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什麽!
年初晨急急忙忙抹掉眼底的酸意,牽強的擠出笑容。
這點心疼能有什麽好疼的?根本不算什麽。
聶凌卓亦是看著年初晨轉身離開,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年初晨則是有期待的,或許,他會像往常一樣無理取鬧的叫住她,對她一頓指手畫腳的吩咐……
可這一回,他什麽也沒有做。
直到完完全全離開了聶凌卓和藍彩兒的視線,年初晨捂住越發劇烈刺痛的胸口,呼吸紊亂急促到似乎快要徹底窒息。
藍彩兒和聶凌卓本來就是一對,她為什麽還要在其中做垂死的掙扎!只是聶凌卓偶爾總是會給她希望,但也只是偶爾令她以為,她是可以有期待的。
年初晨回到房間,笑笑和燕彩兩人起哄要和溫日希一道也去小酒吧坐坐,年初晨不願意看到聶凌卓和藍彩兒打情罵俏的樣兒,她以疲倦為由留在房間裡。
原本溫日希想留下來陪著她,笑笑和燕彩卻在這時候“不識趣”了,非要拉著扯著溫日希一起,和聶凌卓作對!
“初晨丫頭,簡直就是弱包,怎麽一會兒工夫就累了,不過歐巴,別擔心,讓她睡一覺,明天便生龍活虎了。”
“我們別打擾她休息,走,天寒地凍的,喝一杯去。”
……
笑笑和燕彩兩人一口一個歐巴的,纏著溫日希去了小酒吧。
年初晨耳畔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耳邊安安靜靜的,靜得好像只聽見雪花落地的聲音,注視窗外的大雪,這樣的雪景美不勝收,她卻無心欣賞,心思沉沉地。
“我還要這樣假裝沒心沒肺的生活多久?不可以這樣了……”
今天看到藍彩兒和聶凌卓的親密無間,這一幕在年初晨的心底已經拉響了警鍾,她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沒有思想的留在聶凌卓身邊。她儼然一個恬不知恥的人,死皮賴臉的賴著聶凌卓。
可是……
年初晨掌心撐著頭,凝向遠方,眼前的雪花在眼前恍恍惚惚的搖曳,模糊不清,朦朦朧朧的,如她此時的心境那般,不明亮,模模糊糊的,掏不出自己到底是怎樣想的,沒個定論。
“年初晨,吹點冷風,清醒一點吧!”年初晨拍著腦袋,甚是為自己的不清楚發愁。
打開房門的刹那,刺骨的寒風襲來,毫不留情的衝刷著她的臉蛋,冷水強勢席卷,攜帶著漫天的雪花在盡情的飛舞,如一幅最美的圖畫,撩撥著她的心。原本年初晨沉重又窒息的心因為這一場雪花秀帶來了心情的好轉,“我也好想像你們一樣,自由自在的,只是,我卻沒你們好命。”
雪花的命運是伴隨著暖陽的出現,漸漸地結束,可它們卻帶來了極致又令人激動萬分的美景。
而她……
年初晨忽然間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迷茫得已經找尋不到一個可以支撐她走下去的方向,宛如四面楚歌,又好似四面漆黑,左右都不是。
她不清楚到底在這兒坐了多久,久到連聶凌卓竟然來到她的身邊也渾然不知,顯然她想事情已經想得入迷了……
年初晨一回頭便正巧見到聶凌卓竟然坐在她的旁邊,她當場嚇了一跳,格外的驚異。
聶凌卓最討厭的便是年初晨這副呆頭愣腦的德性,嫌棄不已。
年初晨好半會才有反應,“人嚇人,嚇死人啊,你幹嘛一聲不吭的……”
既是震驚,又是不可置信,怎麽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來了,是因為聶凌卓聽到了她的心聲嗎?聽到了她的聲音嗎?
若是這樣的話……
這一刻,年初晨滿是孩子氣的,幼稚的捧住自己的唇瓣,隨即又捂住胸口,像是在製止它們別把自己給出賣了,剛才……她並沒有想聶凌卓,一個子兒也沒想,一點點也沒想。
“蠢貨!”聶凌卓慣有的態度和語氣,睥睨年初晨的眼神亦是相當傲慢。
“你這嘴巴,天生便是這樣惡毒嗎?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啊!”年初晨又忍不住和他鬥嘴了。
“我這張嘴,對上愚蠢的人,便不能好好說話了。”和年初晨一同坐在台階上的聶凌卓,伸了伸修長的腿,舉止盡顯雅致和貴氣。
年初晨微微傻眼,還是第一次見到,坐在台階上的男人,竟然也會那麽的好看……
不要啊!
她什麽變得這麽外貌協會,這麽好色了!
聶凌卓再帥氣,也比不上她心目中的都敏俊兮啊!
不要被蠱惑,千萬要挺住!
年初晨清了清嗓子的,正兒八經的說道,“和愚蠢之人,一起坐台階的人,我看也聰明不到哪兒去吧?我本來挺開心的,你一出現,興致全沒了,掃興!”
