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影墨也不生氣,悠悠然上前兩步,來到她的邊上,一手提著那酒壺,一手一撩袍角,閑適地坐在了她的邊上。
坐下的同時,側首問她:“你的耳朵沒事嗎?”
夜離一怔,不意他會如此。
以前別說找她了,見到她都還是一副不屑的樣子,今夜竟然上了她的屋頂,主動坐在了她的旁邊,甚至還問這樣略顯關切的問題。
心念一瞬間百轉千回。
莫不是知道今日在暗道是她出手相救的?
其實今日讓福田扔令牌替鳳影墨解危,她有她的考慮。
第一個當然是不想讓沈孟那個小人奸計得逞。
還有一個,就是鳳影墨位高權重、又睿智腹黑,是目前唯一一個既能跟太后抗衡,又能跟沈孟抗衡,就連帝王陌千羽都忌憚幾分的人。
她就想著,這樣的人得留著,至少暫時是。
至於什麽想要獲得他的感激,她從未想過,不僅沒想過,甚至還不希望被他察覺是她所為。
因為她覺得,安守本分、斂盡鋒芒才能最好的保護自己,她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糾複。
只是……
或許是她多心了。
收了心神,她稍稍緩和了幾分臉色,聲音卻依舊清冷地回道:“沒事,鳳大人不是也傷了肩嗎?”
男人沒有回答,沉默地凝了她片刻,便收了目光,轉眸看向黑漆漆的遠處,忽而開口道:“天寒地凍,夜大人坐在這裡一人獨飲,怎麽,有心事?”
話落,他複又將遠處的目光收回,轉眸凝向她。
冬夜本來就黑,他扭頭過來又正好背對著夜幕,光影偏逆,一張臉完全隱在黑暗裡看不清楚,只看到一雙晶亮的眸子如同夏夜的星辰熠熠生輝。
夜離望進去。
這一次,沒了興味,沒了促狹,她非常難得從裡面看到了正色,一本正經的正色。
只是,那是什麽意思,她看不透徹。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夜離才猛地意識過來,連忙尷尬地撇開眼,唇角一彎道:“我能有什麽心事?明日要打道回京城了,我不過是上來看看明日的天氣而已。”
“哦?”鳳影墨一聽就樂了,俊眉一挑道:“夜大人果然博學多才,不僅通醫理、擅推拿、能剖腹、會偵案,竟然還懂這個,那是否看出來了,明日是何天氣?”
通醫理、擅推拿、能剖腹、會偵案……
夜離閉了閉眼,果然正經不了一瞬,那副冷嘲熱諷的嘴臉又出來了。
心中氣結,她伸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冷聲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酒壺還未拿穩,卻又再次被他奪了回去,“不許喝!”
口氣又沉又急,強勢霸道得嚇了她一跳。
她一震,停了手中動作,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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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