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戰爭序幕

  屋內原本輕松的氣氛蕩然無存，羅迪在聽到卡米拉的匯報後眉頭越皺越深的，內心不光有怒氣，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危機感。

  就像他之前醉酒之際和麥琳瑟拉說的，找亡靈算帳是遲早的事情。他這些天來可不光是在研究法術，所有魔法塔的研究項目也不僅僅是衝著“人工降雨”這類惠及民生而去，針對戰爭進行的大規模研發才是埃爾森城的主旋律。不過雖然羅迪把針對亡靈的研發早早提上日程，卻不意味著他擁有隨時對亡靈發難的權力——如果再有三年時間，羅迪有自信讓亡靈有來無回。

  可是當獸人做出了明顯準備進攻的態勢時，如果亡靈同時插入戰局，現在的羅迪便處於了絕對劣勢。

  想到這裡，羅迪仔細詢問道：“帶上騎兵隊去仔細偵查一遍，不放過蛛絲馬跡，最好能碰到對方的部隊並進行試探，我要知道他們的意圖。”

  雖然亡靈和卡倫王國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可局部小規模戰爭卻是最能試探高層意圖的方式之一，對獸人如此，對亡靈同樣如此。

  卡米拉知道這恐怕是戰爭即將開始的警鍾，趕緊記下羅迪的命令準備去執行，可剛走出兩步卻被羅迪叫住：“這條消息是剛得到的？”

  “對，情報信息沒有經過其他人手。”

  這便是埃爾森城的特點了——“守護者”擁有對城市的絕對監控權，杜絕了大多可能導致泄密的冗余程序。

  “這樣…”羅迪皺眉沉思了幾秒，補充道：“封鎖所有消息，執行命令也盡量隱蔽，切記不要讓那些拉西曼的法師看出問題來。”

  卡米拉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緣由，轉身便走。倒是一旁還穿著高跟鞋的麥琳瑟拉出聲道：“我也是要去拉西曼的法師，你就不怕我隨口說出去？要不要給我監禁起來？”

  有冰川平原的經歷，她對羅迪的信心很強，此時根本不覺得他能遇到什麽難題，所以這話完全是開玩笑的語氣。但羅迪此時沒空打趣，擺擺手歎氣道：“事情有些麻煩，我先得想想對策。”

  他根本不擔心麥琳瑟拉會不會走漏消息，後者對這種信任滿意的眯了眯眼睛，隨即看似隨意的往木塌上一仰，伸手施放“法師之手”，從旁邊書架上抽了本《怪獸及其產地》，一邊翻一邊道：“那你慢慢想，我等著吃飯晚飯就是了。”

  剛剛幻化的禮服隨之消失，露出了她原本的紅色法袍。不過因為她仰躺的姿勢太過隨意，羅迪覺得眼前突然有些耀眼——這年頭沒有絲襪或安全褲一說，他目光抬起，才意識到那是麥琳瑟拉無意中露出的長腿。

  高挑的身材加上高跟鞋BUFF，麥琳瑟拉當超模都稱得上埋沒…不過她似乎沒覺得這姿勢有什麽不對，一邊津津有味的翻書，一邊伸手揚起了壓在背後的長發，換了個更“癱”的姿勢靠在了塌上。

  羅迪莫名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但卡米拉匯報的消息像一座山一樣壓在胸口，讓他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隻得輕咳一聲轉頭走向一旁的書桌。

  但他肯定不知道，背後的麥琳瑟拉此時耳尖發紅，目光在《怪獸及其產地》的目錄上盯了兩分鍾還沒看進去一個字。

  人有時候總會做些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麥琳瑟拉雖然是龍族，但此時也經歷了一番莫名其妙的糾結——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可內心又有些控制不住，但做了之後又害羞又後悔，偏偏還不能現在把腿收回來…可看到羅迪轉身離開時，她卻又忍不住內心大罵羅迪混蛋，氣憤他怎麽就不敢多看兩眼然後表示一下。

  總之都是羅迪的不對！

  可羅迪此刻卻顧不上照顧她的情緒，因為眼下的情況讓他實在是有些焦慮。

  他看著書桌上胡迪尼臨走前寫下的一系列初步協議，眉頭完全皺成了“川”字。這堆協議包含的不僅僅是卷軸法陣等魔法技術，更有在艾弗塔西南建設一處嶄新的深水港口、多個項目共同合作開發等計劃書。

  換言之，這些意向書的價值抵得上幾十萬、甚至上百萬枚金幣。

  埃爾森城雖然擁有高新魔法技術，可當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沒有深厚的人口與財富基礎。這就像是貧困山區的村莊發現了金礦一樣，單純的礦脈沒辦法讓村莊立刻富有起來，必須進行一系列招商引資、基礎設施建設並通路通電之後才能提升這裡的人均財富。

  換句話說，拉西曼王國的這次“合資建設”，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埃爾森城是否能再未來數年內站穩腳跟，飛速發展。而雙方能否融洽合作的關鍵點，正巧在“鈷金礦”上！

  “要是別的地方或許就戰略放棄了，可是這裡…還真不能後退一步啊。”

  羅迪凝視著貢多拉山脈外圍這處被標記的礦脈，默默打開了“城市建設欄”，開始檢索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各個“研發部”的研究成果——他需要數一數自己目前有多少張底牌，看看是否能夠對抗可能出現的亡靈部隊。

