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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棄女,風華女戰神》家族爭霸賽(13)比試
  她抬頭看時,湖畔一側,一片鬱鬱蔥蔥的樹從內翹出幾抹飛簷,涼亭後接著長廊上,廊外懸著一排各色宮燈,倒映在湖中央,映出一片璀璨闕。

  聽得聲音,月思卿停步,打算回頭。

  那亭裡卻有人站了起來,正好瞧見湖畔的她。

  “月思卿?”疑惑的聲音似是本能地脫口而出,以致於向來只會親切地叫她“思卿”的月木子在這時喚出口的卻是“月思卿”三個冷冰冰的字眼。

  月思卿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樹從內發出窸窸聲響,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腳步沉穩,上官鴻負著雙手,銀白色的長衫將他修長的身姿襯得極其挺拔。他微眯雙眼,眼色複雜地看著這邊。

  他的出現,月思卿並不意外,月木子在這,估計他也不會離得太遠。

  原本打算就離開的她卻微一遲疑。

  她雖不想加入任何勢力,卻也不想因一些小事得罪別的勢力,尤其是皇族。

  身為月思卿的她和他們並沒有任何交涉孤。

  她提起長裙,飄然走到上官鴻和月木子面前。

  月木子眼光略帶驚豔地望著她這一身裝扮,杏眼漸漸湧上一絲難以言明的光芒。

  她今日穿紅著綠,收拾得如一朵嬌豔的玫瑰,可與月思卿的淡雅大方一比,頓時便有些小家子氣。

  她嘴角的弧度也逐漸散了。

  走到距上官鴻還有好幾丈的地方時,月思卿便停了下來,唇角揚起一抹禮節性的笑,叫道:“二皇子。”

  上官鴻眸光沉沉地看著她。

  月思卿不以為意,他這樣的眼光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習慣了。

  她瞄了眼月木子,說道:“不打攪二皇子和月小姐遊湖了。”

  說完,她便要走。

  身後上官鴻叫住她:“等等!”

  他聲音低沉,向月木子瞥去一眼,吩咐:“木子,我想和她談談。”

  月木子先是明顯一怔,而後不自然地笑了聲,道:“好,那我去看看宮燈掛得怎麽樣了。”

  她說完便回身朝涼亭內走去。

  月思卿停了步,眼帶疑惑地看著上官鴻。

  少年緊扳著一張臉,冷銳的線條十分清晰,一雙睿智的眸子較之南山相見時,多了三分沉穩,褪了一分青澀。

  他生得也極其俊美,眼如星辰,高鼻薄唇。但與他的叔叔夜玄比起來,五官的立體性卻要輸上幾分。隨著年月增長,這副面容長開了必也是極俊。

  上官家的相貌基因倒是不錯的。

  她打量上官鴻的同時上官鴻也在審視她。

  少女美若桃李,配了一身素色衣裙,更顯楚楚動人。沉穩的氣質一如往時,不因他突然叫停她而露出半分惶恐。

  上官鴻朝她的方向走了幾步,說道:“月思卿,那件事,我向你道歉。”

  不用提及是何事,他相信,聰穎的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月思卿當然知道,是被他退婚的事。

  她也沒有裝,淡淡一笑,說道:“二皇子不必內疚,你我本就不該有交集。”

  之前的十年沒有,將來的很多年也不必有。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與二皇子有過婚約,換作那已經死去的月思卿也是不知。上官鴻在她的生活中,原本便是一個過客,甚至可能連面都不會見的過客。

  這話聽在上官鴻耳裡卻是另一番感受。

  不該有交集麽?為什麽如此刺耳?

  為什麽他心裡叫囂著想要接近她,哪怕只是做普通朋友也總好過彼此陌生。

  上官鴻濃眉微蹙,他此刻才發現,他並不想與她沒有交集。

  “月思卿,那時我不知道是你……”他低低說道。

  月思卿淡淡開口:“是我、不是我都沒有什麽關系。結果都一樣。”

  “不一樣。”上官鴻立刻打斷了她,“如果是你,結果也許會不一樣。”

  月思卿搖了搖頭,唇角的笑意變得有些諷刺:“這世上沒有如果。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二皇子與我若是有緣,就不會到現在才發現事實真相了。”

  上官鴻緊抿唇,臉色不太好看。

  是啊,如果有緣,他怎會犯這麽大一個錯誤,竟然在不知未婚妻是誰時便雙手將她推了出去!

  月思卿冷冷地補道:“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皇室的人,都是這麽重利輕情嗎?婚姻也能如此兒戲?”

  上官鴻被她說得一堵,面頰兩旁浮湧上一團可疑的暗紅。

  望著少女明亮的雙眸,他竟然沒有勇氣再去對視,低了頭,緊緊握住雙拳。

  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從在心頭浮起。

  他想說,他對她的感覺並不僅僅是“重利”二字能夠囊括的。如果是因為“重利”,他不會連情緒也跟著變化。身

  邊,利益可圖的人又不止她一個……

  上官鴻的心情刹時變得煩燥凌亂起來。

  這是長這麽大從未有過的感受。

  就在這時,月木子腳步飛快地朝他們走來,叫道:“師哥,燈籠都掛好了,不少人來猜燈謎了!”