語畢,年初晨還當真站了起來,似不願意和聶凌卓一起並排坐著,哪怕她的心裡並不是這樣想的,卻又必須這麽做,必須和聶凌卓拉開彼此的距離,如此一來,有一天,她才能瀟瀟灑灑的離開。
“坐下。”聶凌卓適時握緊了年初晨的掌心,她的掌心沁涼,分明在這兒已經凍了很久,尤其看到她瑟縮的肩膀,還有凍得發紅的臉蛋,聶凌卓眉頭緊鎖,眼神甚為認真的灼落於她可愛的臉龐上。
這骨瘦如柴的家夥,總是說她的臉蛋屬於耐看型,總是吹噓著她有多可愛,“可愛個球啊!”
聶凌卓盯著年初晨的臉蛋良久,忽然間不由自主的逸出這麽一句話,沒頭沒尾的,年初晨也聽得是一頭霧水,“你說什麽!”
好莫名其妙!
隨即,聶凌卓的手指毫不憐香惜玉的捏了捏年初晨兩頰,“這也叫可愛嗎?真不知道可愛在哪裡了!”
“你莫名其妙而來,就是為了奚落我?我可不可愛,好像和聶大少你也沒什麽關系吧!”
“關系匪淺啊!”他意有所指,悍然的將年初晨重新壓在了台階上,強迫她坐下來,除了緊緊握住年初晨的手之外,沒有其他多余的舉動。
年初晨覺得很別扭,他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是比寒雪還要冰冷。
“又要玩什麽了啊!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越來越弄不明白聶凌卓的心思,他的所作所為總是那麽的令人匪夷所思,無法窺視。
“當然是在想怎麽玩你。”聶凌卓挑眉,說得極為陰邪,黑亮的雙瞳像是傾注了別樣的光芒,仿佛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格外不一樣了。
“靠之,你少來耍我了!我得進去,冷啊,你想讓我在這兒凍成狗呀!”年初晨顫抖的捧著雙臂婆娑,似乎有聶凌卓在身邊冷意更加強勢了。
聶凌卓不說話,舉止卻依然不減他的強勢,強行的摁著年初晨,不肯她離開,“一起看看雪吧,你要知道,你是多麽的榮幸,你是第一個有機會和我在這兒靜靜觀察雪花的女人!”
多麽的不可思議!
以前的聶凌卓,賽車,美女,泡吧……所有極限,刺激的事兒都是他喜歡的,熱衷的。
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心思澄淨的和一個女人什麽都不做,只是牽著手,一起安安靜靜的欣賞雪景,尤其,這一刻還有一些關於未來的構想在不斷的顯現,不斷的明確著他未來的人生裡會有誰……
“切!不稀罕!你以為我稀罕嗎?我冷啊,我只知道我現在很冷。”年初晨的口吻又再度惡劣了,叫嚷嚷的,眼底分明有對聶凌卓的抱怨和怒焰。
她的眼神來來回回的打量著聶凌卓身上價值不菲的大衣,一定很暖和吧。
聶凌卓卻是目不斜視的凝向不遠處,低低的念叨,“大雪滿初晨,開門萬象新……二百五是寒冬季節出生的……”
“你……你這是調查戶口呢,還是怎的?今天特怪呢!不對,不止今天特怪,你平時也是奇奇怪怪的。男人奇怪還是其次,沒紳士風度才是最讓人不可饒恕的,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身為男人的風度啊!這個時候,看到身邊的女人凍成狗了,不應該紳士的脫件衣服給她點溫暖嗎?沒常識,也看了電視吧,電視裡面都是這樣演的,學著點吧!”
年初晨嘮嘮叨叨的言語裡盡顯埋怨。
聶凌卓早已經習慣了年初晨向來不聽話,又多話的個性,終於轉頭瞥了她一眼,從頭至腳的審讀,看著她的的確確冷得哆嗦顫抖的身子,聶凌卓眼底並沒有一點點同情心,更沒有像年初晨所說的脫件外套披在她肩上,這根本不會是聶凌卓會乾的事了。
若是有一天,聶凌卓有如此的舉動,一定是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
“你是女主角嗎?”
“……什麽!”年初晨不解聶凌卓所說的。
“只有美麗無限,魅力四射的女主角,才能有被男主角呵護的特殊待遇吧,你以為自己是女主角?”這張賤嘴,就是這麽的喜歡和年初晨抬杠,喜歡毫不留情的戳中她的傷痛。
“人渣!嘲諷我?我是不會因為幾句嘲諷,就哭哭啼啼,難過半天的人,你就盡情諷刺吧……”不等年初晨說完,她的肩膀隨即一緊,還來不及反應,聶凌卓已將她霸道的收於大衣之下,她的身子真的好小,小到可以像小貓似的輕易的被聶凌卓拎進大衣裡,藏匿好。
“你……”年初晨震驚,但隨即暖意綿綿的身心無限的舒暢。
聶凌卓唇上勾笑,笑得十足壞心,但攬緊年初晨的掌心卻無比暖心,“不是說已經凍成狗了嗎?寵物狗待在這兒,最適合不過了。”
聶凌卓指了指心臟,似乎特別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