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蓮看到王莽時,再也顧不得什麽禮數,上前一把拽住王莽的胳膊,急道:“巨君少爺,您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王莽一愣,心中砰砰亂跳,居然有些手足無措,詫然道:“小蓮,發生什麽事了?昭姝妹子怎麽了?”
“小姐,她……嗚嗚……”小蓮一心急,話都哽咽在喉,直接放聲大哭。幸好她也不糊塗,邊哭邊拉著王莽向房內走去。
本來謹遵禮法的王莽還有些猶豫不決,如此擅自進入女子的閨房,實在欠妥,但是被小蓮這麽稀裡糊塗的拉進去,也不好再說什麽。說不定,裡面真的有緊急的情況發生,若是耽誤了,那可就不好了。
當王莽來到王昭姝的床榻前時,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大驚失色。只見原本絕色容顏的王昭姝,此刻容顏不在,半邊面龐散發著黑氣,氣息微弱的躺在了床榻上。
王莽再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探出手來,一把扣在王昭姝的脈門上,雙眼一瞪,急忙伸出手指,在王昭姝的白皙的脖頸上點了幾下穴道,止住了毒氣向心脈彌漫的可能。
雖然感受到了手指觸碰的細膩,使得王莽的心神一顫,但是此刻的他不敢多想,當務之急乃是救人,急忙收住心,自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玉瓶。捏起王昭姝秀麗的下巴,一顆清香四溢的藥丸,便已經輕輕的落進了王昭姝的小嘴中。
王莽極力摒棄雜念,將隨身攜帶的靈藥給王昭姝服下。這樣的靈藥,王莽只有五顆,均是他的姑姑當朝太后王政君所賜。乃是西域天山雪蓮花,經由宮廷禦醫研製,除了能永葆青春以外,還能治愈百毒。如此珍貴的藥物,王莽毫不吝嗇,不假思索的便拿了出來。
這一刻他並沒有想那麽多,他只知道自己心中突然湧出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腦海中只有一種想法,若是面前這絕色的佳人喪命的話,只怕他會後悔終身。
“姝兒,姝兒你怎麽了?”王鹹夫婦二人慌張的衝了進來,周氏直接撲到在王昭姝的床前,一見到王昭姝臉上的黑氣,直接尖叫一聲,兩眼一黑,摔倒在地。
王鹹大驚失色,急忙扶住自己的妻子,看向王莽道:“賢侄,我們家昭姝怎麽會這般樣子?”他顫抖著指著床榻上的王昭姝,淒然道。
現在王昭姝的情形好多了,在天山雪蓮丹的作用下,王昭姝臉上的黑氣已經遏製住滋長的趨勢。但是讓人實在不敢置信的是,宮廷禦藥都無法清除這黑氣。那黑氣被雪蓮丹遏製的凝結到了一塊,居然僅僅只是片刻的工夫,在王昭姝的臉上形成了一片胎記,盤踞在左臉。
王昭姝原本氣若肉絲的氣息也變得平穩下來,這不得不往王莽和王鹹二人舒了一口氣。性命終於無礙了,只不過頓時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樣看出了對方內心深處的擔憂。想來王昭姝這樣傾國傾城的美顏,驟然間變成了半邊臉漆黑的醜八怪,這若是讓王昭姝醒來發現的話,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王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拱手向著王莽拜道:“多謝賢侄賜予昭姝宮廷內第一丹藥,如若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王莽急忙拱手還禮道:“世叔,您客氣了。一顆丹藥而已,可惜這雪蓮丹的藥效對於人來說一顆足以,便是再服用第二顆也不會有什麽大用。不然的話,便是將我身上剩下的盡數給了昭姝妹子,又何妨?”不知為何,他心中居然有些沉重。
“我的姝兒啊,命苦啊,這究竟是造了什麽孽啊,嗚嗚……我的姝兒啊……”王昭姝的娘親周氏,醒轉過來,便撲倒在王昭姝的身上大哭起來。
王鹹神色一痛,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周氏,柔聲安慰道:“好了,語柔,放心吧,姝兒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待會李老過來給姝兒診斷下,便知曉了原因了。”
周氏一把抱住王鹹,放聲大哭,自己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自小便視為掌上明珠,本以為纏身數年的大病痊愈,苦盡甘來,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孩子不僅險些丟了性命,甚至還毀了容貌。
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若是連最為在乎的美貌都丟失了的話,自然比丟了性命還要更為痛苦。她實在不敢想象王昭姝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的絕色美貌沒了會怎麽樣。
王莽靜靜的看著橫躺在床榻上的王昭姝,那原本絕色清麗的面容,此刻毫無意識的微微蹙起,當真讓人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但是王莽這一位一直儉讓謙恭的巨君少爺,莫名的心痛,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拳,心中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醫治好王昭姝。
“老爺,李老來了。”一個仆人急忙衝了進來,躬身說道。
李老禦醫行走如風,人雖年老,卻步態穩健,似乎比任何人都心急王昭姝的病情。
當李老禦醫見到了王昭姝的面容上的黑氣時,渾濁的老眼微微一縮,枯瘦的雙手驟然間一抖,險些將自己身上背負的藥箱抖落在地。
王鹹夫婦二人注意力一直在愛女王昭姝身上,自然沒有看到。但是王莽可以說是在場所有人中頭腦最為清醒之人,更是關心王昭姝的病情,是否能有所醫治。
當他發現了李老禦醫的異狀之後,急忙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敢問禦醫,您是否已經看出了昭姝妹子中的是什麽毒?”
王莽這一番話自然將王鹹夫婦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目光都落在了李老禦醫的身上。周氏更是急道:“李老,您定然能妙手回春,救救我可憐的姝兒吧。求求您了……”
周氏神色淒苦,欠身一禮,說到後來,更是哽咽的直接要向李老禦醫跪了下來。幸好一旁的王鹹和王莽急忙攙住。
李老禦醫收回了看向王昭姝的目光,看著王鹹夫婦,忍不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這孩子這一次所中的毒……”話未說完,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王鹹急忙拱手懇求道:“李老,您但說無妨,無論好壞,我夫婦二人都接受,若是姝兒這毒能醫治的話,還請李老盡快施以援手,盡快藥到病除。”
李老禦醫苦澀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無力的說道:“這孩子所中的毒乃是極為罕見的一種蠱毒。此毒只有苗疆之中,苗人所有。只是不知道為何出現在這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