  她站在遠處,只是叫喊,並沒有過來。

  這也是在提醒他們,有人來了。

  上官鴻很快恢復了神情,猶豫了下,邀請月思卿:“一起過去看看燈謎?”

  月思卿本想拒絕,那邊月木子又焦急地喊了一聲:“皇王和武王已經進府了,很快也要過來觀賞!”

  上官鴻衝她點了點頭。

  月思卿心中一動,武王麽?夜玄也會來,那她就去看看吧。

  於是她邁開腳步朝涼亭內走去。

  上官鴻心中一喜,也跟了上來,主動地向她介紹:“剛木子怕客人等得慌,與月族長商量了下,在長廊上設了宮燈猜謎的小遊戲,圖個熱鬧。”

  “哦。”月思卿很平淡地應了一聲,臉上看不透情緒。

  她是對這個不感興趣嗎?上官鴻原想問,但想起什麽後便閉了嘴。

  他在皇家學院碰到月思卿時就查過她,知道她是卡列國東部一個邊遠山村裡走出來的窮孩子。雖是月家人,但生活環境不同,燈謎、琴棋這樣貴族才有閑心玩弄的東西她多半是不會的。

  月思卿走進涼亭後便看到曲徑通幽的長廊兩側懸著不少燈籠,籠下掛著紙條寫著謎面,已有十數個少年少女分散各處,興致勃勃地圍著燈謎談論。

  這些宮燈修剪得極為精致,模擬了各種靈獸和靈物原形,栩栩如生。

  月思卿放緩步子,沿路而行,欣賞著這些漂亮的宮燈。

  對於那些燈謎,她偶然興致好了也會瞅上幾眼。

  想來,夜玄也該到了吧?

  她站在一盞蘭花宮燈前久久沒有離去,身後,歡笑聲陣陣傳來。

  “這個答案我知道!月思卿,你還沒想出來嗎?”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嘰嘰喳喳擠到她跟前的人卻是月水瑩,粉紅衫裙襯得她越發嬌貴俏麗。

  她指著蘭花宮燈下的長紙條,目光挑釁地看了眼月思卿,話卻是對身旁的月木子等人說的。

  月思卿先是有些怔然,而後心中一動。

  月水瑩該不會以為她在這站半天是在解謎吧?

  她不動聲色地微微往旁邊一挪,輕輕掃了眼那張紙條,心中便有了答案。

  月水瑩成功地擠掉她,站在她原先站著的位置上,指著謎面揚長了聲音道:“是固根蟲,對不對?”

  月景明笑道:“趕緊寫下來,等會兒找爺爺領獎!”

  月木子與上官鴻並排而立,看著弟弟妹妹們鬧,自恃身份,並沒加入。

  身後的小廝立刻捧上紙筆,將白紙鋪在宮燈下方的光滑石座上。

  月水瑩執了筆,剛要寫,突然又轉過頭道:“不行不行,我的字爺爺看了要罵,木子姐姐,你來吧!”

  她說著趕緊將炭筆塞給月木子。

  月木子接過炭筆,柳眉一蹙,卻是對月思卿說道:“思卿,我的手腕在比賽中有些受傷,運不了力,你替我們寫下可好?”

  她說著將炭筆向月思卿遞去。

  又像是怕她不同意似的補了一句:“他們男人學不來女子筆體,還是你寫吧。”

  旁邊不少人都注意到他們的動靜,不時朝這邊看來。

  月思卿望著她探過來的腕,嘴角微勾。

  月水瑩的聲音又猛然炸響:“木子表姐,你讓月思卿寫?我聽說她是在鄉村裡長大的,會寫字嗎?”

  她的聲音很大,周邊的人都聽清楚了。

  原來這名月家棄女是在鄉村長大的,也不知她到底懂不懂貴族禮儀,該不會真的連字都不會寫吧?

  月思卿斜斜瞥了月水瑩一眼,知道她是故意的。

  敢情使出這一招不過是希望她不會寫字,然後好好地在人前丟下臉罷了!這麽多人看著,她若不會寫字,或者字寫得難看的話,必會被當作笑話傳出去。

  那真的很抱歉,她可能會令月水瑩和月木子失望了。

  “思卿……”月木子見她久久沒有接筆,又提醒了一聲,只是這次,她的聲調飛揚了許多。好似是月思卿不會寫字的事實取悅了她。

  然,沒有待她問話,手中一空,炭筆已以教月思卿握了過去。

  “都是自家姐妹,沒什麽不可以。”月思卿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笑,隨意地說道。

  一句話,便在外人面前給她自己搏了個好名聲。

  月木子能裝,她怎麽就不能?

