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快點,你快點啦,不要拖我後腿!”
聶珊珊沉迷遊戲,很投入的搬著遊戲手柄戰鬥不停。
聶凌卓不禁對聶珊珊越來越難以置信,“聶珊珊……”
“快點啦,舅舅,不要囉嗦,看著點,那是高揚兒,我要把他吃掉,啃得稀巴爛。”
聶珊珊猶如小暴君似的,對著屏幕一副要吃人血的模樣,“叫你不理我,不理我是吧,我吃掉你。”
“我說聶珊珊,你媽媽到底是怎麽教你的,你是女孩兒嗎,你好歹也出身名門,以後得是個淑女吧。”
這樣子的聶珊珊,聶凌卓可以想象以後又是另外一個聶瑜,豪門家族裡的一匹野馬。
“什麽是淑女?舅舅喜歡的女孩兒是淑女嗎?”
聶珊珊忽然間扭著小腦袋望向聶凌卓,萬分的不解,明顯對“淑女”的含義不理解。
……
這話把聶凌卓給驚住了。
他喜歡的女孩兒……
年初晨,顯然不是,明顯不是。
“她不是。”他竟然還把聶珊珊當成是小大人似的在對白。
“舅舅喜歡的女孩兒,是揚兒媽媽嗎?”
聶珊珊也開啟大人模式,放下了剛才正關注的遊戲,雙手捧著兩頰,油光發亮,炯炯有神的雙眸直盯著聶凌卓看。
“小家夥,這不是你應該問的問題。怎麽,你媽媽今天又不打算回家嗎?整天往外跑,到底在乾些什麽。”
聶凌卓對聶瑜有抱怨。
“我媽媽有在交小男盆友哦。”聶珊珊說這話時,好像挺開心的。
“什麽?”聶凌卓震驚,“什麽時候的事?你不反對?舅舅剛才說如果你有妹妹和弟弟的話,珊珊就不會這麽孤單寂寞了,你剛剛明明很反對的。”
現在多了一個人霸佔聶瑜,佔據了聶瑜陪伴她的時間,難道珊珊沒有不高興。
“嗯……”
她“嗯”了很長時間,似在思考,當真還正兒八經的思索著,凝向天花板,翻著白眼。
聶凌卓凝視著聶珊珊走神,從來不知道小孩子的世界其實也可以很成熟,很懂事,就像現在的聶珊珊,好比小大人似的聽話乖巧鬼馬。
“如果媽媽有男盆友,她的男盆友就會很疼我,很愛珊珊,但如果有弟弟妹妹,那是不一樣的,媽媽會比較疼弟弟妹妹,不理我。”
這就是聶珊珊思索過後的回答。
很出人意外的回答,小小年紀有那麽清晰的邏輯思維,有她自己的見解。
聶凌卓抱著聶珊珊重重的在他額上親了一口,甚是憐惜,“小家夥,太聰明了。”
“可是舅舅不聰明,一點兒也不聰明,揚兒媽媽不漂亮,沒有我媽媽漂亮呢。”
聶珊珊口中所謂的揚兒媽媽無非是指“年初晨”。
這話讓聶凌卓頓了頓,的確年初晨不會像聶瑜那樣經常濃妝豔抹的打扮,充其量,年初晨只能說得上是清新自然,但這樣的氣質卻讓人美得窒息。
一通電話打斷了聶凌卓的思緒,是笑笑的來電,笑笑的火爆脾氣一開口自是不會態度好。
“喂,聶少,你怎麽想的,清清楚楚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什麽玩意兒呢,你知不知道靈靈的失蹤,讓初晨受了多少苦,她幾乎把靈靈可能被賣的地方找遍了,這幾年的辛苦和煎熬,你不但不心疼,還對她忽然間不理不睬!”
