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陸雪兒身邊當助理,絕非可能的事,“道歉我收了,回去吧。”年明康冷冷的言,言語沒有任何的波動起伏,端生出的平靜,比任何言辭都凌厲,能將陸雪兒完全拒之門外。
只是,陸雪兒不肯善罷甘休,“嘿,什麽玩意兒嘛!收了道歉,難道沒有一點其他的表示,到底懂不懂禮貌呀!”
“……”年明康既驚訝,又不驚訝,蠻不講理又陰陽怪氣,是陸雪兒的專長。
“我餓了,弄點吃的吧。”陸雪兒看起來精神狀態還真不是怎麽好。
面對這樣糾纏不斷,趕也趕不走的女人,年明康亦束手無策,“吃了就走?”
就算暫時依了她,年明康必須從陸雪兒這兒得到一個保證。
“嗯……”不情願,陸雪兒緊皺的眉梢間分明就是異常的不情願!她不禁懷疑,這男人是傻逼吧,是真傻,還是裝傻啊,竟然還一個勁兒的把她往外攆,她可是有錢的千金大小姐呀!誰不想巴結來著,“成,沒問題,吃完就走。”
吃完之後,還可以想其他辦法啊,走一步算一步,陸雪兒打著這個心思。只是年明康不管她存的是什麽心,沒時間琢磨,一心一意想敷衍了事的,趕緊讓她這個麻煩精走人。
年明康火速的弄了一盤混在一起雜.交的炒飯端給躺在床上的陸雪兒時,她竟然睡著了,“起來。
口氣不衝,但也不好,冷然的拽了一把陸雪兒,陸雪兒倒也醒得及時,只是看著眼前這盤混雜又難看的炒飯,立馬睡意全無的蹦跳了起來,“什麽?你讓我吃這個?搞錯了吧你!就算從今以後不當我的助理,我也是你曾經的老板啊,對待曾經的老板你就是這個待遇呀,太小氣了點吧。”
陸雪兒大驚小怪蹦跳了起來,似不敢置信年明康還真把她給當寶耍。
就這麽一碗垃圾飯,讓她吃?腦子摔壞了呀!
相較於陸雪兒的反應大,年明康依然冷靜,一副她愛吃不吃的態度,就算陸雪兒意見再大,他也不會重做,雙眸不經意的落向床鋪,床單上那抹鮮豔無比的殷紅恍如瞬間刺紅了年明康的眼睛,優雅淡藍色的床單上因為殷紅顏色的浸染,顯得格外的突兀。
那是什麽?
年明康臉上即刻拂過一抹震驚,陸雪兒卻渾然不知年明康正盯著她剛才坐過的位置看,饑餓感來襲無奈也只能接受,“真是的,比我們家亮晶晶吃的狗食還不如……”
亮晶晶是他們家寵物狗的名字,吃得可好可好了。她犯嘀咕,端了盤子又挪了個地方坐下。
年明康眉梢緊擰,仿佛臉上的神情已表明他約莫知道出了什麽事。
餐桌不遠處又傳來了陸雪兒的抱怨連連,“哎呀,好難吃,年明康,是故意做得這麽難吃吧!哪裡是人吃的東西,我不要吃了,你去外面給我買個飯吧。”
“大老遠跑來這兒道歉,誠心誠意的道歉,連頓飯也吃不上,你夠狠的呀!”
陸雪兒繼續嘮叨,繼續抱怨,甚至還端著一盤飯從餐桌又挪至年明康跟前,“呐,你自己嘗嘗,是人吃的嗎?你不要告訴我,你自己也是吃這樣垃圾的的東西!”
這都是人能吃的飯嗎?
如果年明康平時也是敷衍了事的吃這些玩意兒……
思及此,陸雪兒心底忽然間很出其不意的湧過一抹酸澀,她是有聽說年明康以前的日子過得很苦,沒想到還不是一般的苦,和她每天的錦衣玉食比起來,那麽他的生活一定是黯淡無光的。
不管陸雪兒嘮嘮叨叨說了些什麽,年明康依然沉默,視線有意的飄向陸雪兒餐桌旁的椅子上,鋥亮光滑的凳子上果然又殘留了一抹十分顯眼的紅色血液。
這個女人,真是!
年明康的臉蛋都快扭曲了起來,陸雪兒終於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我跟你說話呢,你又裝啞巴啊,你這樣的悶騷,怎麽也會有人喜歡你。”
說著,她還不忘很嫌棄的捏起了年初晨落下的大衣,“你一定是軟磨硬泡,死皮賴臉糾纏人家,人家女孩兒才不得已勉強跟你玩玩是吧,一定是這樣的……”
陸雪兒鄙夷輕蔑的說道,甚至還在為自己的推理能力驕傲自喜。
“穿上外套。”年明康低斥,真的是斥責,只是言語刻意的壓低了。
“什麽?幹嘛?我熱啊。”陸雪兒渾然不知自己生理期來了,不僅如此,還把年明康的家裡弄成到處都是血。
無論年明康擺出多麽難看的臉色,她視若無睹,晶亮璀璨的眼珠子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目光落向之前年初晨給他送來的錄取通知書,陸雪兒好奇不已,“這是什麽呀!”
