陪著她一起睡的機會不多。
憑珊珊的性子,等到再大一點的時候,恐怕她就會要自己一個人睡了。
聶珊珊晚上睡覺時蹬來蹬去,甚至還說著夢話,“初晨,我要吃小豬豆沙包。”
即便是在夢裡,她也惦記著她的小豬豆沙包,和普通豆沙包沒什麽兩樣的包子,只不過是外觀符合小孩子的心思,卻讓聶珊珊心心念念的惦記著。
第二天清晨,年初晨這一晚幾乎是沒怎麽合眼,有珊珊在身邊,總想看著她睡,這種心情無疑是雀躍滿足的。
當年初晨踏進沙發的瞬間,聶凌卓便醒來了,見她穿戴好要出去,問,“去哪?”
這聲音一出,年初晨驚訝,“是我吵醒你了嗎?我……我想珊珊早餐應該想吃豆沙包,打算去市場買點麵粉。”
聶凌卓撫了撫眼角,“我陪你去。”
“不用……”現在還那麽早,年初晨沒想到他會如此早醒來,還是聶凌卓和她一樣整晚都沒睡好?
“五分鍾就好。”
聶凌卓竄入了洗手間,隨意的洗漱了一番,和年初晨一起為女兒想吃的小豬豆沙包去買食材了。
這個時候超市還沒有開門,不過,菜市場已經熱鬧起來了。
聶凌卓算是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和年初晨進髒亂臭的菜市場,眉頭攢得緊緊,可她卻像是很熟悉這兒了,熟稔的買下該買的食材。
年初晨隱約可以察覺聶凌卓的不快,解釋著,“菜市場雖然不比超市乾淨,但這兒品種多,早上的菜通常都是最新鮮的,價錢也比超市便宜一半,所以你看到,凌晨五六點的時候,這裡就這麽多人來買菜了……你想吃什麽呢?有特別想吃的嗎?”
看在他那麽早起來給她當“助手”的份上,年初晨決定給他做一道好吃的。
“隨便。”聶凌卓沒什麽意見,倒也算是任勞任怨的替她拎菜提包的。
“嗯,我給你做紅燒土豆吧,待會還去超市買個草莓醬,晚上給珊珊做草莓醬曲奇餅乾,順便周日回家的時候,帶點回去。”
年初晨從家裡來市場的路上,一路上聊得最多的是珊珊……
珊珊喜歡吃什麽,珊珊不喜歡吃什麽,滿腦子裡都是這小丫頭。
聶凌絕不是跟自己女兒吃醋,只是聶珊珊這家夥越慣壞,越難帶。
“你別那麽慣她,她會更加恃寵而驕,今天不去學校上課,明天她又會有借口曠課,脾氣又大,和幼兒園的小朋友處不好,把小朋友們一個個都得罪,這都像誰的脾氣呢。”
說完,聶凌卓拎著掛滿了左右手的塑料袋徑直的走在了前面,留下年初晨愣愣地佇立在原地。
他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以為珊珊的這些脾氣都是遺傳她的?聶凌卓有沒有搞錯呀。
兩人滿載而歸回到住處時,隔著房門就能聽到聶珊珊嚎啕大哭的哭鬧聲。
“糟了,珊珊醒來了。”年初晨都沒有想過聶珊珊會那麽早起床。
打開門才知道這小丫頭哭得這般放肆,“珊珊,怎麽了?別哭了……快別哭了……”
年初晨一看女兒淚流滿面的模樣,心疼得不得了。
“哼……”聶珊珊並不買帳,哭得更凶悍了。
他們兩個出去約會,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多麽惡毒的人,一時間,聶珊珊不想理會他們。
即使這一刻,見到了他們回來,但聶珊珊心裡不爽到了極點。
“珊珊,別哭了,我和……舅舅一起去買麵粉了,要給你做小豬豆沙包呀,你不想吃嗎?快點把眼淚擦擦,我們洗漱一下就開始一起做吧。”
年初晨輕輕地替聶珊珊擦拭眼角的淚水,可她依然不服氣,“才不要……走開……”
即使是在小豬豆沙包面前,聶珊珊也很有骨氣的不理人,儼然是驕傲的小公主。
聶凌卓實在是看不下去聶珊珊這樣欺負人了,“聶珊珊……”
嗓門一提,喚她名字的聲音滿是凌厲。
聶凌卓這一招果然奏效,聶珊珊嚇得立刻收斂了不少,但還有不服氣,憑什麽他吼一吼,自己就該乖乖聽話,舅舅本來就不是聽話的人,還想讓別人聽話?
“珊珊別哭了,你去把手洗手間,我們做小豬豆沙包吧。”年初晨是極有耐心的哄著聶珊珊,聶珊珊這家夥真是恃寵而驕了,越哄越來勁,越是年初晨疼愛她,她變本加厲。
等到年初晨把麵粉,水,豆沙都準備好的時候,聶珊珊既不洗臉,又不刷牙,手上還抹著眼淚就準備和初晨一起和面。
“聶珊珊……”聶凌卓致力於要糾正她的壞習慣,從頭至尾就是嚴父的形象。
可聶珊珊對他同樣是沒好口氣,“幹嘛!”
“去把手洗乾淨,洗漱收拾好自己再出來。”聶凌卓凌厲無比的吩咐,這個小丫頭非要他吹胡子瞪眼的才罷休。
果然,聶珊珊還是有點兒怕聶凌卓的。
怕歸怕,滿臉的不高興,“哼,肯定不是我的親舅舅。”
聶珊珊松松垮垮的羊角辮一甩一甩的,嘟囔著唇一臉憤然,卻又沒辦法,只能往洗手間裡鑽。
“珊珊,要幫忙嗎?”年初晨敲浴室的門。
“不要。”這口吻好像是連帶年初晨也一並遷怒了。
聶凌卓面色也很嚴肅,“以後別這麽慣著她了,越慣越不像話了。”
年初晨沉默,知道聶凌卓說得其實不是沒有道理,聶珊珊是比其他小孩要難纏,要難伺候一點。
不過,這或許是跟她從小缺愛有關,和聶瑜生活在美國那段時間一定沒能好好享受關愛吧。
“孩子還小,慢慢教吧。”年初晨不苛刻,甚至覺得聶珊珊現在不排斥她,這是對她最大的仁慈。
聶珊珊匆匆洗漱完畢,提了提褲子,像是想到了什麽,臉忽然間紅了,“初晨……”
她像是在自首似的,有點吞吐,不敢講。
“你的床好像跟我有仇呢,我好像又……尿床了。”
尿床這種事,聶珊珊難於啟齒,但紅撲撲的臉蛋卻泛著可愛的笑,那樣的笑是討好乖巧的笑,“今晚上,我睡這兒吧,睡這兒說不定就不會尿床了。”
“沒關系,等會出去的時候,我給你買個隔尿墊就好了。”年初晨拍了拍聶珊珊的發頂,尿床這種事是每個小朋友都會經歷的,這種事不能責怪她,本來聶珊珊就足夠內疚的。
聶凌卓也不斥責,卻也想到了什麽,“順便給我買套睡衣,買雙拖鞋。”
他那樣的口氣和態度,分明就是打算在她這兒常住下來。
年初晨還來不及說什麽,聶珊珊躍躍欲試的要做豆沙包了,“初晨你做好之後,我來給小豬鑲眼睛和耳朵……我要吃大耳朵小豬豆沙包……”
“鑲眼睛,耳朵,嘴巴的任務就交給你,你看就這樣,一點就黏上去了,你試一次看看。”年初晨教著聶珊珊自己動手,母女兩個一起勞動時是說不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