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的人?稀罕啊!只要想到每天以後要面對聶夫人和莫辰軒,渾身馬上無力了。”
嫁給聶凌卓,別人或許以為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可年初晨只需幻想一下聶夫人以後的刁難,還有莫辰軒那個混帳東西的設計陷害,這根本是天上掉秤砣砸死她的趨勢!
“你嫁的人是我,跟他們有什麽關系,你男人我的本事,還對付不了他們兩個?”
年初晨這該死的家夥,竟然小看他。
這段時間,年初晨不是沒有發覺聶夫人和莫辰軒即使再討厭她,也不能拿她怎麽樣,最多是旁敲側擊的警告她,嘲諷她,不敢恣意而行。
“可是……”話不能這樣說啊!
年初晨混亂了,不明白聶凌卓為什麽要結婚?他一點兒也不像是個顧家,想要擁有一個完整家庭的男人,卻偏生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告訴你,沒有可是!戒指不可以摘下來,不怕我扭斷你的手指,你就摘下來試試。”聶凌卓惡狠狠警告。
年初晨則全然沒有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掠唇不屑一顧的道,“說吧,你有什麽目的!和我結婚,不是真心的吧?算計才是目的吧!或者,你想用婚姻來陷害我,套死我一輩子?看不出來呀,聶凌卓,你真歹毒!以前,隻覺你這個人吧難伺候,沒想到眼睛看見之後,陰毒卑鄙的手段可高明了。”
其實,年初晨必須承認,結婚的事,還挺誘惑的。
只是,感覺不到真實而已,也無法相信聶凌卓的決心,或許,他只不過是一時的興起,依然還是新鮮感使然吧。
聶凌卓的火氣已直升到了頭頂,全身上下都在冒騰著要把年初晨給宰掉的衝動,“腦殘劇看多了吧你!我用得著算計陷害你一個窮光蛋嗎?你有什麽東西,可以讓我覬覦的!還用婚姻套牢你,套個球!”
他的火氣不小。
年初晨自覺說得好像離譜了點,雖說是沒有什麽可以讓聶凌卓覬覦陷害的,但總覺有些不妥當。
年初晨換了嘴臉,“呵呵,別生氣嘛,我也只是好奇,好奇你和我結婚的理由,難道是……你有什麽隱疾?想要找個牢靠又漂亮的人,照顧你余下的日子。”
“不對呀!”年初晨覺得理由不夠。
他那樣的身體,健康到爆棚的體魄,怎麽可能有隱疾?
“猜測我的心意,懷疑我的動機,你再多說一句,我饒不了你。”
聶凌卓神色愈發難看,嚴肅了。
冷肅無邊的神情裡,既讓年初晨後怕,又讓她感覺到他是真心的。
“我再說一句,真的隻說這一句:想同我結婚,卻不知道怎麽求婚,你說你的誠意在哪啊!我是窮光蛋沒錯,可我也想有個求婚的浪漫過程,也想體會一下被愛的感覺,這也有錯嗎?一輩子就結一次婚,連個像樣的求婚也沒有,像話嗎?你說你聶凌卓這樣的做法像話嗎!”
“甚至,就你剛才那樣的態度,什麽態度呀!惡劣到了極點!什麽叫做是我聶凌卓的女人!呵!稀罕啊!士可殺,不可辱,你這是在侮辱我呀!認定了像我這樣窮酸的人,遇到你這樣財大氣粗的人,當你提出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哈腰點頭,欣喜萬分的接受!”
啊呸!
她又不是沒男人要!
非要受聶凌卓這個氣!
難道是沒見過男人嗎?
可聶凌卓身體的男人主義依然很自我的存在,“難道不是?你找得到比我優秀,比我愛你的人,我跟你姓!”
“暈了!無藥可救了你!”年初晨倍感和聶凌卓是完全沒辦法溝通的。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尤其年初晨的嗓門瞬間引起了旁人的側目,感受到投來的異樣目光,她趕緊埋頭,“吃飯,餓死了。”
挺生氣的!
就算讓她答應結婚,也要有一個該有的順序吧。
只是,剛才聶凌卓那句話,倒是挺讓年初晨給震驚的——“比我愛你的男人,她找不到!”
愛,他其實也是願意說愛的人。
年初晨凝視了一番對面沉著臉色,面色難看的聶凌卓,正生著悶氣,顯然也是對她失望。
此時,年初晨忽然間有些許的動容,她是不是要求太高了點,對聶凌卓這樣原本挑剔又難伺候,性格難相處到人神共憤地步的人,她或許真是要求多了一點。
聶凌卓不說話的時候,年初晨還挺不安的。
他是想扮深沉來嚇唬她麽?
她可不會嚇到的!
