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0章 人族薪火
  他日重生歸來，她需以強硬手段重鑄當年地位。

  饕餮古尊的眼眸，是不二之選。

  她雪眸波光暗轉，饕餮對該身軀志在必得，且極有信心，否則斷然不敢下此賭注。

  然而，她又豈會沒有底氣？

  “既然你有如此誠意，我自當不能小氣。”鏡花天子空靈一笑，雙手掐印，蘇羽身軀的胸口傳來砰砰巨響。

  赫然是那顆石心裂開，所有心頭之血全部湧出，順著經脈貫穿軀體各處。

  軀體漆黑色皮膚之下，隱隱浮現一層石灰色的紋理。

  饕餮暗暗吸了一口氣，道：“鏡花天子好大的手筆！不惜損耗一部分身軀，為此軀打造成不滅天子軀。”

  鏡花天子輕輕搖頭：“只能算半個不滅天子軀，距離真正的不滅天子軀還有不短的距離，不過，當下的九星文明足可橫掃一切了。”

  “便是萬聖初期者，也難滅軀體！當初逆天子蘇羽，奪我心臟，卻無法以我心臟之血淬煉軀體，不然聖嬰火種未必還消化得了他。”

  石心對蘇羽而言，從來都是替代真正心臟的作用。

  頂多能夠釋放出一些混沌的力量，與聖體之力融合時，能爆發出不小的威力罷了。

  鏡花天子殘魂的引導之下，心臟之血盡數遍及整個軀體，卻是將身體淬煉到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步！

  “嘿嘿，論對該身體的了解，恐怕我比天子你更甚，此子平生搜集了無數秘寶，遠有九龍神鼎，近有人皇筆、燧人氏皮甲，這些寶物盡皆融化於該身軀之中。”

  “未經你的淬煉，便已有接近萬聖之體，經過淬煉，足以穩穩抵達萬聖體魄！”

  “即便該身體沒有任何神通寶術，萬聖之下都無人可傷一根汗毛。”

  對此，鏡花天子默然無比，隻靜靜盯著饕餮。

  後者也冷冷凝視著鏡花天子。

  嗖——

  再無任何多余之言，兩處靈魂繼續比拚魂魄之力，以最原始的方式爭奪身體。

  意識海連續經歷幾次強烈的震蕩之後，雙方的靈魂已然虛弱無比。

  鏡花天子暗淡得仿佛一層雲霧，輕輕一吹便能散去。

  饕餮更是渾身裂痕密布，一碰就會破碎的樣子。

  只差最後一擊，他們便會煙消雲散。

  凝望著饕餮慘淡的模樣，鏡花天子終於舒口氣，露出勝利微笑：“看來是我贏了。”

  饕餮道：“何以見得？我還未消散呢。”

  鏡花天子撩了撩耳際的秀發，道：“呵呵，你佔據該身軀與否，其實對我意義不大。”

  沉吟一陣，饕餮頓時慍怒：“你在謀劃本尊的眼眸！”

  他猛然意識到，該身軀已然與鏡花天子的部分身軀——石心融合為一體。

  某種意義而言，該身軀成為了鏡花天子蘊養石心的容器！

  只等其余的天子前來將該身軀擒住，再抹滅其靈魂，身軀便是鏡花天子所有。

  他徹底賠上了一隻可承載這一絲意志，永生不滅的饕餮之眸。

  “現在明白，略有些晚了。”鏡花天子嘴角輕輕一勾：“拖延你到現在，不過是給那位即將降臨的天子，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罷了。”

  早在陳念道出自己身份的時候，聖山便有所察覺，降臨了一位天子。

  鏡花天子的殘魂，不惜消耗自己的靈魂拖延對方，便是絕了對方逃脫的後路。

  隻待那天子一來，直接磨滅饕餮所剩無幾的意識。

  可，饕餮則是一陣冷笑：“是嗎，真是不巧了，我也在等那位天子降臨呢，大概你並沒有察覺到，我這顆眸子裡還藏有當年太初道主留下的一抹術影。”

  “若是能殺一個天子，再吞噬他，我這絲殘魂應當能壯大極多吧。”

  鏡花天子微笑斂去，眼神陰沉：“當真？”

  “哈哈哈！”饕餮哈哈大笑：“本尊活過無數歲月，還會被你一個丫頭算計不成？你所想，本尊早就看透！”

  一抹黑光在饕餮之眸的眼眸裡流淌。

  “準備好湮滅吧，另外，感謝你奉獻了自己的石心，促成我全新身軀不滅天子軀！”

  鏡花天子銀牙一咬，化身流光碰撞而去。

  不能讓饕餮之眸得逞！
  必須滅其殘魂！

  那隻眼眸，危險！
  兩者這一碰撞，必定有一方先行潰散。

  從雙方的靈魂氣息來看，相差仿佛，可最終一定是饕餮勝過一線。

  因為，饕餮自帶吞噬之能，多少會汲取一絲鏡花天子的靈魂本源。

  此消彼長，他會笑到最後。

  咻——

  兩者觸碰在即，已然化作兩道流光於意識海中瘋狂對撞。

  然而就在此時。

  一襲清冷，空靈，又不乏戲虐的嗓音在意識海中毫無征兆的出現。

  “兩位在我的身體裡如此爭鬥，似乎沒有將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裡啊！”

  嗡——

  兩個光點同時止住，並幻化出鏡花天子和饕餮之眸來。

  前者身軀猛顫，瞳孔劇縮，滿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後者巨大的眼珠則不斷轉動，震驚之色密布眼珠。

  兩者異口同聲，喊出了一個他們萬分熟悉的名字！

  “蘇羽！”

  是的！

  那是蘇羽的聲音，那是本該被吞噬了意識，磨滅在聖嬰火種中的聲音。

  此地出現誰的聲音都不足奇怪。

  唯獨不該出現蘇羽的聲音！
  “一日不見，便如此想念我嗎？”那詼諧的嗓音又度響起。

  鏡花天子心神大亂，瞳孔一縮再縮，蘇羽的出現，完全不在其預料中。

  她的謀算，亂了！
  饕餮之眸大吼：“不！你怎麽可能還活著？”

  他們兩人能在聖嬰火種的消化裡存留下來，乃是因為自身均是非凡之物，聖嬰火種無法消化。

  但蘇羽，有什麽不能被消化……的……

  等等！

  油燈！

  凡胎聖體的油燈！
  噌——

  兩道虛弱的殘魂之間，一道微弱的薪薪之火驟然點亮。

  薪火燃燒，愈發明亮。

  內裡傳出鏗鏘有力的音節。

  “人族始於微末，誕生於動亂，歷經萬千滅世大劫，然而，人族的脊梁是直的。”

  “未有人祖時，是直的。”

  “人祖誕生時，是直的。”

  “人祖隕落時，依舊是直的！”

  “我們的脊梁是燎原星火，一星火焰，亦可燎原！”

  砰——

  那微弱的火焰瞬間暴漲萬倍，將整個意識海填滿！

  鋪天蓋地，全都是無窮的火焰。

  一張火焰凝聚而成的巨大臉龐，冷冷俯瞰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