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再見!”
鬱景希趴在副駕駛的車窗口,衝站在路燈下的白筱揮了揮手。
十一月的天氣,晝夜溫差較大,白筱隻穿了件毛衣,呼出的氣息化作團團白霧,她環著自己的手臂,聽到小家夥奶聲奶氣的道別,笑著揚起手:“再見。”
賓利歐陸平穩地從白筱身邊駛過,她沒有當即轉身上樓,而是目送車子離開。
“爸爸,你也覺得小白不錯吧?”
鬱紹庭的視線從反光鏡上挪開,看著前面的路況,沒去理會旁邊的兒子。
鬱景希也沒奢望自家“臭屁”的老爸回答自己,坐正自己的小身子,在褲袋裡搗鼓了一陣,然後喜滋滋地拿出了半張皺巴巴的照片。
為什麽說是半張呢?
因為這原本是一張白筱跟葉和歡的合照,現在硬生生地被撕成了兩半。
而鬱景希手裡拿的正是有白筱的那一半。
他把照片遞到鬱紹庭的眼皮底下,“爸爸,小白是不是很漂亮?”
鬱紹庭有些敷衍地瞟了眼,皺起眉頭:“哪兒來的?”
鬱景希自動忽略這個問題,寶貝似地把照片貼在自己胸前,“爸爸,下次你不能再這個態度對小白了知道嗎?如果你把她嚇走,我可怎麽辦呢?”
鬱紹庭從儲物櫃裡拿出一根煙,慢條斯理地點燃,耳邊是兒子嘀嘀咕咕的聲音。
“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徐美美那類的,但遇到小白後,我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爸爸,你可能無法理解那種感覺,當她抱著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好開心,我想,就算一輩子跟她待在一起我都嫌短,爸爸……你怎麽又抽煙了?”
鬱景希發現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真情吐露被赤/裸/裸地無視,氣得鼓起腮幫子,呼哧呼哧地瞪著兀自吐著煙圈的男人:“真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喜歡抽煙!”
鬱紹庭橫了他一眼:“就像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喜歡爆炸頭。”
“這不是爆炸頭!”鬱景希兩條小手臂環胸,喪氣地靠在座位上,“我發現我們之間的代溝不是一點點,還是小白理解我,很多時候,不用我多說一個字,她就知道我想表達的是什麽。”
鬱紹庭立體的臉部輪廓半隱在昏暗的光線裡。
“我知道現在這個時代,有很多不開明的家長,總是千方百計地拆散子女的愛情。但我相信小白不是那種為了錢接近我的女人,當她為我洗褲子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個善良的好女人。”
“所以爸爸,不管你是同意還是反對,我都不會改變我對小白的愛意。我對小白……”
轎車突然一個急刹車。
鬱景希毫不提防,這個人往前傾,一張小臉都貼在了儲物櫃上。
直到車廂裡恢復安靜,轎車才重新駛入了車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