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潛入

  “這群沒用的廢物！”

  督軍拉科爾懊惱的咒罵聲被在戰場的嘈雜很快淹沒上他氣的用力甩了一下手中的皮鞭，炸響的鞭聲讓士氣動蕩的前線暫時安穩下來。但這無法阻止眼前不斷令他失望的事實：他手下的獸人士兵們已經第五次衝擊城牆失敗了，甚至已然有試圖逃避的士兵被他當場用鞭子抽倒…

  七米多長帶金屬鞭尾的長鞭威力十足，隨便抽一下都堪比刀劍，幾個倒霉的逃兵均是被當場抽的皮開肉綻慘叫不已，可這樣依舊無法阻止眼下的消極局面！

  他不想就此放棄！

  連帶著後勤輜重部隊，拉科爾督軍堵在要塞外的獸人部下將近四千。可面對烏龜一樣的城牆，獸人們卻一連兩天根本無處下手，只能在城牆下方堆積越來越多的屍體，並眼看著士氣不斷的低迷下去…

  草原上的獸人從來不建造什麽要塞或城堡。而他們的作戰水平也因此受到了極大限制：平原衝鋒和近身肉搏沒問題，可是攀爬要塞牆壁、強行頂著頭頂落下的巨石和熱油往上衝，卻是獸人從未做過的事情。

  也因此，哪怕眼前這座要塞城牆不過七米高，卻依舊成為了獸人眼中的“天塹”。

  “難道就這麽回去？索隆那個家夥肯定會就此瞧不起我的…”

  拉科爾自恃擁有數量較多的戰士，因此是剩余幾位督軍之中勢力最強盛的一位。他明面上聽索隆調遣，具體的戰鬥卻從來都是自己指揮，根本不去理會索隆的那些建議。然而眼下的情景卻讓他頭疼不已。

  如果這次攻堅失敗，他的領導威信絕對會大幅度下跌，這絕不是一位戀棧權力的督軍願意看到的。

  而就在拉科爾苦惱攻城問題時，一位從主力部隊疾馳而來的信使急匆匆衝到了拉科爾的面前，並傳來了索隆的口信——獸人雖然有文字，但文盲卻佔了九成以上，因此大多數命令都是依靠口述完成的。

  拉科爾聽了索隆的命令後眉頭緊皺，但眼下他沒有拒絕的余地，最終在思索片刻後決定依照大酋長的命令執行：“撤退！天黑之前我們換地方！”

  所謂督軍，其實也不懂什麽太多軍令。拉科爾指揮起來還是平日裡在部族裡那種直上直下一把抓的原始方法，不過部下們卻是因為早就盼著撤退的命令而松了一口氣，紛紛以最快的速度從城牆附近撤開，繼而收攏隊伍按照拉科爾指明的方向行進而去。

  一天時間後，三千五百多人的隊伍將相隔四十公裡的另一處要塞包圍——這處要塞拉科爾之前根本就沒有發現，此時看來，隻覺得眼前的城牆比之前那座矮了不少，上面防守的人類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麽密集了。

  顯然，這是一處防守較為薄弱的小型要塞。

  這一次拉科爾也沒有急著進攻，因為一支從主力部隊回攏過來的獸人小隊抵達後，竟然就近開始伐木取材，原地製造起了“雲梯”！

  獸人要說傻也不可能真全是弱智，之前的戰鬥為了攻城他們也會製造簡單的木梯來輔助進攻，但因為缺少製造攻城器械的經驗，接連失利自然在所難免。可眼下這支隊伍卻很快製造起了六七架簡陋的折疊雲梯——獸人不會做輪子，乾脆就是數十號獸人靠著蠻力將其頂到了城牆下，雖然行為看起來傻得可笑，但隨後發動的攻城頓時讓這座要塞岌岌可危起來…

  因為這是獸人第一次能站上人類要塞的城牆！

  若非守城的騎士身手不凡，恐怕獸人第三次衝擊就能攻下要塞。

  烽煙燃起，形勢危急的要塞立刻朝附近的友軍尋求支援。而附近的八位艾弗塔騎士立刻點兵出城馳援——連日來的守城戰讓這些騎士已經拋去了初時對獸人的恐懼，此刻他們心中想的已經不再是獸人的強大與野蠻，卻滿滿是對建功立業的向往。

  一共百人左右的騎兵部隊和七百人的步兵序列很快趕到了鏖戰的要塞前。而拉科爾督軍自然早就做好了應戰準備，迎面便帶著狼騎兵親自衝陣過去，硬是一個照面便把這些艾弗塔騎士殺的崩了盤！

  獸人可沒有“主帥不上戰場”的原則，他們隻認強者不認別的，拉科爾能統禦萬人級別的部族，實力之強悍根本不是普通騎士能擋的…

  “哈哈哈哈殺光他們！一個都不能放過！”

  拉科爾心情暢快異常，眼前這些看上去裝備還算齊整的人類騎兵可比難啃的要塞好對付多了。對於最擅長陸戰的獸人而言，他們寧願天天和這些人類騎兵對衝也不想去爬雲梯攻城——只不過三個來回，八位艾弗塔騎士就被拉科爾的戰斧砍死三人！

