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取過來……
她上哪兒去取啊!
就算她現在去笑笑燕彩那兒取,也已經來不及了,聽笑笑和燕彩來電說已經當掉之後,湊齊了三十萬,錢不用愁了。
錢或許是不用愁了,可現在才是真的大愁!
年初晨根本不敢看向聶夫人,她好怕四目對視,她立刻就露餡了。
“怎麽了?”聶夫人提醒,故作不知的提醒。
年初晨一臉窘迫和慌亂,這讓她去哪兒取去啊,“我……”
她吞吞吐吐,心中宛如住了一個衝動的魔鬼那般,恨不能立刻坦白從寬,或許還能求得聶奶奶的原諒,可是,又害怕,無窮無盡的害怕佔據了年初晨整個心底,她說不出口,叫她如何能說出口。
“芭比,就給她取過來吧,不過隻借一晚,借了記得歸還。”
連聶奶奶都下令了,年初晨深知自己的死期到了!
“媽,您放心,等聚會一結束,立馬歸還。”聶夫人由始至終態度格外的好,無論聶奶奶言行舉止間有多麽的不待見她,她忍了。
聶夫人投射向年初晨的眼神明顯越來越洋洋自得,她越是猶猶豫豫,看她的樣子不敢去取,聶夫人則是“勝利在望”。
“芭比,怎麽了?若是你不願意的話……”聶奶奶見年初晨遲遲不肯行動,怕是不願意借出去。
只要年初晨不願意的話,聶奶奶言下之意已經非常顯然,她不會強求。
“願意,當然願意,我就去取,馬上去取。”年初晨逼得沒辦法,情急之下又扯了一個謊,無奈,她只能拖得了一時,便是一時。
“那我在這裡等著,也可以和媽您聊聊天,媽最近看起來臉色很好,心情挺不錯的吧。”
“嗯,還不錯吧,拖芭比的福,讓我挺開心的。眾多兒女子孫中,沒有一個讓我順心的,不過芭比就懂得我的心意……”
和聶夫人聊著天,聶奶奶一直對年初晨讚不絕口。
聶夫人聽著,臉角不乏嘲諷,現在是稱心如意的樣子,恐怕到時候年初晨只會讓她失望透頂。
年初晨走出房間,呼吸已經越來越不順了,紊亂激蕩的心跳快破胸而出了,“怎麽辦?怎麽辦啊!”
這一回,她必死無疑了。
聶夫人一定是等著看她死得很難看,尤其在聶奶奶面前,企圖揭發她吧。
“不行,不行,不要慌,千萬不要慌。”這個時候若是露餡了,別說和聶凌卓能結婚,恐怕會立刻掃地出門。
在年初晨看來,事情就是有這麽的嚴重。
急急忙忙想打電話給笑笑燕彩求助,這兩個家夥關鍵時刻不知奔去哪了,電話沒人接,求助無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年初晨深知自己拖延的時間越長,便越會被聶奶奶和聶夫人懷疑,如此一來,始終還是要曝光翡翠鐲子不在手裡的事實。
不過,她果然是福大命大啊!
關鍵時刻,聶凌卓回來了。
見到他時,年初晨最初同樣是驚嚇和害怕,甚至覺得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在等著看她判死刑吧。
可忽然間有個機靈的想法竄出,“嗨,你回來啦!”
特熱情,特激動!
而年初晨的熱情令聶凌卓即刻蹙眉,尤其當年初晨的唇瓣甚為黏膩的貼向聶凌卓右頰時,聶凌卓著實受寵若驚了。
“吃錯藥了麽?”聶凌卓完全有些消受不起年初晨突如其來的示好。
“啊,你這個人真是的,親近你一下,就說我吃錯藥了,到底什麽人呀!”年初晨怨聲載道的,不管有理沒理,目前只能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於聶凌卓的頭上。
聞言,聶凌卓眉梢擰得更深,隱約察覺到了年初晨的不對勁。
面對聶凌卓狐疑的眼神,年初晨深知蜜糖招數是沒用的,隨即捂住了下腹,“啊……疼……好疼……”
“幹什麽呢!不要鬧。”聶凌卓以為她是惡作劇。
“疼,真的好疼……”年初晨雙手攀附著聶凌卓的肩膀,緊緊不肯松手,巴掌大的臉蛋極度扭曲在一起,看起來好像是很難受的樣兒。
聶凌卓察覺到了好像真的不對勁,即刻攬了她的身子,“哪裡疼?生病了嗎?”
