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晨的心情連日來猶如灌了鉛似的沉重又難受,時時刻刻守著手機,仿佛生怕錯漏掉聶凌卓的短信和電話。
哪怕短信和電話裡,均是聶凌卓對她的斥責和痛罵,也好過他此時安安靜靜的,對她不理不睬。
或許,如聶凌卓那樣的人,女人對他而言根本就不足以引他生氣,更何況還是被聶凌卓認定是大騙子的女人!
“靠,別一副死樣行嗎!這是多大點事呀!”笑笑的掌心一點兒也不淑女的拍著年初晨後腦杓,似乎想狠狠拍醒這個大傻瓜!
“就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聶凌卓那樣的,滿大街都是,或許比不上他有錢帥氣,咱想要整一個比他溫柔又體貼,還不容易麽!走,跑步去!失戀的時候,暴飲暴食不是良策,運動鍛煉身體保持窈窕身材,才是正道。”
燕彩把此刻看起來是一副“死樣”的年初晨從地板上給攫了起來,“運動去。”
“我也好久沒運動了,游泳圈又複原了,咱三個一起繞著下面的操場十個圈,今天跑不了十個圈的,就是烏龜小王八!”
笑笑附和。
就這樣年初晨被笑笑和燕彩這兩個說乾就乾的家夥,給拉去操場轉圈,本來就足夠頭暈目眩,四肢乏力的,此刻愈發腦袋沉沉。
聶凌卓他真這麽狠心不給她一個電話,一條短信!
跑步時,年初晨依然還琢磨有關於聶凌卓的行為,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此結束?
“快點啊,大年,別想敷衍了事的!”
“快跟上,為一個男人半死不活的,至於嘛!失戀在所難免,失戀之後才能為自己找到更好的!別死腦筋了!”
笑笑和燕彩你一句,我一言的勸導,在前面領著年初晨跑。
年初晨氣喘籲籲,“啊,我不行了……我不跑行了嗎?受不了了,沒氣了,沒力了……”
“不行!除非你承認自己是烏龜小王八!”笑笑和燕彩兩人同時上前,一人扯年初晨一隻胳膊,非要讓年初晨跟上不可。
“你是美少女戰士啊!你的戰鬥力就這麽一點呀!為了你爸和你弟弟的事情,每次你可是戰鬥力爆表,遇到你自個兒的事情了,你就這麽一點力氣!你自個兒就這麽不重要?沒出息的家夥!”
燕彩幾個跑道下來之後,呼吸亦是很喘,但口吻卻相當的強硬,一點兒也不容許年初晨在聶凌卓這個問題上敗北。
“燕彩,我是體力不行了啊……”
體力徹底透支了!
年初晨頓覺連身體已不是自己的了,可想法卻很清楚,她不想和聶凌卓結束。
“什麽體力呀你!真是!咱們女孩兒得把身體給鍛煉好,林黛玉似的病癆子已經過時了,男人見了勢必就躲得遠遠的,可不屑了!堅持!不就是那麽幾個跑道嗎?暢快淋漓的流了汗水,再舒舒服服洗個澡,睡個大天亮,保準明天起來什麽聶凌卓的,全部不會記得了。”
在笑笑和燕彩看來,什麽事兒都不是大問題,吃不飽,穿不暖才是頭號問題。
“失戀這綠豆大點的事兒,不適合你無病**,不要矯情,我們不會同情你。”
燕彩和笑笑的話,無不是道理,只是年初晨不想就這樣從此和聶凌卓毫無瓜葛。
“笑,放手,讓大年自己跑,自己跑完全程才能更堅強。”
笑笑收到燕彩的指示,放開了年初晨的胳膊,“對,年初晨你若是不堅強的話,懦弱給誰看!我,燕彩,我們也不會同情你的!”
年初晨雙腿機械的挪動,明明胸腔裡的氣息好像全被擠出來似的,難受,又窒息。
但笑笑和燕彩說得沒錯,她不能懦弱,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頹廢。
下一秒,年初晨加快了速度,即使身上的力氣猶如被抽空了,還是拚了命往前,然而一個跟頭,年初晨栽了下去,瞬間,白皙又纖瘦的膝蓋上擦破了皮,滲出鮮血來。
一股尖銳的刺痛開始喚醒她的意識,更是由於這一股疼好像刺激到了什麽,褐去了呆愣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麽事……
“呀,大年,你流血了!怎麽搞得嘛!竟然流血了!”燕彩驚呼。
“早就說你不要心不在焉的!用點心啊!鍛煉身體也是要用心的。”
……
年初晨此刻完全聽不進笑笑和燕彩說什麽,突然的言,“我知道了,知道怎麽做了……”
她知道要怎樣努力挽回這一段和聶凌卓的感情了,不管怎樣,只要聶凌卓真的對她還有那麽一點點喜歡的話,年初晨不能因此放棄,誤會是可以解開的,她犯得錯亦是通過贖罪的方式得到聶凌卓和聶奶奶的原諒。
“什麽呀!你在說什麽呢!”笑笑滿頭問號。
“是不是傻了啊!”燕彩同樣震驚。
“果然是要放點血讓身體血液流暢,才能聰明點!我清楚怎麽做了,現在就去找聶凌卓……”
年初晨宛如大徹大悟之後的清醒。
顧不上膝蓋的疼,不顧一切的匆匆離開。
笑笑和燕彩怔愣,直到年初晨走了很遠,笑笑還沒緩過神來,“這是怎麽著?膝蓋受傷,腦袋也受刺激了嗎?你說……大年她不會……傻了吧!”
