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敬了一圈酒，飯局也差不多了，顧平安起身告辭，那群領導們想要繼續，或者換地方，那是他們的事情，剛剛隱晦地表示可以換地方，顧平安假裝聽不懂，她也不知道對方是試探，還是真的想換地方，這吃飯到大半夜換一個地方，去什麽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男人請客和女人請客的區別這方面就區別開了，若是男人，說換一個地方，大家都心照不宣，這女人嘛，而且是一個看著漂亮又書卷氣，還是教育的女人，你說換地方，她裝不懂，你還真不能明說，丟份兒。

  穆凌就直接多了，記了帳，開了包廂，隨便他們玩，早早已經在樓下等了。顧平安下樓來就看到了穆凌的車，風一吹她的腦子也清醒多了，幸好喝的都是白酒，沒有摻和紅酒和啤酒，不然早就醉得不省人事。

  別指望穆凌有什麽紳士風度，他的眉梢微微下壓，那是他不耐煩的神色，顧平安看得懂，這麽多年過去了，一些小習慣是不會改變的。

  “你什麽時候下來了？”她都早下來三分鍾了，他車都停好了，下來那麽早幹什麽？

  “剛下來。”穆凌淡淡說道，慢慢地驅車開進了夜色中川流不息的隊伍裡。

  城市的交通擁堵，到了九點依然如此，顧平安開了車窗，散去包廂裡的酒氣，她都能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氣，反倒是穆凌，似乎沒喝什麽酒，整個人乾乾淨淨的，頓時顯得她有點尷尬。

  穆凌想起那些久遠的時光，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只要在一塊，顧平安的嘴巴就沒停下來過，一天說的話能抵上他一個月的分量，如今卻安安靜靜地靠在一旁，閉著眼睛假寐，臉色煞白煞白的，也不知道是難受，還是怎麽。

  一身酒氣，成何體統！

  若是當年有人告訴他，他的女人有一天會出來應酬，喝得爛醉，他一定覺得對方是瘋子，他穆凌的女人，只需要享受榮華富貴，何必如此辛苦，他也不願意她如此操勞，可世事就是這麽可笑。

  “我想喝奶茶。”顧平安突然說道。

  穆凌蹙眉，這高架上喝你毛線的奶茶，他的眉毛壓得更低了，更顯得他不耐煩，顧平安仗著自己喝多，定定地看著他，喝過酒的眼睛濕漉漉的，如蒙了一層水汽，看起來像是撒嬌，又很委屈的樣子，穆凌心中的不耐也瞬間消失。

  仿佛回到了舊時光！

  顧平安若是求他什麽事情，他若不答應，她就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他再不答應，小丫頭就要來一招美人計了，百試不爽。

  當年他就是吃準了一點，嘗了不少甜頭，那時候的顧平安，感情外放，他單方面享受著來自這個女人那些滾燙的心意，午夜夢回時，他總是怨恨，那麽好的事情降臨在他身上，他卻搞砸了。

  穆凌在想，若是他狠心拒絕餓了，顧平安用美人計嗎？他有點躍躍欲試，正打算心動不如行動，腦海裡一個小人就開罵了，穆凌，你是精蟲上腦嗎？好不容易有一次緩和的機會，你非要搞砸是嗎？你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