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了許多日子的京都府內,終於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這個消息並沒有在廣大的平民階層中造成任何波瀾,因為地位沒有達到一定層次的普通百姓,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消息。
但是對於層次之上的人來說,這個消息所帶來的影響,就絕對不亞於一次巨大的地震了。
秘密這個東西,永遠是相對來說的。
到了某一個層次之上,這個世界便等同於沒有任何秘密。
在大乾王朝之中,自然也有這樣的特殊階層。
他們佔據著整個大乾王朝金字塔的最頂端,俯視著王朝的同時、也奴役著王朝。
任何政權的建立,以及政權內各種規則的推行和統一,都必然是為了統治階層和利益既得者們服務的。
無論說的再如何天花亂墜,粉飾的再如何天下太平,也絕對不可能存在單純為了被統治階層服務的統治階級。
所以對於統治階層來說,一個平穩安定的被統治階層的環境,以及一個睿智、強大,有能力協調統治階層內部各種利益紛爭與糾葛的強大核心領導者,就是他們始終最關心的兩個要點。
當今大乾王朝經過了數十年的積累,已經到了極盛的態勢,在南域十六國中,如果單純比拚一對一的國力,絕沒有任何第二個國家能夠和大乾王朝相比!
哪怕大乾王朝和七國接壤,並且由於王朝的強勢,接壤的七國還處於一種頗為默契的協同合作的狀態,以便共同抵擋來自於王朝的恐怖壓力。
但就算如此,面對著這般四面皆敵的環境,大乾王朝也依舊可以讓自己始終處於攻勢,接壤七國除了勉強支撐以外,對於大乾王朝的這種盛氣凌人,卻沒什麽有效的辦法去應對和解決。
對於大乾王朝的整個統治階層來說,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便都能夠想到,戰爭一定會到來!
區別只在於,到來的究竟是早還是晚!
而一旦爆發戰爭,以大乾王朝現在這種力量幾乎繼續到了頂點的狀態,那麽戰爭的目地便絕對不僅僅只是威服四方那麽簡單。
開疆擴土這種事情,不僅僅對於馬革裹屍的武將們有著難以抵擋的吸引力,即便是那些文臣,也對此充滿了渴望的態度。
因為新的領土、新的子民,便代表著新的利益!
沒有人會嫌棄自己錢多,哪怕他已經擁有了一輩子也揮霍不完的財富。
對於這一點,上至王公貴戚,下至百姓黎民,意見和想法著實驚人的統一。
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整個王朝的每一個人都憋足了勁,想要大乾一場的時候,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大乾王朝有史以來最智慧、最強勢的帝王,卻轟然倒下!
倒下的如此突然、如此迅雷不及掩耳、如此的令人措手不及。
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一名偉大領袖的個人魅力,往往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同樣,越是突出的領袖,也越是容易成為整個團體最為習慣的依賴,這種依賴所造成的後果便是,一旦領袖出現問題,那麽原本強勢的團體,瞬間就會變成一盤散沙!
可以想見,當今大乾帝王突然間便陷入彌留的事情,給這個強大的國度造成了怎樣的打擊。
盡管大乾帝王的身體狀況作為最高機密,被嚴格的限定在了少數一些人才能知曉的范圍之內,但還是那句話,到了某一個層次之上,秘密便永遠不可能真的是秘密。
所以大乾帝王很難活過今年的消息不脛而走,凡是應該知道的,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了個大概。
在這種情況之下,為了保證整個王朝的這種上升和爆發的勢頭不受到太多影響,整個統治階層的利益不因此而受到侵害,一個新的核心領袖便成為了集體的訴求。
原本這個新的核心領袖基本上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從數年之前開始,乾光逸就幾乎已經被確定為了新一任大乾帝王的繼任者,盡管沒有立為儲君,但當今大乾帝王對乾光逸的培養和看重,卻從沒有任何掩飾。
乾光逸也算是爭氣,雖然遠不能和他那英明神武的父親相比,卻勝在中規中矩,這樣的帝王或許難有什麽驚人的作為,卻至少可以保證不出亂子,所以整個統治階層都可以接受。
對於王朝的利益團體來說,既然現任領袖的死已經不可逆轉,那麽在不損害王朝整體力量的前提下,平穩的權力交接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然而這本不應該出現任何問題的過程,卻突然之間冒出了詭異的懸念。
因為皇室裡從未在人前出現過、堪稱是最神秘的六皇子乾光遠,突然之間要在松鶴樓內舉辦一場宴席,以慶祝自己十七歲生日的到來!
並且這場晚宴還給京城內諸多大佬的府邸內都下了請柬,林林總總,被邀請者竟是多達百人!
基本上涵蓋了整個京都府內,所有最具權勢的人物。
這位神秘的六皇子,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被保護在深宮之中,就連宮內真正見過他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況還是宮外了。
以至於盡管這些王朝內的權勢人物們一直都知道乾光遠的存在,但真正見過乾光遠的,卻居然一個也無。
至於這位六皇子和乾光逸爭奪帝位的事情,雖然從夏凡真正的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開始便露出了端倪,眾人也都意識到了皇位之爭要再起波瀾,但實際上在今天宣布要舉辦這場晚宴之前,大多數人並沒有真的將乾光遠看成是乾光逸的對手。
理由很簡單也很充分。
在大多數人看來,乾光遠的爭奪或許可以成為新皇登基前的一段花絮,但卻絕對不可能對新皇的登基之路造成任何威脅。
但是這個晚宴的出現,卻一下子打破了眾人那潛意識裡本能的認知。
因為這場晚宴的舉行,將意味著乾光遠正式加入到對帝位的爭奪之中,再不是之前那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樣。
如此一來,很多事情眾人便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揣著明白裝糊塗。
比如這個晚宴的邀請,明面上只是一名皇子以自己的名義,發出的私底下的聚會,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乾光遠是要借著這次聚會,真正的站到台前。
他們去的人越多,分量越重,就越是在給乾光遠的第一次出場造勢。
可他們還是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