“你不要動!”年明康眼看著陸雪兒快要坐下來時,驚恐的道。
她還想將他這兒弄得四處是血?
“幹什麽呢,我坐一坐都不行?可不要太過分了啊。”陸雪兒仍舊不知情,完全不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就把年明康窄小的房間裡弄得血腥味肆意蔓延。
“陸雪兒!回去!馬上給我穿上衣服回去!”年明康分貝直線提升,把陸雪兒給嚇得心下惶恐,這個人是神經病吧。
“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呀,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我決定今晚睡這兒了。”陸雪兒生來有劣根性,偏不讓她做的事,她偏要做。
不讓動是麽,她非要再次蹦跳至床上,“不過,你可不要多想,這兒沒你的位置,你睡那兒!”
她指著沙發,得意洋洋,是鳩佔鵲巢之後的無比喜悅。
此時,陸雪兒也好死不死見到了床單上的血跡,一開始以為這血一定是什麽髒東西,甚至腦子裡還聯想到了年明康和別的女孩兒一些齷齪肮髒的事,可下腹原本隱約的疼痛轉為越來越明顯,有濕潤迅猛來襲。
陸雪兒迅速驚愕不已的睨向年明康,“這……這是我的血?”
不敢確定式的詢問,向來膽大包天,又厚臉皮不害羞的她,竟然在伴隨著年明康臉色越發深邃難看的時候,陸雪兒臉上泛出了一抹抹紅熱的暈色。
“我警告你,要麽就給我馬上離開,要麽就待著別動,坐著就坐著,不要走來走去!”
年明康嚴厲的訓斥,她還嫌把他的房間弄得不夠亂嗎?
“天哪,怎麽運氣那麽衰!”陸雪兒向來不聽他的,不安分的在手提包裡一頓翻找,“誰知道提前來大姨媽了,身上怎麽可能帶那玩意啊。”
邊說著,陸雪兒還邊站了起來,往後勉強的看去,隱約注意到了短裙上刺目血紅的印記,她等會兒要怎麽回去啊!
年明康被她稀裡糊塗,又犯二傻愣的性子給硬生生氣得胸口泛出道道火焰,尤其當陸雪兒傻傻問出,“你,你這兒有沒有那個?”
聽聞,年明康臉上陰氣逼人。
“我打電話給你哥。”他懶得浪費時間和這樣一個蠢得死的人說話。
“噯噯噯,幹嘛呢,我哥他不知道我來道歉呀,我沒告訴他我來這兒呀,我跟你道歉的事,不許讓第二個人知道,明白嗎?連我哥也不許,不然,我以後還混不混呀。”
陸雪兒急急忙忙上前握住年明康的手,阻止他打電話,“我不是其他意思,我知道你肯定用不著姨媽巾,你別急著生氣嘛,我的意思是,你的女朋友或許有沒有落下一個半個在這兒呢,什麽牌子都可以,只要能用就行,我不嫌棄。”
她一句不嫌棄,好像還真說得很勉強。
陸雪兒似乎自認為並沒有說錯什麽話呀,怎麽這臭小子由始至終都是擺著一張嚇唬人的臉,讓她不好受。就算是楚亦飛那家夥再放肆,也不敢給她臉色看好嗎!他是誰啊!哪根蔥呀!
“啊……啊……不行,不行了……來了……又來了……洗手間,洗手間在哪兒呀。”陸雪兒
隨手揪了外套慌慌張張尋找洗手間的位置。
年明康盡管心底怒火橫生,卻還是給她指了洗手間的方向,眼見著陸雪兒風風火火,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這種事是可以大肆宣揚的?哪個女人不是收著藏著,害怕被別人看到,可陸雪兒就如她的性子,嬌氣又張揚。
面對房間裡好幾處被陸雪兒這個罪魁禍首給落下的血,年明康又怒,又無奈……
“哎呀,這是什麽洗手間呀,又窄又小又難聞,味道刺鼻啊。”
洗手間裡不斷傳來陸雪兒嬌滴滴的聲音,年明康懶得加以理會,見著椅子上,沙發上,床上,四處都是血,若是讓陸雪兒把這些清理乾淨,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沒辦法,即使年明康再不願意,也只能自己動手。
當陸雪兒埋怨連連,苦著一張臉自洗手間出來,正巧撞見年明康在擦拭椅子上的血跡……
喂,害羞啊,他搞什麽呀!
陸雪兒滿臉緋紅,羞赧不已,她驕縱,任性,身邊的人都必須對她言聽計從,可還是頭一次有人竟然會為了她,做這些事情,甚至隔著不遠的距離,隱隱約約聽到年明康口中的呵斥,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好像不善,可陸雪兒心窩窩裡全是甜蜜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