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聽著那聲音,本能抬頭望去,就見門口站著身形高大剛健,身著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
他身旁站著一個眉目俊秀,在暗黃燈光下仍能看出膚色白皙的男人。
那雙狹長的眸子微眯,有幾分眼熟慌。
似乎在哪裡見過。
不同於她微怔,看見顧又廷,王婧則感到驚喜,立刻喊道:“顧總!犯”
顧又廷朝她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多少神情,倒是旁邊的男人挑眉:“你們認識?”
王婧向來自來熟,也不管那男人是不是認識的,就徑直朝著桃花眼的男人道:
“自然自然,顧總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容三又挑了挑眉,看了眼一旁白玉精致小臉的謹言,又再壞兮兮地湊到顧又廷身邊說了句悄悄話,然後才對著眾人呵呵道:“認識就好,我正好有事情要趕著離開呢,既然你們是認識的,就幫我招待招待我兄弟吧!”
顧又廷幽黑的眼睛忽然沉了沉,容三緊接著扔下句“今天這頓我請”就溜之大吉了。
“顧總,我們正好要去唱歌呢!”王婧熱情地說著,忽然看向謹言。
“不過,言姐你是不是要得趕回去看小孩啊?”
“好,小孩有阿姨在帶著,我不急著回去。”
謹言原想拒絕,但想到這人正好也要離開,不免又要撞到一起,心裡琢磨了一下,很快答應一聲。
王婧興高采烈地歡呼了一聲,轉過臉去看著路柏琛道:“我剛才還在擔心會二缺一呢,還是路總面子大,言姐從來都不跟我們出席這些場合的,都是到點了就散!”說者無心,在場的一些人卻是聽者有意,眉頭都皺了起來,她卻是全然不覺。
路柏琛笑道:“是我的榮幸。”
說完,跟顧又廷打了聲招呼,君子之交淡如水,倆人隻互相點點頭。
王婧附和了一句,又去望顧又廷:“顧總,要不您也一起去玩玩?”
淡黃暖和的燈燈下,顧又廷面色陰翳,目光幽暗,深深望了她一眼。
沒答話,兩手插進大衣口袋內大步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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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怎麽去形容他眼神裡的深義,隻覺得好似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看著了。
良久,才恍然大悟。
五年後重逢的第一天,她就是穿條裙子,從他面前跑過。
後來又是穿著這條裙子,被人送到他床.上,還有那番不堪入耳的話……
由於今天時隔幾日再見路柏琛,又想到事關簽約,她想著這種場合,無論如何都不能看上去讓人覺得太過隨意了,只是,她這回帶的衣服實在不多,也沒有幾件適合的,於是就拿出了兩月前在機場專櫃裡買的那條露背裙。
出門時,她在外面加了件呢子外套,正好遮住了那成片的肌膚。
只不過剛才包房的暖氣開得實在太足,她實在熱得出了汗,就在幾分鍾前脫掉了。
正打算著從包房出來,吹一吹冷風,就穿上,但剛才耽擱了一會倒是真的。
謹言收拾起眼裡的失神,感覺到涼意,很快把大衣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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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了下來,接下來,不可避免的和著他們來到了KVT。
這類的娛樂節目實在不是謹言擅長的,進來後,她就坐在位子裡獨自發呆,聽著王婧搶先唱了兩首歌,心想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就跟一旁的路柏琛交代了一句,然後從位子上拿過包包,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白小姐。”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路柏琛喊住了她。
環境雖是吵雜,謹言卻仍聽到了聲響,停下了腳步,“路總,有什麽事嗎?”
路柏琛站起身,走向她,眼神帶著幾分探索:“不開心?”
“沒有,今晚和您聊得很愉快,只是時候不早了。”
謹言又再輕聲補充了句:“我擔心孩子在家裡等著急了,所以要先回去。”
聞言,他點點
頭,“你一個人不安全,待會我一起送你們回去。”
謹言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車的。”
“我送你。”他態度難得強硬。
“路總,真的不用了,”謹言對他紳士的做派很感謝,卻是仍然執著,“我和王婧住的地方不順路,你要來回送我們會比較麻煩。我到樓下叫輛的士,二十分鍾就能到家了,很方便的。”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再勉強,看了她一會兒,半晌,點頭。
這是答應放人了!
謹言朝著他微微一笑,很快告辭離開。
路柏琛沒有回到座位,站在門口處,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神情有異於任何時刻的柔和。
正微微出神間,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清脆帶著醉意的聲音:
“路總!言姐!快,繼續來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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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門出來,回溫過後的S市雖沒前兩日陰寒,但深夜時分,仍是涼意入骨。
KVT附近停著都是私人車,有人為了招攔生意大聲喊她,謹言隻當聽不見,往遠處走。
她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很快就看到不遠處閃著綠燈的的士車。
謹言伸出手來揮了一揮,車子隨即停在面前,她打開門彎腰上了車。
剛上了車,就接到王婧的電話。
她說已經在車上就要到酒店,這才放心掛了電話。
看到的士車上的時間,已是將近十一點。
她撥了個電話到酒店,就聽阿姨說小熊睡了,太晚,得趕回去。
夜晚的街頭寒風呼呼,幾乎沒有多少車輛和人,出租車的速度也比往常快些,她估計著還有一會就能到,就讓阿姨回去了。掛完電話後,就看到四周的街道只有孤零零的街燈,隻少許的店和酒吧之類的店開著。
到了酒店門口,謹言付完錢下車,剛走幾步,就感覺一陣寒意。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懷疑別是要感冒了,連忙緊了緊大衣,又加快了步伐往酒店裡面走去。
她走了幾步,就聽背後的司機在喊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轉過身去。
聽到司機的話,她愣了愣,才發現手上空空的,原來是落了包包。
她心不在焉了一晚上,這會才回過神,趕緊上前拿過包包,對著司機道謝。
回到房間,四周黑漆漆的,這個時間點小熊已經睡著了。
謹言沒有開燈,輕輕地脫了高跟鞋擺在一邊。
量放輕腳步走進房間,不想房內的光景卻和她想像的不同。
回到房裡,只見穿著米老鼠睡衣的小熊,正趴在床上,翹著兩條肉肉的小白腿,雙手捧著小胖臉蛋,津津有味地盯著電視裡的小黃人看,見謹言回來,立該丟下正看得入神的小黃人,小身子從床上溜下去,跑得一晃一晃的,奶聲奶氣地喊:“……言言!”
小丫頭困得睜皮子都快睜不開了,心知原因的謹言心裡一片柔軟。
這一日的勞累瞬時煙消雲散,彎下腰將小熊抱了起來,將她重新放回床.上,和她一起看小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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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人還在播著,一旁已傳來呼聲,小熊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小肚皮,睡去了。
謹言望著孩子甜甜的睡顏,莫名感到低落——
其實,那天她對顧又廷說那番話,抱著很大的希冀,如果他能答應下來,偶爾來看望孩子,對小熊也許是一件再開心不過的事情;再說了,小熊才四歲多,就算她再表達出懂事乖巧的模樣,卻還是會在言語裡無意露出渴望父親的意思。她想過再找顧又廷談談,但很快又否決了,明知談不攏,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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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臻白剛進屋,就聽到樓下有聲響。
她從屋子裡出來,就望到樓下那高大的身影,“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