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快要過去,溫度卻依然灼熱。
沒有開空調的室內有些燥熱,隻開著扇窗戶,
除了月光泄進來,還有清涼的微風吹著,不時帶來幾分沁心涼的感覺。
這清涼的風似吹進了心裡,讓謹言感到舒適欣然,側著身子趴伏在男人的身上犯,
一隻手指下意識地戳著他寬厚結實的胸膛,順著肌理的紋路遊走。
顧又廷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將她半抱進懷裡。
她調整了姿勢,往他身邊又靠了靠,將臉貼著他。
倆人,一人若有所思,一人心中溫熱,各有所思。
氣氛瞬時變得旖旎溫晴。
不知過了多久,謹言大概是累了,緩轉地睡去,顧又廷聽著懷裡隱隱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忍不住湊近了些,將手放在她的腰肢上,往身上又撈近了點,下頜放在她頭頂上,也不再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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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去家裡接小熊之前,倆人先去了民政局。
早上他突然提出,謹言想了想,也沒有意見。
不管有沒有這道手續,倆人的日子儼然已經過得有幾分老夫老妻的樣子。
雖然決定得有些倉促,但這些日子經歷太多,她卻也不覺有多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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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雲城,雖是靠近旅遊區,四周人遊格外多,又是十分熱鬧。
但勝在住的地方環境清靜,夜晚也沒有聲響,十足舒適宜人,是個適合度假的地方。
一呆六天的時間便不知不覺過去了。
晚上,來到燈火旺盛的街區,一家三口漫無目的地溜達。
謹言牽著小熊的手,不時要繞著人群,小熊興致勃勃地往裡面走著。
來到一家裝修典型類似客棧的店,謹言抱著小熊,將她放到一旁的凳子上面。
顧又廷掃了眼桌上擺放著的幾套用透明塑料膠袋包起來的碗筷,眉毛瞬時就皺起來。
謹言稍加留意,她很快把三套碗筷拆開,拿過服務員遞上來的熱茶一一清洗。
隔一會,服務員上前來清洗石鍋,一時沒察覺,待一陣呼呼直響的氣霧噴出來的時候,謹言微微一驚,去摟過小熊,隨即整個人連著小熊都被人往後微微一挪,肩膀微微一緊,臉貼在顧又廷的胳膊上,低頭看見,小熊也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服務員看了他們一眼,往講究的衣裳打量了一下,這才笑:“你們第一次吃這東西吧?”
“我們這開始吃之前需要清洗鍋子,都得往後避一下的,剛才忘記說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正好鍋也清理完了,顧又廷掏出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看了眼母女倆,便很自然地接聽了起來,那邊說:“喂,老顧,你在哪啊?……那邊信號是不是不好?怎麽聽到沙沙的聲音?這會兒方不方便說話……?”
顧又廷答應著,“嗯,你說吧,我聽著。”
“那你可要好好聽著了,有個重大的消息,重大到讓你不敢置信,絕對讓你歸心似箭!我前幾天挖到的,剛開始聽到時還不敢相信,就和你等會的心情一模一樣,花了幾天的時間,這才確定了,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你……”
顧又廷松開了母女倆,從座位上起身,往外面走去,問道:“什麽消息?”
好一會兒,回到座位,桌上已多了個尖尖金三角似的東西蓋在鍋上。
謹言看了他一眼,揣摩著他的神情,已猜到是工作上的事情,還是問了句:“誰找你?”
顧又廷沒有應聲。
“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又問。
距離這次出遊已經近一周的時間,心想,也差不多是該催促他回去了。
顧又廷沉眸看她,對上她詢問打量的眼神,“嗯——是客戶打來的,說有重要事情。”
謹言點點頭,沉吟了會,聲音很冷靜:“是
不是讓你趕回去?”
