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家庭,孩子正在書房寫著作業,時不時地咬著筆頭,做著思考,很是可愛,這個時候,正是孩子放學回家後做作業的時間;
妻子正坐在客廳裡,一邊織著毛衣一邊看著電視,時不時地看看廚房又看看孩子的書房,眼裡,滿是幸福,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有這樣一個簡單溫馨的家,就是一輩子的最大幸福。
丈夫則是在廚房裡,忙活著晚餐,丈夫的廚藝很好,廚房裡已經不斷傳出了佳肴的香氣。
一切,仿佛都是歲月靜好的模樣,簡單卻不失精致。
少頃,門鈴被按響了,這個家的安靜,被打破了。
丈夫從廚房出來,親自去開門,開了門,客人沒進來,丈夫則是走了出去。
門外,不複屋子裡那種家庭溫暖的感覺。
血海滔滔,這裡,這棟房屋,如同是血海之中的一座小島,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血海之中,有無數的冤魂,他們的手伸出了海面,但是卻沒有一隻怨魂敢靠近這裡,最近的,都是十幾裡之外了。
“你來了。”丈夫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情緒似乎也沒有什麽變化,還是那麽的平靜。
“我該來了,於情於理,也都該來了,一些帳,是該算算了。”
“於理,你應該來,於情,你不該來,當初你之所以沒有隕落,是因為我,是因為我的幫助。”丈夫很是坦然地說道,“你欠我一個人情,而且,你也需要我這個人,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了繼續存在的格局,而我,是現在大廈將傾前的保證,如果連真正的實力強者都不見了,這個世界,將會迅速萎縮和退化。並且。我不信你不知道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場蹩腳的舞台劇。你會看不出來?”
“這,正是我想看見的模樣,簡簡單單,就足以。至於你說的那件事,我沒有辦法,只能去選擇相信,而且,我心裡,無論真假。都很不舒服。”
丈夫微微搖了搖頭。“我相信你說的是心裡話,但是,你並不會這麽做,你還是你,無論是以前你的,還是現在的你,又或者是將來的你,你依舊是你,你永遠都是你。你變不成其他人,即使你一直在嘗試去變。”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需要一些老鼠。”
“我可以幫你去抓。”丈夫直接答應道,絲毫不認為那些老鼠,其實就是自己的同類,就是自己的那幫人,既然面前的存在需要。他就去抓,可能對於面前的這位來說,去抓老鼠,需要投鼠忌器的地方太多太多,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卻有些熟門熟路了。
“可以。”
“可以。”
“你想要什麽?”對方問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地愛。
“真是什麽,假,又是什麽?”丈夫目露沉思,“虛擬之中未必沒有真正值得留戀的東西,空洞的真實反而會讓人覺得無趣和枯寂。”
“你想要,永遠留在虛擬之中的資格?”
“是的,我想要的,就是這個。”
“我可以滿足你。”
“謝謝。”
丈夫單手捂住胸口,誠摯地感謝,“我也希望您能兌現您的承諾。”
話音剛落,對方身形在自己面前消失。
丈夫悵然若失,把圍裙解下來,推開門,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微笑地拍了拍手,
“開飯了。”
…………
雨停了,夜卻依舊那麽黑。
拾荒者已經睡著了,打著呼嚕。
朱建平站起身,離開了窩棚,一個人行走在淒清的街道上,路上幾乎沒什麽行人,陪伴著朱建平的,只有他的影子。
就算是再厲害的迷藥,也無法迷倒現在的朱建平,但是朱建平的步伐還是顯得那麽的踉踉蹌蹌,像是真的喝醉了一樣。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
深圳麒麟山療養院後面的別墅內,一個美麗的少女正坐在陽台躺椅上,一邊曬著“月光”一邊聽著音樂。
入世修行,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她以為自己已經懂了,但是卻又無法徹底地琢磨,只是自己最近兩年的生活,越來越像是一個人類了。
對於這個社會,對於人類的生活方式,也有了很是特殊的理解和習慣。
只是,對於感情方面的事情,她卻很難去做到真正的融入,無論是悲喜,都顯得很是純粹甚至可以說是單調,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改變,似乎自己也不願意去改變。
人類的臭男人,她看不上;
雖說狐妖喜歡人類的故事,總是數千年以來的風花雪月不斷的趣談,但是到了宣萱這裡,卻似乎根本就沒有這個念頭和想法。
風,起來了,忽然顯得有些急促。
宣萱起身,左手掐蓮花,刹那間,莊嚴神聖。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走入了別墅後院內,如同一個醉漢,但是醉漢可不能引動這裡的空間氣機都隨之而變化。
“你是誰!”