只是,還真有點不習慣聶凌卓這副嚇煞人的嘴臉,即使明顯不高興,可吃飯品酒的模樣,舉手投足間是那麽的優雅,貴氣。
年初晨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矯情什麽,聶凌卓願意領證結婚,是多麽求之不得的事,聶凌卓願意把她變成和他一樣有錢的人,心甘情願願意分她一半的家產,做什麽還要猶猶豫豫的!
不就是結婚!
跟誰結婚不是結?
何況,她還是挺喜歡聶凌卓的,所有的顧慮和擔心,這些都不是目前應該考慮的。
只是,此時此刻,聶凌卓完全沉默了,徹底對她不加以理會,仿佛已經不願意再提起結婚的事兒。
一場原本讓聶凌卓特為期待的約會,也是他精心準備了好些天,想讓年初晨滿意的約會,就被她給這麽不解風情的破壞掉了。
從約會地至停車場的一段路程裡,由始至終聶凌卓不說話,這會兒的沉默,讓年初晨難受。
她可是能屈能伸的女漢子,該主動時就得主動。
“呵呵,還生我氣呢!”年初晨阻攔在他跟前,笑得沒心沒肺。
明明她就是惹他生氣的罪魁禍首,這個時候,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今晚你最好別惹我了!”聶凌卓忍著性子不發火,被她這麽一勾搭,火氣旺盛蔓延。
年初晨素來是個不顧警告的人,依然阻擋在前,“我……跟你講個笑話?或者,我給你唱首小紅帽,還或者,我讓你罵幾句行嗎?就是不要不說話,你不知道你的臉蛋本來就挺嚇人的,擺起臉色嚴肅起來的時候,讓人特害怕。我們和解好不好?”
她深知自己不知好歹在先,沒辦法,只能主動承認錯誤!
“走開!別跟我說話!”完全是不屑的口吻。
聶凌卓憋了氣,一時半會不可能就這麽原諒她。
“不要這樣小氣嘛,冷戰結束,我們和好,和好嘛!”年初晨微微帶著屬於她特有的小撒嬌親昵的摟住聶凌卓胳膊。
“怎麽?撒潑耍賴,想纏我了嗎?我可不稀罕啊!”
他學著年初晨之前的口吻,以牙還牙。
“真是的,真是的,你一定要這樣錙銖必較嗎?我只是有點不敢確定,不真實而已,我們要是結婚的話,你不知道,我會有多高興,睡覺都會偷偷的發笑呢。”
年初晨老老實實坦白她的心思。
“聶凌卓可惡又討厭,整天只會欺負我,絲毫沒有身為男朋友的謙讓和溫柔,甚至還要不停的和我較真,和你在一起極度的沒有安全感;想到結婚,我又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以後,想到我們的婚姻有一天會不會遲早被現實逼迫得沒辦法走下去,這些顧慮和擔憂無時無刻不在我心裡滋長。”
“可即使如此,我還是喜歡你,明知不敢奢望什麽,當你提出領證時,你不知道我心底有多竊喜,可是,我只能竊喜,偷偷的開心。”
年初晨認真了,一字一句說著她的心情和顧慮。
聶凌卓的怒火伴隨著她的坦白一點一滴的澆滅,仔仔細細端詳年初晨的面龐,眼神凌厲,仿佛是暗示,若是她胡說八道,說謊扯淡,他會把她給摘了。
“你可以奢望!年初晨,我允許你奢望有關於我的所有。”
聶凌卓在一番悶氣之後,終於開口了。
一開言悍然十足,卻又讓人是那麽的感動!
語畢,年初晨被硬生生的扯入懷中,被聶凌卓摟進胸膛的舉止,年初晨心下有無數的躍動和溫暖。
偶爾,他就是能給人無盡的安心。
就像此刻,聶凌卓仿佛給了她特赦令一樣,給了她享用不盡的特權。
不知不覺,年初晨眼底染了層層的水霧,好像只要聶凌卓依然還是堅持,她同樣不會退縮了。
“不求婚也沒關系……”她正想降低標準,放寬政策。
誰知聶凌卓的話語令她止言了,“我們去拉斯維加斯領證吧,如果婚姻是一場賭博,我聶凌卓願意在你年初晨身上賭一輩子。”
他認定了她。
看準了她!
這個時候,是萬分肯定自己的心意,他是迫不及待的,甚至想要爭分奪秒的和眼前這個女人長相廝守。
這話令年初晨心裡疼了一下,疼過之後是蜜糖般的甜。
像聶凌卓這樣要什麽有什麽,任何都不缺的人,都願意在她這樣要什麽沒什麽的人身上賭上一輩子,她還有什麽怕吃虧的。
沒和聶凌卓在一起之前,她一無所有。
若是將來有一天,一起走不下去了,她最多也是一無所有,回到原點。
“嗯,我答應,我們去拉斯維加斯領證。”這一回,她毫不猶豫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