“你人在這裡,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完全照顧到,我也到了需要複職的時間了,現在回去也好。”
他明顯不想談這個問題,懶得應付她,也不看她。
轉過頭看見小熊正埋在她懷裡,正小口小口吃著趁他剛去打電話的空閑點的冰淇淋,
偶爾眼眶轉了幾轉,很快又專心,並沒有注意大人們的談話。
孩子她爸見到都這個月份了,她還不避嫌任由孩子壓著肚子,就忍不住皺眉,直接將小熊抱坐在自己腿上。
小熊扭頭看了他一眼,白嫩的面孔泛起了明顯的抗拒,伸出兩隻小手,望向謹言,眼巴巴地看著她。
謹言隻當看不見,誘哄地把冰淇淋放到她面前,哄了兩句,她才聽話。
“別吃了,整天不是糖果就是冰淇淋。”
孩子她爸卻是沉著臉,正好服務員過來,他讓人拿走,吩咐了句,“拿盒牛奶來。”
服務員點點頭,小熊則是撅了撅嘴,謹言見小熊先前還明亮的小臉,瞬時變得低落沮喪,語氣放緩,說:“我們小熊這幾天確實是吃得有點多,爸爸擔心你到時候蛀牙了,又要哭著喊牙疼,”轉頭對服務員說,“換成酸奶。”
小熊偷偷的側抬臉看了下顧又廷,咬著小嘴唇。
這神色自然沒逃過她爸的視線,男人眉心似有些微蹙,也不說什麽,嗯了一聲。
服務員看了他們一眼,很快應了聲然後走開了。
——接下來一頓飯裡,謹言也不提及之前的問題,更多照顧著小熊。
菌菇湯煮好後,小熊也不像以往般嘴饞,謹言見她有些怏怏不樂,想是窩在他爸的懷裡,有些拘束放不開呢,便主動拿過杓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又湯了幾樣她喜歡的東西吃,小熊雖然鬧著別扭,但那股食物的香氣飄來,她還是沒有抵抗住誘惑,乖乖張口。
一頓飯吃下來,小熊到底還是小孩子,就算心裡有不愉快,很快也漸漸忘卻。
加上他爸後面也沒有擺著一張臉,時不時拿紙巾擦她油漬漬的小嘴,很快開懷,期間有個服務員過來添高湯,忽有些握不穩,險些將裝著高湯的壺摔下來,千鈞一發間,被顧又廷把住壺身,才逃過一劫,卻仍是不可避免地溢出些沸騰的高湯。
謹言見這情景,嚇了一大跳,趕緊起身把小熊從他懷裡抱過來,左右檢查沒有半點異樣,才松口氣。
顧又廷卻是沉著臉將服務員罵了一頓。
謹言趕緊解釋沒有什麽問題,身上隻濺到了幾滴,但都是衣服上,皮膚沒有問題。
顧又廷仍是面色發沉,不過瞧女兒仍是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神情微微有些疑惑,看不出其它問題,
也不說什麽了,讓人下去。
那被斥得灰頭土臉的服務員如釋重負。
相反,謹言卻忽有些心酸感慨,他還是在乎小熊的呀。
如果倆人之前能多點相處時間,今天父女倆也不會這麽生疏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謹言覺著小熊似乎胃口更好了,便又盛了半碗菌菇湯讓她喝下,
夾了幾片絲薄的生魚片沾醬料喂她,摸了摸她圓鼓鼓的小肚子,牽著她散了會步,才打車回去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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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前,孩子她爸在臥室洗澡,謹言便抱著小熊在客廳浴室簡單梳洗一下,小熊已經開始發困,握著小拳頭蹭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由著謹言放進水裡,又迷迷糊糊地被謹言從浴缸裡抱出來,擦乾淨穿好衣服,小身子沾到床,下意識翻了一圈,便挺著小肚皮沉沉的睡著了。
輕手輕腳從房間裡退出來,謹言回到臥室,坐在床上,心裡歎了口氣。
心裡尋思著,按照晚上的情景來猜測,也許這兩天他們就要回去了,在這呆的時間有一周,算起來也不短,
每日朝夕相處,又不知回去後他忙起來,又要多久見一次面。
正想著,浴室裡水聲漸停,不一會兒,下半身圍著浴巾的顧又廷出來。
她望了他一眼,很快也進去浴室裡,洗完出來後,時間已不早。
熄了燈,倆人睜著眼睛並肩躺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
夜靜得幾乎沒有聲響,就在謹言以為身旁的男人睡著了的時候,忽聽到一聲歎息。
她在黑暗裡抬起頭去看他,“歎什麽氣?”
男人沉聲,“沒事,睡吧。”
謹言伸手環著他的腰,將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怎麽了?”
靜默了十來分鍾,他才不疾不徐地開口:“我明早就要回去,那邊的事情還需要一些時間解決,因為之前留下了很多爛攤子,你知道,很多事情需要我親自出面,不過我保證,盡快忙完回來陪你們。”
謹言“嗯”了一聲,也不覺得驚訝,從晚上他打電話開始,這一刻終於到來了,回去後,他的事情肯定比想像中要多,也更加抽不出時間來,她到時候要工作,也不覺得什麽,小熊也快到時間上幼兒園了,有小朋友們陪著。
謹言問:“明天幾點的飛機?”
