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手機,年初晨沒有忘記給明康打電話,可明康的手機卻打不通,“怎麽回事?明康不可能不接電話的!”
這是年初晨之前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還不走,在磨蹭什麽?”聶凌卓?的聲音掠起。
“哦,來了,馬上。”
度假村的度假終於告一段落了,聶凌卓的心情談不很好,但也不壞,卻好像是做好了準備去面對手術,即使醫療條件再好,專家醫術再高明,其實始終還是有恐懼的,年初晨想著或許這就是聶凌卓非要在馬上手術之前出來散散心的原因吧。
年初晨和聶凌卓一道回了醫院之後,立刻向聶凌卓請假,以家裡有事為由必須離開一上午的時間,可聶凌卓如今只要聽到年初晨要請假,臉色勢必難看,可年初晨一旦遇到弟弟的事情,哪怕聶凌卓生氣,這一刻她也顧不上了。
“聶少,對不起,我一定會爭取馬上回來的,請原諒。”年初晨先斬後奏了,十萬火急的奪門而出,仿佛真遇到了什麽大事,聶凌卓盡管很生氣,但沒有忽視年初晨的急切和緊張。
“阿正,看年初晨這家夥到底在做什麽!”通過電話,聶凌卓吩咐著正管家去調查年初晨遇到了什麽事。
掛了電話,聶凌卓有說不出的煩亂,他只是好奇,除了好奇之外,絕對沒有其他任何情緒。
而年初晨急急忙忙來到年明康的醫院時,果然是出了事情,事情還遠遠出乎於她的意料之外,全然將年初晨給震住了,“出院了?什麽時候的事?怎麽可能出院?”
她不相信,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就是上個禮拜,你父親前來辦理的出院手續。我們也勸了他,馬上就要排到明康手術了,只要再等十天左右便能進行手術,可你父親非要將手術費撤走,說找到了一家比我們更好的醫院。我們還提醒他是否被騙了,就算再好的醫院,心臟移植手術也是需要排隊等一系列程序的。年小姐,你看,這是你父親的簽字。”
負責年明康的護士小姐將年大雄的簽字給年初晨辨別,年初晨看著轉院手術單上父親的字跡,霎時間,年初晨暈頭轉向,不好的預感頻頻來襲,她可以猜測到絕對不是轉院那麽簡單。
“轉院這麽大的事,你們怎麽不通知我呀。”
“當時,我們有給你打電話的,可是電話打不通。而且給年明康辦理住院手續的人也是你父親,他理所當然的是可以給明康辦出院手續的,怎麽了?年小姐,你好像不知情,可你父親說你都已經知道了,轉院也是和你商量過的。”護士驚訝。
年初晨受到打擊,就差快心力交瘁了,這二十萬的手術費,她可是得來不易的,到了父親的手裡,鐵定是全部輸光,哪裡可能還有剩的。
年初晨沒辦法追究醫院的責任,這全都是父親一手造成的,她又怎麽可能找醫院的麻煩,“那,如果我們重新交齊手術費的話,明康能在十天后動手術嗎?”
“這個……我得問問科裡的主任,按理說必須得重新排隊,不過明康在我們醫院住了這麽久,看主任能不能同意先排上他。”護士也很為難。
年初晨這一刻隻想將父親給揪出來,那二十萬,他絕對不可以吞了!
“護士小姐,麻煩你了,請你幫幫我們,我盡快重新交齊手術費,讓明康重新入院。”
年初晨急忙打電話給父親,“你在哪兒!”接通電話時,年初晨口氣犯衝。
“初晨啊,你這是在對爸爸說話的口氣嗎?”電話裡傳來年初晨父親懶懶散散的聲音。
“我問你二十萬的手術費在哪,我要你立刻一分不少的全部給我,你還是人嗎!你犧牲我也就夠了,你還要讓明康連命也搭上!你在哪,明康在哪!喂……喂……”
年初晨火氣連連,犯衝的口吻勢必是惹毛了年大雄,她還沒說完,便掛斷了她的電話,等年初晨再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已處於關機提示音。
她自是怒氣膨脹,卻又拿他沒辦法,憑著年初晨對父親的了解,他不是在賭場,就是在家裡,聽剛才電話裡安靜的環境,應該此刻是在家裡的,年初晨風風火火趕去,他果然在睡大覺,破破爛爛的家裡,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而明康竟虛弱的也躺在角落,臉色是嚇人的蒼白,“明康,明康,醒醒。”
慘白的面色,驚嚇到了年初晨,上一次見明康,他的氣色明明還不錯的,那時候,她還想著,以後明康可以很快就恢復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一眨眼功夫,他竟然變成了這個模樣。
年明康耳畔聽到聲音,看清楚眼前的年初晨時,虛弱的喚她,“姐,還以為我見不到你最後一面了。”
“傻瓜,胡說什麽,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不要擔心,不會讓你有事的。”和年明康說話時,年初晨的語聲溫柔,但睨向慵懶且頹廢的父親時,年初晨充滿了恨意。
“明康,你先休息,別說話,姐姐等會帶你離開。”年初晨放下年明康,眼神裡傾注了深濃的憎恨,走向父親,“錢呢。”
她伸手,向父親討要他取走的手術費。
“幹嘛!無緣無故的問我要錢。”年大雄裝作全然不知道。
“你別給我裝蒜,明康的手術費呢,醫院說你已經撤走了,二十萬,你用在哪了!”這一刻,有漫無止境的憤怒和憎恨瘋狂湧起,年初晨有陣陣衝動自胸口掠起。
既然,年初晨都已經調查清楚,年大雄也沒辦法裝下去,“運氣背,輸了!不過,大師說過幾天,我運氣好,初晨啊……你再去借點錢,你的少爺家裡不是挺有錢的嘛,借我幾萬先周轉周轉,等我贏回來了,我還給你就是,或者,幾千塊也行。”
聽著年大雄死性不改的嘴臉,年初晨霎時間心破碎了一地,對他恨之入骨,“你還好意思說他是大師,你們兩個專門聯合起來騙錢,騙的人還少麽,連自己的女兒也搭進去,你犧牲我,毀了我不要緊,可是你連明康的性命也不顧了,你,一點也不配當我們的父親,你是所有父親中最不負責任,最無情的人,你好賭是吧,你賭就是了,以後你要生要死,跟我和明康沒有任何關系。”
年初晨徹徹底底怒了,話語說得很絕,也絕非是衝動,對父親早已經失望透頂,但是,她必須保住明康的性命,才能對得起死去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