宣萱站在陽台上,向下喝問道。
朱建平微微抬起頭,瞥了那隻白狐一眼,哼了一聲,“這裡是老子的家,你問我是誰?”
宣萱目錄思索之色,對於這個人,她覺得很熟悉,卻不知道如何去回憶起來,
“我應該認識你,但是為什麽卻不記得你,對了,有人抹去了我對於你的記憶,是不是?”
白狐宣萱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身形化作了一道白光,直接從陽台上下來,出現在了朱建平面前,“告訴我,是誰!”
“滾你!”
朱建平揚起手,直接扇向了宣萱。
宣萱身形迅速後退,同時雙手結印,一朵金蓮綻放,掃向了朱建平。
朱建平的身體上爆發出一道血光,刹那間消融掉了金蓮,並且在下一刻,身形直接出現在了宣萱身後,一掌劈下來,直接打在了宣萱的後背上。
“砰!”
白狐直接被朱建平一巴掌砸進了地下。
白光閃爍,佛音浩蕩而起,籠罩住了整棟別墅。
“這裡是我和我兄弟的家,你敢破壞它,我會弄死你!”
朱建平沉聲道。
須臾之後,白光消散,佛音不見,宣萱從坑裡爬出來,略顯狼狽,帶著深深地忌憚之意,盯著朱建平。
“我餓了,會做飯麽?”
“去給我做頓飯。”
“做什麽?”
“蛋炒飯吧。”
宣萱去廚房做飯了,朱建平則是繼續坐在後院裡,有點愣神,有點發呆,之前,自己女友的事情,其實已經和自己沒多少關系了,哪怕之前再傷心欲絕,再痛苦萬分,但是朱建平已經能夠控制得住自己了,既成的事實,自己又沒有當場把那對夫婦以及那個寶寶給直接殺掉吸乾血,那麽現在,就沒有必須繼續自怨自艾下去了。
實際上,朱建平也發現自己變了,如果是換成當初的自己,應該早就下殺手讓那一家人,被折磨致死。
但是,朱建平也不懂自己這種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興許,只是因為自己還保留著對那個女孩兒的感情,所以,一些事情,下不了手。
伸手,插入了地底的泥土之中,拔出來,挑起一個土坑,朱建平摩挲著自己的手指,讓泥土從自己指尖滑落。
一些事情,他沒想明白,一些事情,他也不想想明白。
但是,似乎不去想,又不可能。
好在,蛋炒飯在最及時的時候好了。
白狐宣萱端著一盤蛋炒飯放在了朱建平身邊的桌子上,同時還有一瓶飲料。
朱建平端起盤子開始吃起來,味道,確實還可以。
“能告訴我,關於我失去的那些記憶麽?”宣萱問道,她的層次到底是和朱建平的那個女友不一樣。
朱建平嘴裡包著飯,咀嚼著,然後搖了搖頭,咽下去,喝了一大口飲料,
“知道太多,也會覺得沒意思的。”
…………
西藏、
地底深處、
地球軸心;
面具女人站在一座金字塔的上方,不知道多少歲月以來,她一直都是這個姿態,一直都是這個模樣,她站在這裡,不知道在等誰,似乎忘了自己本來站在這裡的目的,但是,只剩下了一種無意義地堅持。
冥河深處,地球軸心的光圈忽然懸浮起來,帶著刹那間的光華,綻放。
無數個人影自冥河之中顯現出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這些人,或掙扎狀,或認命狀,或麻木狀;
“你們,等待了很久麽?”
面具女人看著冥河上的一個個身影,發問。
所有人的目光,都抬起來,盯著面具女人。
“其實,我也,等待了很久了。”
面具女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入了冥河之中,冥河水漫上了她的身體,漫上了她的脖頸,漫上了她的面具。
然而,就在此時,於地底上方之中,兩道虛影忽然出現。
“回去!”
“退下!”
兩道虛影帶著一種極大的聲勢和氣場。
冥河開始逆流,地球軸心的光圈開始收縮,冥河上的所有身影都在此時消散一空。
本來即將被冥河浸沒的面具女人,又重新出現在了冥河上方。
面具女人仰起頭,怒吼道:
“憑什麽,憑什麽,你們和他,憑什麽!”(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