於笑笑越想越氣,“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生氣難過嗎?初晨比你更痛苦!靈靈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不懼艱難生下來的,可想而知,她對女兒的感情有多深,她比誰都不想讓靈靈出這樣的事。”
於笑笑替年初晨抱不平,聶凌卓難得的沒有掛斷電話,也沒有反駁,默默地,靜靜地聽著。
他都懂,何嘗不懂得年初晨的難處,只是一時間真的很生氣,氣她這些年的隱瞞。
“不要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初晨生病了,你趕緊過來。”
在發泄完一頓之後,於笑笑才將打來電話的重點說出來。
“生病?”聶凌卓眉梢緊蹙。
“去找年明康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大雨,結果感冒發燒了,再加上年明康那忘恩負義的家夥也把初晨給氣到了,現在病得可不輕。”
於笑笑沒好氣的說。
即使話筒那邊,聶凌卓依然是態度冷漠,但從粗喘的氣息裡,於笑笑能深刻的體會到聶凌卓的緊張和在乎。
對於年初晨,無論年初晨到底做了多麽荒謬又難以原諒的事情,他都沒辦法氣她太久。
掛斷電話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年初晨的住處,並不是因為生氣而對年初晨不理不睬,只是他需要一點點時間來消化,其實他已經是人父,可卻從來沒有盡責。
如於笑笑電話裡所說的,年初晨生病了,當聶凌卓匆匆忙忙追至家裡時,她渾渾噩噩的神志不清醒,渾身滾燙難耐。
甚至,連聶凌卓來到她身邊,她也沒能辨識出來,眼前的人,在年初晨眼裡晃來晃去,模糊得看不清楚。
渾身的滾燙和難受,令年初晨開始迷迷糊糊的說著糊話,“我一定是快要死了……否則的話,我不可能看到他。”
這一刻,哪怕是病得不輕,年初晨還是能清清楚楚的記得聶凌卓對她好一陣的不理會,這回是真生氣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不允許你說晦氣話!醒來,是我,聶凌卓。”
他的口吻很強勢,哪怕心底很疼,看到她生病的模樣,臉色酡紅卻又虛弱的樣子,聶凌卓不好受,但始終還是氣不過。
聶凌卓也不禁會胡思亂想著,這幾年裡,他不在年初晨身邊的這幾年,年初晨生病的時候到底是誰在她身邊,還會不由自主的想著,年初晨究竟期間生過多少次病,受過多少次折磨。
“我帶你上醫院。”
聶凌卓捧著她發熱的臉蛋,惡聲惡氣的話語,執意要讓她清醒的認出自己。
他還是有些生氣的,氣年初晨的同時,更氣自己的失職。
他和年初晨之間真的錯過了太多太多……
聶凌卓內心惶恐和畏懼,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自己要怎麽做才能彌補年初晨,他欠她很多很多。
“不去,我不去醫院……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聶凌卓嗎?你不是他!他不會理我了……”
年初晨果然是燒糊塗了,碎碎念叨著,只要想著和聶凌卓會有劃上句點的那一刻,悲痛便不能自已了。
聶凌卓眉梢擰得更緊,他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只能心事重重的,又略顯無助的緊抱著年初晨,深深感到虧欠和愧疚。
“你長得好像聶凌卓……你是聶凌卓嗎?”年初晨恍恍惚惚的說著,眼前的晃動依然令她無法辨識。
但行動已經讓她沒法兒進一步的做出任何思考,微微發白的紅唇主動的貼向聶凌卓的唇,一開始輕輕的碰觸,後來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的抗拒,這吻來得越發放肆了。
她仿佛學到了聶凌卓的精髓,滑膩的舌尖靈活不已的纏繞著他的……
“你……”他推拒,就算這一吻讓聶凌卓全身上下都有了蠢蠢欲動,可是,聶凌卓很清楚,這個時候,他們什麽都不能乾。
“聽話,不要鬧了,等檢查完,你想怎樣都可以,可現在不是時候。”
聶凌卓不確定這樣說,年初晨到底能否聽得進去,可至少他自己要有強大的自製力,強烈的克制蠢動不安。
“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錯了……聶凌卓,別不理我……”
年初晨的聲音變得哽咽,眼底染了淚珠,仿佛是生病的時候,無論是身心都變得格外的脆弱,不堪一擊了。
“聶凌卓……”
她喃喃的說道。
聶凌卓聽入耳畔,喃喃的語聲魅惑得讓人酥骨投降。
“不要叫我的名字,如果不聽話,以後都別叫我。”
聶凌卓撂狠話,而他和年初晨之間的對話,類似對牛彈琴,年初晨根本不加以理會。
“我愛你……也愛靈靈……”
他們兩個是她最重要的人。
年初晨雙眸裡的淚水越發泛濫成災了,撕心裂肺的駭然和疼痛掀起,害怕失去聶凌卓,緊緊的摟住聶凌卓……
聶凌卓的被動持續了片刻之後,化為主動,輕輕地舔舐著她的唇,舉止異常的小心翼翼,怕傷害到年初晨,畢竟現在她看起來很不好。
“你的害怕,擔心,慌亂,我都知道……年初晨,只要你願意,你要你點頭,這一生一世,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他繼續自言自語的說著,低低的話語卻透著強烈的堅定,哪怕年初晨不點頭,不願意,他也要定她,認定她了。
年初晨鼻尖熟悉的氣息繚繞,已然越發的肯定是聶凌卓來了,他在生氣了好多天之後,終於願意見她,原諒她了嗎?
思及此,年初晨的眼淚不受控的滑落……
有聶凌卓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當真不用去擔心後怕什麽,他總能輕易的拂去她的不安和煩亂。
年初晨依偎著他的懷中,百分百的確定是他的溫度,是他的味道,她也希望能貪婪的永遠眷戀著他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