“早上七點半,最早的航班。”
“這麽早?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我們行李都還沒有收拾,還有我的身份證,上回好像沒有放在包裡……”她有些頭痛地念著,顧又廷卻一言不發,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我去找找,順便收拾行李。”
“不用收拾,”人還沒有下床,就被按住腰身,顧又廷看著她,“我要你們待在這裡。房子裡的人,什麽活都能做,你有什麽事就使喚她們。要是不習慣這裡人的照顧,我回去後讓人把你媽接過來。無聊的時候,就到下面去逗逗貓。”
謹言沒有意料到,有些訝異地睜大眼睛。
忽然想到從來雲城第一天,就沒有像一般旅客般住進客棧,而是直接來到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她這才發覺異樣,回過神來,“我們要在這住多久?”
他沉聲,“還有幾個月你就要生了?”
她算了算日子,“還有四個月。”
她知道答案了,這是讓她在這裡待產,一直到生下小孩?
謹言有些不愉快,但又不願意出聲,再看面前這張臉,覺得胸口更是發悶,
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有些不方便地翻轉了身子,再扯過被子,將整個人包住,幾乎密不透風。
顧又廷也發現了,伸手扯了扯,“生完孩子,我就接你們回去。”
她不理會,將被子拽得更緊。
理不在他,他一時半會也不知說什麽,伸手在被子裡去探她的腰身,立刻被人一掌打掉。
他盯著她看了會,發現被子外面露出一些頭髮,還有若隱若現藏在黑發裡的耳垂。
他湊上前輕柔地含住,吻了吻。
謹言身子細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有些氣憤,又覺得難過。
良久,她從被子裡露出臉,盯著他,“你這回走了後,要多久才回來?”
他攬住謹言圓潤的腰身,一手握住她的下巴,正色道:
“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兒子在出生時候看不到他爸。”
他在她氣鼓鼓的腮上親了一口,低下頭,在她脖頸處又咬了一口。
這麽說是沒有具體時間了?
謹言心中不快,沒好氣地推了他幾下,卻叫人握住手,另隻大掌按在她胸上,揉了兩下,又搓了搓。
一會後,指間已伸到她領口處,解了扭扣,一手環著她的腰,將衣服扯開,埋在她懷裡,帶著粗氣喘息。
謹言發出極低的口申吟聲,他湊過去輕柔地吻著發紅的耳垂,“很舒服?”
謹言紅著臉,渾身的肌膚直發燙,酥癢難耐,忍不住去咬他的肩膀。
他倆互相偎依著,上氣不接下氣。
“這樣再來幾次,我就快就乾不起這種事了。”顧忌著孩子,他還是停了下來,說。
謹言見他這陣三番兩次受阻,心想這種情況也算少見了,一時覺得解氣,情不自禁便輕笑了出聲。
腰上立刻被人不客氣地掐了一下。
想了想,便柔順地偎進他懷裡,“
我想回去幾天,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
比如路柏琛,就算不回去,她也希望能當面和他說。
“有什麽事情非要你親自去,而且你那些事,無非都是些雞毛蒜皮或瑣碎小事。”
他嗤笑了一聲,低啞的嗓音略有些嘲弄。
謹言知道他素來瞧不起自己的工作,也懶得和他生氣和辯駁,“本來嘛,我生活的圈子就在那裡,雖然小,但也是有人際關系的,我可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工作忙,大不了我隻回去三天,事情處理完就立刻回來。”
顧又廷並不理她,拉過被子蓋過倆人,冷聲道:“睡了,這事以後再說。”
以後是什麽時候?
都不知道下回再見他是一個星期後還是一個月後……
謹言索性沉著臉,伸手打了打他,委屈地說:“你可不就是吃定我了嘛,之前騙我說是過來散心度假的,我居然就相信了。我不過只是要回去幾天,你都這個口氣,之前還說會改,我看你哪裡是有想過要改,不過是能騙我一時就是一時了,我們現在結婚了,所以我現在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是嗎?”
顧又廷沉默了一會,凝視她,久久的,想了想,才道:“不是。”
說完,然後手臂從她臀上繞過,托了托,將她身子往上托了點,倆人額對額,然後另隻手去尋她的小手,握進掌心裡,十指交纏,眉宇間的陰鬱不見半分,看著她,溫聲補了句,“不過你現在身子不太方便,所以我不放心讓你來回奔波。”
聽到這,她心卻是柔軟下來了,也不再爭論,心想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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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大家,讓你們久等了,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