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晨不同尋常的嘔吐,令同樣身為女人的藍彩兒相當的敏感,難道……
藍彩兒眼底浮現出一抹萬分驚異之色,直勾勾的盯著年初晨身體的不適,她情況的不好,也引來了服務員的問詢。
“我沒事……不要緊……”年初晨艱難發聲。
原本就有些虛弱的年初晨,卻被藍彩兒給大力的揪了胳膊,“你怎麽了?懷孕了嗎?”
藍彩兒情緒特別激動,宛如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由剛才的佔據上風到此刻徹底的失去冷靜。
“你幹什麽!放手!”她掙扎,潛意識裡,不願意讓藍彩兒知道她懷孕的消息,若藍彩兒知道了,就等於是告訴了天下所有的人,她懷孕了,緊接著而來的是聶夫人的警告和逼迫……
那些事情,年初晨幾乎想都不敢想,只要稍許幻想,渾身上下全是毛骨悚然。
“是吧,是懷孕了吧,給我說話。”藍彩兒激動加劇,揪了年初晨胳膊的力道異常生猛,令年初晨的面部亦是一度的出現扭曲。
“我叫你放手,沒有的事,你不要胡亂猜測。”年初晨否認,這個時候必須否認,才能暫保一時的平安。
“沒有?我不相信,你在騙我對不對?這是孕吐,是孕吐反應!”
這該死的年初晨!
藍彩兒視她如最憎恨的敵人,眼神裡全是對她強勢的敵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沒有孕吐,也沒有懷孕,你幹嘛,快點放開我,大家都在看著你,你想連記者都引來嗎?”
“少給我裝蒜!你以為我是那麽好騙,不敢承認懷孕是麽?我和你去醫院證實,你一定在說謊!是想說謊欺騙凌卓對吧,想瞞天過海的把孩子生下來,你難道不知道凌卓很不喜歡小孩子嗎?如果他知道你懷孕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不要孩子……”
藍彩兒像瘋了一樣,非要拉扯著年初晨去醫院證實懷孕。
年初晨不想和藍彩兒瘋,可卻聽到了很關鍵的話,聶凌卓很不喜歡小孩子嗎?
曾經,她也以為他是不喜歡的,可是,自從聶凌卓得知她懷孕的事之後,他好像看起來心情是很不錯的,這樣的他,應該不是特別不喜歡小孩子吧。
“無話可說了?是真的懷了孩子?”
藍彩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反反覆複在逼迫著年初晨承認懷孕的事,年初晨的胳膊被扭得生疼,她就不明白藍彩兒為什麽非要這麽張牙舞爪的惹人嫌,她懷孕與否到底和她有什麽關系!
“是,我是懷孕了!不過,聶凌卓他早就知道了我懷孕的事,而且,這個孩子還是他堅持要留下來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他!麻煩你以後不要隨隨便便的叫我出來見面,這一次,我給你面子;下一回,你就自己一個人約吧,我不奉陪。”
跟這樣的瘋婆子攪合在一起,年初晨頓覺臉上無光。
第一次見藍彩兒時,她並不像喜歡歇斯底裡的女人,而此刻,她已經成為了徹頭徹尾的潑婦。
年初晨好不容易才掙脫開藍彩兒的糾纏,退後幾步,在一時衝動之下,既然已經告訴了藍彩兒,她懷孕的事實,年初晨深知自己以後的一切都得多加小心了。
“你給我站住!我還說完呢!你在騙我對不對,聶凌卓怎麽可能讓你把孩子生下來,這不可能的,他不會這麽做的!他曾經說過,這一輩子都不想要孩子,嫌孩子麻煩,說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當父親……年初晨,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到底做了什麽可以讓凌卓那麽的對你百依百順……”
話至此,藍彩兒竟然落淚了。
年初晨的生氣逐漸隱沒,凝視她的淚水,一定是傷心至極吧,藍彩兒其實也很愛聶凌卓吧,只是愛的方式有些極端,有些讓人承受不了罷了。
和藍彩兒見面後,年初晨心已經被攪亂了,凌亂和驚慌不堪,只要想到聶凌卓如今的處境,盡管他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可年初晨卻害怕這一切都是聶凌卓偽裝出來的,只不過是不想讓她著急。
“不對,他不會那麽的善解人意吧。”
這個時候,年初晨倒希望聶凌卓不夠善解人意,而是真的,他有足夠的本事守住弘信。
弘信,聽說是聶凌卓父親一生的心血,可想而知,憑著聶凌卓對他父親的喜愛和尊重,必然對弘信是有深深感情的。
