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年初晨不簡單,正管家是絕對不同意的,她一個黃毛小丫頭能有什麽招數哄騙少爺,之所以能取得聶凌卓的信任和喜歡,只是因為她有一顆真誠善良的心,年初晨盡管偶爾有點小性子,可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的出發點都是為聶凌卓好,沒有任何加害之意。
但是,聶夫人言辭之間對年初晨的不喜歡,迫使正管家無從開口去維護,在她心裡,已經認定了年初晨的不好,認定了年初晨就是攀龍附鳳,妄想榮華富貴的人,這個印象很難在聶夫人的心裡扭轉。
憑借正管家這些年對聶夫人的了解,她絕對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假若她真要對年初晨怎樣,年初晨勢必沒有任何還擊能力的……
即便,正管家心裡確實有想法讓年初晨和少爺多親近親近,可年初晨待在聶凌卓的身邊未必是件好事。
當年的藍彩兒,那可算得上少爺的初戀情人,在少爺心中的位置不算差,終究還是讓聶夫人給挑撥離間分開了他們兩個……
尤其藍彩兒當時的家世雖不比聶家富裕,但父母親均是政府官員,絕對算得上有一定的地位,終究還是沒被聶夫人看上,淘汰出局了。
“阿正,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了,如果你還不識趣,不懂事的話,就別怪我連帶你也不客氣了,我諒你在聶家待了這麽長時間,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原諒你的小把戲,再有下一次,你給我小心了。”聶夫人的警告凌厲的在阿正耳邊響起,每一個字,每一句話裡充滿了屬於她的威嚴,好像只要是任何忤逆她,違抗她的人,聶夫人是絕對不會輕饒。
至於年初晨,正管家可以想象得到,聶夫人一定會在近期內找上她……
年初晨此時此刻則沒有心情去管其他事,想盡一切辦法該怎麽讓明康爭取盡快手術。
“燙,你想死了啊!”聶凌卓的聲音暴躁的響起。
“啊……對不起,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年初晨見到聶凌卓胸前噴灑的水,濕潤了前胸一大片衣服,急急忙忙替他擦拭。
“對不起,少爺,我剛才……太不小心了,對不起。”
“你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麽!失魂落魄的,又是去見男人了?”聶凌卓嫌棄的推開了年初晨,這一刻,不願意她靠近。
“什麽男人嘛,才沒有。”年初晨低聲嘟囔,她當然明白聶凌卓言辭裡的“又”,上一回因為溫日希的事情傷心,結果把自己的清白給搭進去了,直到現在想起這件事年初晨特麽的覺得鬧心,若不是因為這一次,之後或許就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聶凌卓憑借著所聽到的聲音,恍如能猜測到年初晨的心思,低低的言語,好像沒底氣,是在說謊,“你撒謊。”
即便正管家打聽的消息隻說年初晨是去見了家人,可聶凌卓卻不相信,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才會讓聶凌卓回來後像隻落敗的狗,垂頭喪氣。
“聶少……”既然說到她撒謊,她要不要開口試試看。
“你最好不要騙我,我這輩子最恨欺騙我的人。”聶凌卓端坐著,嗓音十分生疏冷厲。
“聶少,我沒騙你,我只是去見了家人而已。”
見了家人之後,不應該感到更高興?年初晨不是經常說起,盡管他們家沒錢,但一家人卻很快樂,難道都是騙他的!
“你家裡發生了什麽事?”聶凌卓依然很敏感,哪怕看不見,也能準確無誤的猜測到對方的心思,只需憑他的感覺。
年初晨震驚,難道是正管家告訴他了,可仔細想想,應該正管家不會的。
她艱難的吞了吞喉,“什麽事情都沒有,只是有點想念我弟弟,少爺你明天就要動手術了,早點睡,養足精神。等手術完成之後,很快你就可以看見了,能看見這個世界的一花一木,一動一靜,是多麽美好的事。”
可惜,明康的身體,假若她真的走投無路的話,很快世上這些美好的東西,會全部消失在他的眼前,只需設想一下,年初晨頓覺滿身的清冷。
聶凌卓眉梢攢得深緊,好像很難相信今天年初晨所說的,他靜默不語,並不是無話可說,隻想靜靜地斟酌年初晨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年初晨瞥見聶凌卓眉宇之間的褶皺,很自然而然的,行為完全不受控的輕輕的用手指摁了摁聶凌卓的眉心,“少爺,不用擔心,你的眼睛一定能看見的,明天的手術也一定能順順利利。”
像聶凌卓這樣的家庭,只要聶凌卓願意配合,聶夫人勢必會動用所有的力量替他恢復光明,哪怕聶夫人是多麽一個令人恐怖又有心計的女人,但之於聶凌卓而言,她是絕對的好母親,起碼在年初晨的眼裡看來,是這樣的,而不是像她父親那樣毫不負責。
“年初晨。”
“嗯?”年初晨不解,他鮮少有這麽正式的稱呼她,好像是要跟她說什麽重要的事似的。
“明天手術結束後,我要見到的第一個人必須是你,你別趁著我手術,又瞎摸打諢的去外面晃蕩,要是讓我知道了,饒不了你。”聶凌卓的言辭裡有警告。
年初晨這個時候絲毫沒有想其他,自覺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我哪兒也不會去,就在這兒等著。”
聶凌卓聽了,“嗯”了一聲,仿佛瞬間心下踏實了不少,這些最近不停不斷莫名在心底漾起的情愫,造成了他很多困擾,不過困擾的同時也似乎甘之如飴的在享受著情緒的變化。
“等到聶少眼睛可以拆布能看見的那一天,第一個想要見到的人,也會是我嗎?”年初晨小心翼翼的詢問,忽然間想起這個問題,也忽然間很想知道這個答案,然而,聶凌卓這個家夥就是喜歡欺負人,永遠是在要求別人怎麽怎麽做,自己則永不會順一下人家的心意。
“話真多,睡吧。”語畢,長臂順勢的攬了她的頸項,年初晨頓覺身體一輕,竟被強行要求同床而眠,習慣性的用唇瓣炙灼封住她的抗議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