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屋子裡,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謹言打來。
說家裡司機在外面還沒回來,她等會自己坐車過來,需要點時間。
她應了一聲,剛掛斷,就聽手機又響慌。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她深吸口氣,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你又有什麽事情?犯”
他的聲音有些溫和:“別這麽冷淡,我們好好談一談,嗯?”
家瑞覺得嘲諷,也就冷笑出聲,“我真的想不到和你還能有什麽好談的。”
他頓了一下,忽然說:“可以談談我們的孩子嘛。”
家瑞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也想像到那溫文的臉上帶著冷嘲的一抹嗤笑,不止他會覺得好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他們哪來的孩子,頂多就是一個還沒有成形的胚胎,小到還不足夠做人.流手術。
見她沒有出聲,他似乎也覺得沒意思了,直接說:“那些照片我看到了。”
家瑞瞬時呼吸緊促,“怎……怎麽會有照片的?”
周雲哲解釋著,“她在我身邊安了個眼線,司機經常跟著我進進出出別墅,我沒有注意,房間有針孔攝像。”說起來,那樣風淡雲清,似乎照片裡的主角不是他。
“照片在你手裡嗎?”家瑞不由得,問道。
“在呢。”
她剛松口氣,就聽那邊吐著泛毒的蛇信子,循循善誘道:
“照片你要我就給你,我心疼你,不舍得把你那個樣子讓第二個男人看到,但有個條件,你得答應叔叔。”
她有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問:“你想要什麽?”
他低低一笑,反問:“你說我想要什麽?”
她忽然明白過來,但是不可能,死都不可能,“你不要做夢了,你大可讓其她女人替你生,讓你老婆替你生,但你不要癡心妄想我會生下這個孽種,在這世上沒有比他更讓我感到惡心的東西了!”
他氣得倒抽氣的聲音隔著手機傳來,然後他輕描淡寫地說:“要是你在,真該讓你看看那些相片,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被我上的時候,你是怎麽樣的享受神情,嗯?我想除了你,應該有很多男人也感興趣,”
他的聲音就像在割人血肉般的殘忍,偏偏他樂此不疲,繼續說:
“但最美的一張,還是你高.潮的時候,我見過那麽多女人,可沒有一個比得過你。”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這一刻,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身子晃了晃,手扶著牆,也無法站穩,整個人幾乎是癱軟在地上。
手掌緊緊掐著大腿的肉,促使自己不要暈過去,呼吸急促,胸口緊窒,她深深吸著氣,不停深呼吸。
神智漸漸恢復過來,她咬緊牙關,說:“周雲哲,你小心有報應!”
她想要和他同歸於盡,不管以後會怎麽樣,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想要見到這個人,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更不想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她從來都知道人心險惡,但不知道竟可以惡心到這個程度,讓人痛恨入骨。
他對她的咒罵視若無睹,隻說:“其實想要讓你留下這個孩子,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心甘情願,甚至讓你從此離不開我,但現在我沒時間逗著你,也沒有足夠的耐心。所以,很公平的交易,你留下孩子,我留下照片不讓它流到外面。”
家瑞全身在發抖,但很快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甚至是扯開了一絲笑容,她笑:“你覺得公平,我可不覺得,幾張照片別人要看就看,反正連你這樣的人都看過了,其他人不是沒有這個資格,你想放上哪就放上哪,隨便你,但是我明天一定會去打掉孩子,哦,也不用明天,只要我想,現在就有不止一種的方法可以弄掉他。”
“白家瑞!”
周雲哲厲聲怒道,“你別跟我玩,玩真的,我立刻就把照片放出去!”
家瑞仍是笑,“你不信,就走著瞧好了,我會寄個人.流證明給你。”
“好,好,你盡管試試,到時看誰死得慘。”他怒吼,然後掛斷電話。
家瑞幾乎喘不上氣,扔掉了手機,很快跑進了洗手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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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謹言睡在一起時,她做了個噩夢,夢到明天早上的手術出現了意外,取出孩子的時候,身體大出血,搶救過來後,她活了,但是從此不能再生育小孩,她抱著謹言一直哭一直哭,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天亮,她才醒過來,眼角還泛著濕潤。
她一直在騙自己,排斥肚子裡的那個胚胎,但她曾經不止一次渴望過,能夠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甜蜜地牽手交往,然後走進婚姻的殿堂,每晚躺在床上恩愛纏綿,最後懷上小孩,她以後還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嗎?
她想自欺欺人騙自己,卻做不到,連幻想都不敢去向往了。
謹言一路上都在注意家瑞的神情,看著她安靜吃飯安靜下樓安靜上車。
一路上倆人都沒有說話,到了這一刻,忽然都不知道說什麽,隻悄悄握了握緊她的手掌。
家瑞回過臉給她一個勉強的笑容,她看得更加心酸,忍不住將她掩入懷裡,倆人都無聲地哭了起來。
到了手術室門口,謹言安撫地拍了拍她,然後目送她走進去。
終於躺在了病床.上,她的兩隻耳朵裡都嗡嗡響,聽不到醫生護士在說什麽話。
接下來,醫生給她打了麻醉。
她漸漸覺得困了,也就閉上眼睛,讓自己睡一覺……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只是一會兒,又好像整整睡了一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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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過來的時候,醫生正好收起工具,護士過來拉上她的褲子。
她稍微別過臉,看到一旁那塊血肉模糊的東西,十分刺眼。
她很快把眼睛轉回來,緊緊咬著唇。
等到護士說話,她從床.上起來,慢慢走出了手術室,一眼就看到在門口緊張等著的謹言,她微微扯了扯唇,謹言上前扶著她,她笑了下,有些調皮地說:“我在裡面睡了好久呢,還是護士把我叫醒的。”
謹言沒有說話,隻緊緊地握著她,生怕一出聲,就會不自覺哽咽。
因為擔心家瑞一個人在公寓住,謹言把她接到了顧宅,讓她先和自己住下來。
家瑞向來獨立,聽到後卻沒有說什麽,配合的住了進來,謹言又抽了時間去幫她把東西收拾了回來,家裡有小胖子和小熊,小熊聽到謹言說小姨生病了,整天圍著小姨遞溫水,小胖子雖不會說話,但那麽一團東西抱在懷裡時,不停咿呀咿呀地叫,也是萌得人心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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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裡,家瑞漸漸被感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恢復過來。
只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晚上時,她仍然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不敢閉眼。
因為,她害怕會夢到那血肉模糊的東西,每每都會從夢裡嚇得驚哭出聲。
她正坐著發呆,忽然見門被推開。
她微驚,定睛一望,原來是穿著睡衣抱著小枕頭的小熊。
小熊走過來,奶聲奶氣地說,“小姨,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家瑞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笑了笑,大聲地“嗯”了一聲,將她抱上.床來,擁著她。
一夜好眠。
就在這個時候,上午九點的港城,正沸沸揚揚的流傳著一組相片。
知名的娛樂報紙,標著碩大的“顧又廷的嬌妻妹妹面目暴露,與近日新貴周雲哲接連數日纏棉床塌”標題。
同時,上面還附了幾張女人在床.上清晰面容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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