  而下午時分，騎著可達鴨的娜塔正好趕回了埃爾森城。

  回的早不如回的巧，羅迪正愁無法確認亡靈具體動向，娜塔的到來對他來說再及時不過。然而當風塵仆仆的娜塔陳述自己觀察到的消息後，他原本還心存的一點僥幸心理已經蕩然無存…

  “亡靈們在準備戰爭，雖然能看到有部分阻撓和障礙，但這裡、這裡和這裡的集結跡象非常明顯…”

  “我回來的路上還看到了這些——包括這裡都有巡邏的亡靈部隊，他們已經開始將觸角向外延伸，似乎準備再貢多拉山脈之外建立前哨站。”

  娜塔並不知道鈷金礦被襲擊的事，只是單純講述著自己的所見所聞，並拿出手繪地圖為羅迪進行詳細講解。這也是“遊俠”的必修課之一，偵查和定位敵人動向，判斷敵人意圖都是有根有據的，這些知識羅迪都仔細教授給了娜塔，而現在她的判斷結果也非常符合這些經驗常識。

  “看來奧古斯丁這次是準備強硬到底了。”

  羅迪原本認為對方會因計劃受挫而被議會拖一段時間，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強勢的推動戰爭。不管奧古斯丁為此在與議會的交易中吃了多少虧，羅迪現在必須面對一個事實：如果亡靈軍隊直衝艾弗塔而來，身為“內閣首相”的他應該怎麽辦？

  “情況不容樂觀啊，”他在羊皮紙上把關鍵信息寫下，隨即問道：“那獸人那邊呢？”

  “恐怕更糟。”

  娜塔瞥了一眼旁邊已經擺正坐姿的麥琳瑟拉，點頭示意後繼續道：“超過兩萬的先頭部隊已經集合並出發，後面跟隨的輜重隊伍超過三萬人。”

  “他們的方向…正對著艾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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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響警鍾！快去！點燃烽火！快！快！快！”

  一隊剛從草原邊緣返回的斥候打破了村莊的寧靜，雖然這隊斥候只有五個人，可他們胯下騎著的馬匹卻個個身材高大，一眼就能看出是價值不菲的優秀戰馬。踢踢踏踏的聲音回蕩在村子內，驚起一片飛鳥。

  “當！當！”

  三個月前才從霍利爾城運來的金屬警鍾體積不大，但鍾聲卻順著風飄出很遠。沒過兩分鍾，村子中央專門設立的“烽火”被點燃，熊熊火焰讓一道黑煙緩緩飄起，如同在一碧如洗的晴空上重重抹了一筆。

  很快，一道又一道黑色煙霧接連燃起。不多時，整個邊境的所有村莊都燃起了類似的烽火。

  在經歷最初的慌亂後，村民們很快在值守尉官的命令下開始撤離。他們的動作很快，顯然多數人對今天出現的情景都有心理準備，無論是老人還是婦女兒童，都盡量閉嘴保持著沉默，並未出現逃難時經常出現的亂象。

  村子裡標配的斥候隊伍在半年內從八人提升到了二十五人，其中一多半都是從附近要塞專門拉過來的老兵。而在村民們開始緩慢向要塞撤退的過程中，全部二十五名斥候和領隊尉官都已經將作戰皮甲和戰刃裝備完畢，一個個檢查了手中的製式硬弩，翻身上馬。

  無論是警鍾、烽火、戰馬還是他們身上精良的裝備，一切都是從安格瑪公爵意識到獸人威脅後才開始漸漸改變的。在所有貴族嘲笑安格瑪“亂花錢”的時候，這位公爵頂住了巨大壓力，按下了領土內貴族的異議，將邊境的村莊進行了一系列資源輸送。

  這種輸送直到安格瑪公爵犧牲、莎莉繼承爵位後仍在繼續，甚至幅度更大。越來越多的農夫成為了拿軍餉的職業士兵，也有更多資深老兵被從底層提拔，替換掉了那些霸佔著位置的蛀蟲——而種種努力，到了今天終於開始收見成效…

  除一名快馬報信的斥候朝要塞方向奔去外，其余斥候毫不猶豫的朝著大草原的方向奔馳而去。七公裡外的另一座村莊在接到警示後同樣出動了二十人的斥候隊伍，並在指定地點匯聚、前進。

  二十分鍾後，在茫茫草原之上，十五人的獸人先遣小隊正面遭遇總數四十五人的斥候部隊。嗷嗷叫著的獸人狼騎兵興奮的發起衝鋒——一直接受“人類十分弱小”觀念的他們根本不覺得眼前這些人類騎兵能威脅到自己。

  所以迎面射來的一波弩箭，讓他們直白的體驗了一把“裝備壓製”的恐怖。

  四個倒霉獸人當場被射穿了身軀，直接摔死在座狼身下。

  氣勢一滯的其余獸人迎面開始了白刃戰——斥候隊伍雖然組不起整齊的衝鋒陣型，但憑借高大戰馬的衝擊力和手中的精鐵長刃，他們高喊著口號，在怒吼聲中撕碎了眼前的獸人隊伍…

  “為了家園！”

  “守衛艾弗塔！”

  鮮血潑灑間，獸人對艾弗塔乃至整個卡倫王國的侵略戰爭，就此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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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下午就寫完了，但被一個電話叫出門忙別的，現在才更。明天嶽父出院，五點鍾就要起床去醫院，估計下午才能辦完出院手續，之後還要安置在附近酒店方便術後檢查，所以更新放在後天。等四天后檢查確認沒事了我才能徹底把精力放在這邊，不過這些天閑下來就會寫一些，爭取慢慢適應日更的節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