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聶奶奶得知年初晨這個家夥竟然還鼓勵著聶凌卓去見藍彩兒,不敢相信年初晨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麽……
“我說你啊,真的很沒腦子啊!是傻了嗎?竟然讓死小孩去見藍彩兒,你缺根筋嗎?氣死我了!孺子不可教也啊!哎……你沒希望了,徹底沒希望了……”
聶奶奶頻頻摁著犯疼的太陽穴,對年初晨是連連搖頭。
“奶奶,我……我這麽做沒有錯呀,別這麽說我嘛,我腦子其實挺靈光的,就算我不說,少爺也會去見藍彩兒小姐的,我又不是少爺什麽人,為什麽就不能讓他去?”
她不敢奢想和聶凌卓之間以後會有怎樣的交集,根本連想都不敢想了。
“哦喲……我頭痛,痛死了,假若我痛死了,都是你的錯,天底下有你這麽蠢的蠢貨嗎!你不喜歡我們凌卓嗎?我們小卓不帥不美不合你心意嗎?你們明明是一對兒呀,為什麽你非要這麽矯情不可啊!”
聶奶奶狠狠的批鬥著年初晨的愚蠢,“你看,好好地,就把凌卓給拱手讓人了,有你這樣沒用的家夥嗎?”
“奶奶……”
“算了算了!不說了,說了令人更加頭疼,讓我安靜一會兒,給你想個辦法吧。”
聶奶奶將年初晨“驅逐”,她何嘗看不出來聶奶奶是真對她的“沒用”失望透頂了。
可聶奶奶有沒有想過,她和聶凌卓之間的距離,是那麽的遙不可及,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國的。
尤其當聶凌卓這個混帳東西竟然還提出那麽可恥的要求時,年初晨才更加清楚的明白,她看走眼了,徹徹底底看走眼了……
“你再說一遍!”年初晨難以置信。
“呵呵。”他淺笑,笑得邪氣,令年初晨渾身毛骨悚然的。
還不等年初晨繼續詢問,她已經被聶凌卓狠狠的給塞入了車內,“上車吧你,既然是你提議的,你當然要好人做到底吧!”
“什麽?你真是瘋了,我為什麽要陪你去見藍彩兒,我憑什麽啊!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是你們的事情呀,我可不想摻和一腳。”
“可是,你已經摻和了!”誰讓她裝腔作勢的!
聶凌卓幾乎是帶有賭氣的成分,和年初晨一同去找藍彩兒……
年初晨則在上了車之後,亦是只能硬著頭皮上陣。
這算什麽新奇古怪的事啊,她這個所謂的“聶凌卓的女人”竟然要“大度”的陪著聶大爺一道去見她的前女友!
麻逼的混蛋!
該死的混蛋!
去死的混蛋!
年初晨心底大罵聶凌卓混帳,卻又有苦說不出,直到到了藍彩兒的酒店,這一回,就算是聶凌卓拿著槍逼著她,她也不會沒臉沒皮的去陪著聶凌卓上樓見藍彩兒。
“你不上去是吧?”
“是,打死也不上去,我在下面等就行了。”年初晨從車裡鑽出來,站立在酒店門口的景觀燈下,如守衛的士兵那般堅定挺拔的佇立,不肯挪動半分。
聶凌卓的視線在年初晨身上停留了幾秒,不過也僅僅只是幾秒的時間而已,隨即輕松的道,“也是,等會兒我和她親密的時候,你在旁邊會妨礙到我們。”
媽的!
什麽下流話!
男女朋友多年後的見面,難不成第一件事情想到的就是這樣赤果果的事情嗎?
