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淡淡說道，“你不用理會。”

  顧平安輕笑，穆凌有人喜歡，那純屬正常，若是喜歡穆凌，卻記恨了她，那就是心態的問題，就如林媛媛般，若是這樣的人品，也沒結交的可能性。

  夏晨曦怕是也不喜歡季家姑娘，所以就讓她打扮好看一點，故意壓一壓對方的氣焰。

  季家主場，她也做不了什麽。

  “夏晨曦都帶你認識了什麽人？”穆凌問。

  “都是她的朋友。”顧平安把人都記住了，身處在社會上，有人脈才會有生意，做生意的人若是一點人脈都沒有，談何生意，她多認識一些人，對她也有好處。

  “教育局也來了幾個人，需要我介紹你認識嗎？”

  “不用了。”顧平安淡淡說，“我來也不是為了認識誰。”

  優雅的舞曲，多情的燈光，含嬌的眼，帶俏的身姿，宛若是一道電流，輕輕地竄過他的心，穆凌脫口而出，“那你是為了什麽？”

  若不是為了交際，你為什麽而來，為了誰而來？

  是我嗎？

  這樣隱約的試探，仿佛用盡了他的面子，靜等著她的回答，顧平安的沉默給他帶來了不安，他是不是太心急了，她會不會覺得他太過於急切。

  好不容易邁出了一步，她卻又在倒退了嗎？

  “我想來，不為誰。”顧平安淡淡說道，若非要說為了誰，除了他，還能有誰。

  穆凌有些失落，卻不至於憤怒，顧平安怎麽可能是為了他呢？

  至少，她如今不討厭他，不排斥他都接近，他已謝天謝地。

  “我曾經以為，我會恨你一輩子。”穆凌淡淡說道，特別是重逢後，他覺得能恨顧平安一輩子，這八年來，他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豬狗不如，幻象隨性，瘋癲癡狂，她卻在另外一個國度，安穩幸福，她甚至不願意回頭看他一眼，不理會他所有的痛苦，他恨，他怨，他覺得一輩子都無法原諒她。

  然而，越是靠近，他越是發現，這種的恨意太過於薄弱，在他對她瘋狂的渴望面前，盡數坍塌，一瀉千裡。

  真是出息了。

  他無數次唾棄自己，卻又忍不住接近她的渴望，這股他以為很牢固的恨意，背叛了他的意志。

  說到底，他給予顧平安的痛苦，並不少於自己。

  他何來的資格怨恨顧平安對他情誼不在，宛若陌生人。

  人走失了，他再一次追回來就行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恨什麽的，見鬼去吧。

  “我曾經也以為，我會恨你一輩子。”顧平安淡淡說道，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隨著音樂起舞，那麽堅實的懷抱，曾經屬於她，她卻一直患得患失，從未有過真實感。

  外公死不瞑目的那一刻，得知顧雲死去的那一刻，她以為她會瘋，會一輩子恨穆凌，那時候手上若是有一把刀子，她已經捅死了穆凌。

  顧平安仰頭，微笑地看著穆凌，“如今你看著我，你會想到什麽，還會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