不過,為了區區一個聶凌卓至於把自己弄得跟神經病一樣的嗎?
燕彩鎮定了幾許,“還不快跟上她,萬一要出點什麽事情,都是咱們出的餿主意,有事沒事幹嘛出來鍛煉啊。”
年初晨倒是很感激這一次的鍛煉摔傷,起碼讓她不僅僅是清醒了不少,猶如給了勇氣一般,這一刻必須找到聶凌卓。
問了正管家,聶凌卓正和藍彩兒去看畫展了,她才顧不上聶凌卓到底是和誰在一起,必須前去解釋清楚。
藍彩兒盡管很在意聶凌卓的心底已經沒了她的存在,但相信只要年初晨不在他身邊,只要她自己努力一點,他們還是可以回到從前的。
“凌卓,你看這畫作很渾圓大氣吧?好美,很有意境。”藍彩兒挽著聶凌卓的胳膊站立在精美的濃墨重彩畫作之前,藍彩兒從小喜歡畫畫,對畫畫有著狂熱的深愛。
“驕陽紅得耀眼,給庭院裡一排金色的想和和安寧,驕陽下牽手的戀人,猶如受了庇護一般的美好,幸福……”
藍彩兒不由自主的說著,眼底染了憧憬和期待,“以後,我和凌卓若是也能這樣……”
“彩兒,我對畫作沒什麽研究,你和同行一起去聊聊吧,我去外頭抽根煙。”
聶凌卓煩悶不已,眉心之間的緊蹙透著他的耐煩和沒耐心。
“凌卓……”藍彩兒驚異,又失望。
“在車內等你。”
他做事素來不容別人有任何意見,不管藍彩兒高興與否,聶凌卓隻想離開這個愈發令人沉悶的地方。
他自然是不像藍彩兒這些畫作創作者由衷的喜歡畫展廳裡的油墨味道,隻覺心煩意燥。
這時,年初晨已經匆匆而來,“就是這裡。”
深夜的畫展中心,燈火金碧輝煌的閃爍,猶如點亮了心中夢想一般的火熱,熱情的照亮了大半個天際。
年初晨還是第一次來畫展中心,凝視建築物的大氣磅礴,和聶凌卓的差距落差感又陡然佔據了心裡,聶凌卓是可以出入這種有品味場所的人,而她,自小就沒想過有什麽資格看畫展。
“不好意思,女士,請出示邀請函!這兒有規矩,必須收到了邀請函的人,才能進去。”畫展中心的工作人員將年初晨阻攔在外,尤其以相當詫異的眼光看向年初晨。
這女孩兒,難道也是搞藝術的?
這麽的不修邊幅,甚至膝蓋上掛了彩也不處理一下,看起來是那麽另類。
“我……我的朋友在裡面,也不可以進去嗎?”年初晨沒有料到進去裡面,也得被阻撓在外,心急不已,又忙解釋的道,“讓我進去一下好不好?拜托你了,我只是進去一下下,馬上就出來!”
“對不起,女士,這是不符合規矩的,裡面的畫作都很值錢,沒受到邀請的,一律不能進去。”工作人員不通融,令年初晨愈發心急如焚,宛如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見到聶凌卓。
“我的邀請函掉了,拜托你通融我一次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
還有什麽事比終生大事更重要。
這一次她的解釋,或許能讓她和聶凌卓之間的關系有所緩和。
“請回吧……”
年初晨殊不知聶凌卓早已悄然的靠近,耳畔聽著年初晨所謂的“邀請函”掉了,心下的鄙夷迅速來襲,說謊欺騙的個性始終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而年初晨視線裡也闖入了聶凌卓的身影,他……
“凌卓……”
年初晨激動不已。
聶凌卓卻是目不斜視,連看也不看一眼從她身邊經過,仿佛這樣的女人不配她瞧一眼。
“凌卓,你聽我解釋,那天的事……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解釋。”年初晨勇氣十足的阻攔在他跟前,沒了害怕,沒了畏懼,一心一意隻想讓聶凌卓明白,她不是故意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