  在月木子一瞬變得愕然的臉色中,月思卿優雅地接過了炭筆,隨手將白紙抽起,摁在了繪著彩飾的長廊梁柱上。

  月水瑩見狀,趕緊說道:“謎底是

  固根蟲,我猜出來的。”

  她說出此話的原意是生怕自己的謎底沒來得說出來,叫別人搶說了,將這功勞給奪走。

  可剛說完這話,她就感到臉上一涼,一道視線冷冰冰地掃過她。

  她悄悄看了眼,月木子正若無其是地轉開眼神。

  月水瑩渾身一震,細細一想,頓時明白了後者剛才那一眼的含義。

  如果剛才她不說出謎底的話,讓月思卿自己去寫,這樣的話即便她會寫幾個字,也未必猜得出謎底,這目的便也達到了。

  月水瑩頓時有些懊惱地捂了捂嘴巴,像是補償剛才的莽撞似,急衝衝道:“固根蟲會不會寫?你知不知道固根蟲是什麽東西呢?”

  月思卿還未開寫,聽到她那帶著不屑的聲音與四周探視的眼光,微微一笑,沒有作聲。

  右腕一動,已流利地在白紙上寫下固根蟲,字體蒼勁磅礴,行雲流水,一看便有大家之風。

  月木子眼瞳微縮,臉色變得頗為黑沉。

  上官鴻和月景明幾人亦是臉色微震。

  “好字。”縱然是向來與月思卿不對盤的月景明也忍不住脫口讚道。

  月水瑩還想再出口的話也生生掐斷在喉嚨裡,止不住瞪大了眼去看。

  月思卿一面將白紙和炭筆向她遞來,一面淡淡說道:“固根蟲是冬季動物,過冬便死,僵去的蟲子能做藥,藥性溫和,尋常富貴人家喜歡用來沏茶補身。但卻不知,固根蟲在煉藥界也有很大的作用,月二小姐,你知道固根蟲揉合在丹藥內起什麽作用嗎?“

  她的語氣極其平淡。

  比先前月水瑩的語氣要平和得多。

  但顯然,這番話投在在場眾人心中的分量與月水瑩的那些話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她。

  月思卿雖然不認識長廊中其他族的少爺小姐,可他們卻認識她。

  表面上什麽都沒說,這些人在背後卻是必會談論到她。

  她實力強是毋庸置疑的事,可沒想到,一名被家族在十年前攆出族門的棄女,居然還有此等學識!

  月水瑩更是蒼白了一張臉,煉藥界的事可以說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她哪裡知道固根蟲在丹藥中的作用!

  這算是被月思卿問住了,而且她的那番解釋比自己知道的還要詳細……想到自己要為難她,結果卻被反為難住了,月水瑩的臉頰脹得通紅。

  剛才像個小醜似地竄上跳下,估計被對方暗地裡笑死了!

  她很沒面子地想要用聲音來掩蓋自己的不自在,語氣很不屑道:“我不知道,你知道?”

  月思卿嘴角一揚,說道:“固根蟲性溫補身,可以幫助靈師和戰師調養身體。通常恢復靈力的丹藥中都會添加它。”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月水瑩極力挽回著自己的面子。

  話是這麽說,在場的人卻已經都相信了月思卿的話,尤其是上官鴻,點了點頭,語氣裡也生出了幾分敬佩之意:“她說的對。”

  月思卿則懶得跟月水瑩一般見識,將紙筆往她手心一放,聲音中帶著一分揶諭:“去找你爺爺開獎吧。”

  這句話在月水瑩聽來卻極具諷刺,氣得大喝一聲:“月思卿,你有什麽好得意的!我看你根本不會猜謎吧?我家木子姐姐可是最聰明的,你一個棄女,如何比得上她!”

  怒氣湧上,她口不擇言,“棄女”二字也用上了。

  周圍傳來一陣唏噓聲。

  只可惜,她的激將法對月思卿根本沒有作用。

  得意?月水瑩長了幾隻眼睛看到她得意了?月思卿嘴角輕抽,不理會她,邊往前走邊欣賞兩旁的宮燈。

  月水瑩氣得夠狠,心中卻越發篤定月思卿不會猜謎,飛快地跑上去,攔住她的路,瞪著一雙圓眼,冷聲說道:“你怕了麽?你跟我比!敢不敢?”

  月思卿面上的笑意斂了幾分,聲音微沉:“我沒時間!”

  她對猜謎有興趣,但興趣不大。

  何況是在這個世界,她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思去跟她比猜燈謎。

  “月思卿,你的膽子也就這麽大?”月水瑩極盡嘲笑之能,從懷裡掏出一個金燦燦的小袋在她眼前一晃,哼道,“一百個金幣作賭注,你敢麽?”

  她可不信,月思卿能拿得出這麽多錢來。

  就算她真不跟自己比,只要能落一下她的面子,自己心裡也會舒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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