阿希和陸天齊的參與,年初晨心知肚明,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的關系,尤其是溫日希的參與,根本就和她脫不了一點點關系……
正當年初晨返回小別墅時,電話鈴聲響起。
“您好。”
“您好,請問是年初晨小姐嗎……”是個陌生人的電話。
然而,這個陌生的電話卻讓年初晨的生活再度陷入了困境和難受當中。
年初晨匆匆忙忙趕往醫院,電話裡是醫院護士的來電,是有關於年大雄的情況。
終於,在數月之後,年初晨找到了父親,卻也傳來了可怕的噩耗。
“醫生,我是年大雄的女兒,我爸爸怎麽樣了?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昏倒?我爸爸平時很健康的……”
難以置信。
年初晨根本就不想相信父親會突然之間昏倒住院的消息,亦是因為他的昏倒,醫院的相關工作人員才會從年大雄的手機裡找尋到年初晨的好嗎,父女兩個才能見面。
原來,他們一直在同一個城市,竟然卻見不到面。
“是年初晨小姐吧,你父親的情況有些嚴重,我們進去談談。”
年大雄的主治醫生神情十分的凝重,更是由於這一份沉重,年初晨有不好的預感傳來,千萬不要是令人痛苦難受的事。
“這是你父親的診斷結果,肝癌早期……”醫生向年初晨遞診斷結果。
好半響,年初晨看著那張診斷書,不敢相信,亦是說不出話來,“這……這不可能……有沒有可能是診斷錯了,我爸爸他……很健康,平時連小感冒也沒有的,那麽健康的人……不可能得癌症吧……”
她嘴裡說著不可能,越是如此,心裡就越可以肯定了。
“我知道,一般情況下,讓患者家屬接受這樣的事實很難,可是必須面對,這是必須面對的,早期的話,若是家裡經濟條件允許,患者的身體也能支撐,可以建議做換肝手術,進行肝髒移植手術的時間越早,肝癌的複發率就越小;移植越晚,複發率越高。”
醫生替年初晨解釋著情況。
“只要能救我爸,那就動手術,錢的事……”
提到錢的時候,年初晨頓了頓,雖然她是可以依靠聶凌卓,可是,目前聶凌卓的情況,他自己都已經夠混亂了……
“可是,年小姐,你要明白,肝髒移植手術是大手術,有一定的危險性,通常情況下患者不願意接受手術,再加之手術費用,很多綜合因素,通常……”
“沒有通常,不管什麽因素,我們動手術,我會說服我爸手術的……”
年初晨打斷醫生的話,又喃喃自語的重複著,一定可以說服的。
不是除了手術之外,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若是不動手術的話,不是沒希望了,不是完完全全沒希望了嗎?
年初晨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心越發的顫抖恐懼……
該怎麽辦?
手術,還是不手術?
其實,年初晨並不如表面上的堅定,只是無路可走了,除了手術還有一線希望之外,其他已經走不通了……
在年大雄病房邊靜坐了一片,近距離之下,年初晨注視著父親的臉,“什麽時候臉上有了這麽條皺紋?”
從什麽時候開始起,她真的有在忽視父親。
年初晨眼底淚如泉湧,“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爸爸的身體明明就很壯,為什麽不好的事全部落在我們家了?”
先是明康,再是爸爸,最後,是輪到她嗎?
年大雄動手術的事,年初晨沒辦法告訴聶凌卓,尤其在聶凌卓最煩亂的時候,她不能再自私的給聶凌卓添亂了。
年大雄動手術的事,年初晨必須這一次靠自己解決……
“明康,聽到留言,回我電話。”
最近,年明康到底在做什麽,聯絡不到人,手機又打不通,讓年初晨亦是很擔心,而這節骨眼上,需要年初晨擔心的事太多了,年明康希望自食其力的不給年初晨惹麻煩。
只是,總有人給年明康惹麻煩:
陸雪兒的存在,便是麻煩的所在。
像年初晨那樣,打不通年明康的電話,可她會自動找上門,“喂,小子,幹什麽去了!”
陸雪兒雙手環胸,油腔滑調的擋在年明康面前。
年明康則只是簡簡單單的掃了她一眼,態度冷然,活似把她給當成了透明人,不搭理的態度。
“你,又跟我拽是吧?”
陸雪兒不服氣,趁著年明康開門時,又是眼明手快的擠進了他家,進去時幸災樂禍,“想不到啊,你的家裡竟然這麽乾淨,第一次來的時候是,這一次來還是這麽乾淨,有潔癖吧你!一個大男人的,弄這麽乾淨合適嗎?”
太不合適了!
她的房間跟年明康的相比,簡直沒法兒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