“呵。那我先祝你們有個愉快的夜晚,上樓去吧,她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你。”
年初晨話語很酸,但卻是笑得好比大灰狼似的,似乎一點兒也不影響她的心情,好比無論他和誰在一起,年初晨都不會有情緒的起伏。
冷靜的態度,平靜的神色,連年初晨自己也想不到,她從什麽時候開始起竟然可以從聶凌卓身上學到,大概也是“物以類聚”吧。
“是吧,我也很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除我和彩兒之間的誤會,我想告訴她……這些年,我挺想她的。”
聶凌卓說得相當曖昧,煽情,尤其唇角上泛出的那一絲絲笑容,擺明就是重逢的喜悅。
他的笑,雖然是那麽的好看,可這一刻年初晨卻是那麽的厭惡,惡寒。
看著聶凌卓頭也不回的轉身,年初晨心底的傷痛爆棚的流瀉,她竟然對這樣一個人是動過心的,甚至包括現在,心底下滾滾的痛楚和酸澀全是因為聶凌卓一個人。
“我真是無藥可救了,居然會喜歡這麽一個人……”年初晨自嘲意味很濃,也並沒有如剛才所承諾的會在酒店樓下等聶凌卓。
她就算再傻,也不會傻到要讓自己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
而聶凌卓實際上並不是如他所說的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藍彩兒,也不想要給機會於藍彩兒解釋清楚她當初離開的理由。
至少,此刻徘徊在藍彩兒的酒店房間時,他按不下鈴,很猶豫,即使明知道藍彩兒的解釋會讓他們可能回到從前,可心裡卻似乎有了深深的猶豫。
“我不想給機會。”他默默的言,也即刻轉身,不打算敲開這一扇阻隔了他和藍彩兒未來的門。
只是,當聶凌卓轉身時,卻聽到開門聲,藍彩兒在瞥見聶凌卓熟悉的背影時,同樣是萬分的驚愕,不能相信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聶凌卓。
“凌卓……”藍彩兒喜出望外。
“凌卓哥,真的是你,你真的來找我了!”藍彩兒十萬分的欣喜若狂,匆匆的攔阻於他跟前,眼底染淚,是激動的淚水,“我就知道,凌卓,你是會相信我的,我不是故意那麽做的……”
“我不是來找你的,只是路過。”這個謊撒得特沒水準,連聶凌卓自己也覺得很沒說服力。
越是如此,藍彩兒的信心十足了,即刻牢牢地握住了聶凌卓的手,緊緊不肯松手,“不管是刻意也好,還是路過也罷,凌卓,你給我幾分鍾的時間,聽我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離開你的……當初是聶夫人極力的反對,勒令我必須離開你,不然,我的父母親即將面臨破產的危險……”
“我是愛你,但我也不希望看到我父親畢生的心血,毀在我的手上,當我覺得我和你完全沒有希望的時候,我選擇離開,選擇去了澳洲,只有離開我才有一絲絲的可能讓我逐漸減少對你的想念……”
藍彩兒此時淚如雨下,對於過去,她有很深的懊惱和後悔。
“彩兒,這不是理由,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母親威脅你,為什麽你不跟我說?憑我們當時的感情,我會看著你們藍家一無所有嗎?”
他不會的。
那時候,對藍彩兒的感情是真的。
“是,我是想過告訴你,到了澳洲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辦法重新回到你的身邊,我想過的,無數次的想回到你的身邊,有一次,當我完全克制不了對你的想念,我要回國見你,把一切都告訴你,我是逼不得已的,可是,在我回國的當晚前往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這個車禍讓我在澳洲醫院裡一躺便是兩年……”
藍彩兒說到在澳洲的經歷時,越說越淚水泛濫成災,哭得傷心絕望,亦是在回憶過往的事情時痛苦難以抑製。
聶凌卓很震驚。
“如果你不信,這些傷疤可以證明……我並沒有說謊。”藍彩兒掀起了腿傷和背脊的傷,一道道縫製的傷口在那一刻無不觸動聶凌卓的心。
“離開你,是我的不對;什麽也不告訴你的情況下,一聲不吭的離開,更是我的錯,可凌卓……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你相信我,我不想離開你的,但我父母親的死活,我也不能不顧……如果你想看到我遭報應,想看到我受懲罰……我受到了不是嗎?”
“在澳洲醫院裡接受治療的那段時間,醫生也說我可能站不起來了,可我只要想到你,只要想到凌卓哥你會在國內等我一步一步的走向你時,這一股信念支撐著我,支撐我終於可以站起來,走到你的身邊。”
“凌卓,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只要你肯原諒我,我什麽都願意做,什麽都願意彌補……”
藍彩兒哭得泣不成聲,最後哭倒在聶凌卓的懷中。
聶凌卓則是很機械,萬分的機械,為什麽是這樣?
盡管他發自內心的還是不能原諒藍彩兒的不告而別,可那些一道道殘留在藍彩兒背脊和腿上的傷疤,令他狠不下心來把她給推開……
在當時藍彩兒不告而別時,他曾經滿世界的尋找她。
如今藍彩兒終於回來的時候,失而復得的喜悅卻沒有在聶凌卓身上放肆的體現,唯有濃濃的沉重和無奈不斷的滋生。
聶凌卓和她或許回不到從前,但同樣也沒辦法置之不理,耳畔不斷響著藍彩兒的道歉聲,“求你,凌卓……求求你,原諒我,原諒我的過錯,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以後……我什麽事情都會聽你的,絕不擅作主張了,我已經嘗到了自作主張後的後果,我不會那樣了……”
聶凌卓始終不發一言,雖做不到冷漠的對待,可他也想不出來自己還能和藍彩兒說點什麽,至少暫時他還是沒辦法完完全全的原諒藍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