  前來馳援的部隊士氣頓時崩潰，而要塞中原本還想派兵增援的騎士也就此熄了出城夾擊的心思…他們眼睜睜看著獸人部隊像收割麥子一樣來回衝殺近千人的增援部隊，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未經歷過戰爭的艾弗塔“民兵”們表現極其差勁，甚至可以用棄甲曳兵抱頭鼠竄來形容。三五個人被一名獸人趕著跑的情景屢見不鮮，到了後來乾脆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拉科爾狠狠發泄著連日來的怨氣，卻因為全力應對援軍而減弱了攻城的強度。恰在此時，又一隊三百多人的騎兵呼嘯而至，從側面狠狠的切入了拉科爾的隊伍！

  因為連續的混戰，戰場上早就沒有任何編制和陣型可言，因此這支打著惠靈頓騎士旗幟的騎兵隊立刻造成了獸人大量傷亡。拉科爾見狀立刻率領近衛衝殺而上，可領頭的惠靈頓騎士卻絲毫不戀戰，率部將城牆外的獸人殺傷一片後，果斷掩護隊伍和殘軍進入了要塞。

  惠靈頓帶來的騎兵戰力遠比之前潰敗的騎士們強悍，拉科爾匆忙間根本組織不起隊伍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座要塞補充進了將近三百多名精銳老兵。

  又苦攻一日無果後，拉科爾最終放棄進攻，帶著殘部和僅剩不多的輜重轉移了目標。

  這次戰鬥讓艾弗塔第一次出現了大規模傷亡，死亡人數超過六百。若非惠靈頓馳援及時，恐怕連要塞內的數千人都要遭到屠戮——雖然結果還算不錯，可對於坐鎮霍利爾城的提圖斯騎士與莎莉而言，這可不是什麽好信號。

  “獸人好像突然變聰明了…”

  提圖斯望著沙盤上獸人的動向，做出了這般判斷。

  而他不知道，這正是索隆在收到一封神秘信件後做出的舉措。

  身為大酋長，索隆當然清楚這信件意味著什麽。可是敵人忽然送過來一封包含領地信息和攻城雲梯製造圖紙的信件，他更願意相信其是陷阱。

  可是不是陷阱，都要踩一腳才知道。因此索隆讓拉科爾這個手下勢力最強的督軍去試探，如果是陷阱的話還能多消耗一些拉科爾的部隊…但他卻沒想到，拉科爾若不是攻城經驗不夠，險些就此直接攻下一座要塞！

  哪怕最終沒能攻下，可斬殺數百名人類的戰績卻是實打實的，整個部族內的士氣因此重振也無可爭辯。索隆心中興奮沒錯，但望著手中這遝信紙，他思索的卻更多：

  人類之中，是誰在和羅迪作對？

  這些人到底抱著什麽目的才會給自己這封信？

  他的目光停留在信件中艾弗塔領地的東南側…顯然答案對於索隆來說，並不難猜。

  ******

  “那邊就是獸人的營地了麽？”

  麥琳瑟拉的聲音在黑暗中清晰而平靜。

  “嗯，獸人的主力部隊就在那裡，說起來我有位老朋友應該也在呢。”

  羅迪扭頭望了一眼，篝火連片的獸人營地就在距離北境科恩要塞不遠處的地方。放眼望去，營地的規劃頗為整齊，和卡倫王****中的某些扎營方式如出一轍。如此的管理能力，顯然不是普通獸人能辦到的。

  “老朋友？”

  “打過幾次，現在他應該是整個獸人軍隊的大酋長了。”

  夜幕降臨後，羅迪一行已經離開了埃爾森城所在的區域，卻並沒有直接向北進入貢多拉山脈，而是沿著耐希米亞大草原的邊緣朝山脈東側進發。因為地勢較高，從這裡望向遠處的邊境要塞時，便可以清晰看到獸人大軍的動向。

  不過他並不認為獸人能把艾弗塔怎麽樣，因此也懶得動心思去思考索隆在做什麽。黑夜中行進的隊伍速度很快，這自然得益於隨行法師們使用的各項結界和增益法術——蠻族士兵們的負載因“浮空術”的長時間應用而近乎為零。同時他們也無需擔心視野問題，一路走下來甚至比普通軍隊日間行進的速度還要迅捷。

  經過兩天兩夜的行進，羅迪繞開了塔斯曼在貢多拉山脈固有的防線和要塞輻射偵察區域，依照胡迪尼通過“預言術”確認的路徑，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一個夜晚翻越了貢多拉山脈一處低矮的而隱蔽的山谷。

  連羅迪都為胡迪尼這一手強悍的預言法術感歎，因為他曾經只是聽說過有類似數條能避開亡靈監視的路徑，卻沒想到這位魔導師能直接將其精確到地圖之上，誤差不超過五十米！

  山谷最窄的地方不過兩米，並排行進的蠻族士兵甚至只能側著身走，至於跟在羅迪身後如同人形坦克的埃爾文更是只能一人橫過。幽深曲折的道路中也有幾處阻礙，但這些在法師面前完全不是問題——最終，隨著潮濕的雨水迎面而來，羅迪的隊伍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塔斯曼王國的領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