他急了。
滿眼的急切。
聶凌卓最為擔心的便是年初晨生病,在旅遊景點區雪崩的時候,她住院昏迷不醒的時候,聶凌卓被她給嚇到了。
“肚子疼,超疼……”年初晨苦著一張臉,臉上全是痛苦和難受。
她也不想騙聶凌卓,可沒辦法,她走投無路了,只能出此下策。
聶夫人和聶奶奶兩人均因等不到年初晨拎來手鐲,出來一探究竟,卻愕然發現年初晨軟綿綿的趴在聶凌卓胸膛,一個勁兒的喊疼,皺緊的眉梢間像攢了深沉的苦痛。
聶奶奶一看便心疼了,聶凌卓更是難得體貼的覆上給她的小腹,輕輕地安撫。
他越是這樣,年初晨瞬間充滿了犯罪感,她這樣欺騙聶凌卓,太不應該了,不過也湊巧試探出了他的真心,不是假的,是真為她著急。
“芭比哪兒不舒服呀!剛才還好好的啊……”聶奶奶語聲抖瑟,也被嚇壞了。
聶凌卓亦是不能等,攔腰抱起了年初晨,“我送她去醫院。”
去醫院?
年初晨驚嚇,不會去了醫院也露餡,說她裝病吧。
但若是不去醫院的話,怎麽躲得過這一劫,還是去醫院比較好。
年初晨嘴裡一個勁兒喊著疼痛,老老實實的依偎在聶凌卓懷中。
“媽,我的翡翠手鐲……”聶夫人不甘心,她很篤定年初晨這時在使用脫身計,心裡憤憤然。
這個死丫頭,沒想到鬼點子挺多,心機也挺重的,明白如何利用聶凌卓來化解危機。
聶奶奶聽了,自是認為聶夫人不識相,“芭比都生病上醫院了,這個節骨眼上,你還要什麽翡翠手鐲啊!不戴難道手會斷掉呀!”
年初晨被牢牢摟入聶凌卓懷中,他急切的呼吸和快速的心跳在在顯示他的緊張和擔心,而她的耳畔飄來聶奶奶訓斥聶夫人的聲音,她的心裡越來越過意不去了,愧對聶奶奶的信任和喜歡。
而她竟然還使壞心眼的裝病,年初晨自責不已。
“躺好,堅持一下,馬上到醫院了。”聶凌卓將她抱上副駕駛座位時,難得柔膩的語聲裡盡是擔心。
自他的眼底,近距離之下,年初晨更是將他焦灼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當聶凌卓替她系安全帶時,她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牢牢摟住聶凌卓,狠狠對他親上一番,卻終究只能壓住體內的所有衝動。
聶凌卓這樣冷酷又無情的家夥,竟然能見到他擔心的神色,年初晨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吃驚又新奇,而聶凌卓那樣擔心又受怕的眼神全是因為她。
年初晨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家夥,仗著聶凌卓對她不會產生懷疑,竟然說謊欺騙。
他應該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吧!
“聶凌卓。”她低喚,小心翼翼的,始終還是擔心聶凌卓察覺出什麽端倪來。但此時此刻,她特想輕輕的喚他一聲……
“躺著休息,先別說話。”隨即,聶凌卓的掌心碰觸到年初晨的額頭,額上沒有預期的灼熱,令他放心不少,可年初晨清晰的感受到聶凌卓無比的關心和疼寵時,她偽裝不下去了,不忍心裝病欺騙聶凌卓。
下一刻,年初晨好像有了決定似的,不管不顧的撲向聶凌卓,抱緊他。
聶凌卓幾乎是猝不及防,她就這麽毫無預警的撲來,大力道的抱緊他,如此的熱情和親昵,還是認識了年初晨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年初晨的主動。
“快點坐好,不然要磨蹭到什麽時候才能到醫院。”
言語裡,依然是擔憂她的身體,以她的身子為重。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了,已經不疼了,這樣抱著就不疼了。”年初晨不肯和聶凌卓,即便他好幾次推著她的臂膀,想看清楚她的臉到底想鬧什麽,年初晨卻死活不肯松手。
“不要撒嬌啊,年初晨!又不是小孩子了,聽話點,去醫院檢查一下,我才放心。”
聶凌卓此時的語氣,年初晨感覺到,他好像是平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輕言軟語,是完全哄的口吻。
可知道平時的聶凌卓,惡聲惡氣的,怪讓人生氣。
年初晨眼底的淚水不由自主恣意流淌,她習慣了自生自滅,無人關心的日子,她甚至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聽到這樣關心的話語。
“不要,我不要去,讓我抱抱你,抱一下,我就不疼了,不會疼了……”
年初晨宛如小孩子一樣,不肯依聶凌卓,悍然緊抱他,這才知道其實對聶凌卓的感情已經如此至深,至少,若是讓她離開聶凌卓,她一定會很痛苦,不舍得分離。
聶凌卓眉毛攏得高高,明顯察覺到了她今天的不一樣,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
頓了片刻之後,化被動為主動,把她親密的帶入懷中,柔柔的訓斥,“怕打針吃藥?”
“嗯,不是……”她的鼻音很重,埋在聶凌卓的胸膛,就是不肯退離,貪念上被聶凌卓寵溺的幸福溫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