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都沒有人想到，顧平安也會有那麽不自信的一面，那些被隱藏在心底的軟弱，只有她自己知曉，平時不敢冒出一點尖尖，怕被別人看輕了去，最後演變成了決裂。

  穆凌冷笑地看著她，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若是能重來一次，他依然會那麽選擇，顧平安，若是重來一次，你還是毫不留情，轉身就走嗎？

  顧平安深呼吸，想起了警局裡的對峙，忍不住在想，穆凌如今還愛著她嗎？

  “穆凌，你想要怎麽樣？”她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事到如今，他想要如何？

  穆凌大笑，“我想要什麽，你就給什麽？”

  他的每一句話，他的笑聲裡，都充滿了嘲諷。

  顧平安突然很難受，心酸至極，“你從未愛過我，這些年來你所有的痛苦只不過是緣於內疚，如今知道我沒死，你應該也不必再內疚，至於初一……”

  “夠了！”穆凌怒喝一句，安靜的小別墅裡，除了他的憤怒，什麽都沒有，穆凌手背上青筋暴跳，她怎麽敢如何評價他的感情？他的痛苦全是因為內疚？她就是這麽理解的？有女兒固然高興，欣慰，沒有女兒，他也不會失望，他要的由始至終都是她，都是她。

  那些壓抑著的感情，瘋狂地在心底冒了頭，卻被穆凌暴力鎮壓回去，人家對你早就沒了心思，你丟不丟人，你丟不丟人，剝白了自己給誰看？不過是笑話一場罷了，他的感情容不得她如此輕賤。

  “你說得對，我由始至終都沒愛過你！”穆凌一字一句異常冰冷，“若不是有女兒，我根本見都不想見到你！”

  這句話音剛落就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響，穆凌和顧平安暮然轉頭看到二樓樓梯口的小初一和小埃倫，他們原本是在樓上玩耍，聽到穆凌那一句暴喝，小初一擔心爸媽吵架想出來打圓場，沒想到聽到這麽冰冷的一句話。

  穆凌驟然站起來，掃去了臉上的怒火，心裡悔恨萬分，他總是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說一些口是心非的話，傷人傷己，他以為自己學到了教訓，沒想到到頭來，竟然一錯再錯。

  “初一……”

  “你們繼續聊。”小初一帶著埃倫又回到了自己房間。

  顧平安冷冷地看著穆凌，“你滿意了吧？”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穆凌怒不可遏，猛然站起來，椅子的地板上劃出一道聲響，他憤怒離去。

  樓上。

  小埃倫看著初一，小胖手拍著她的手背，“姐姐，不傷心哦，我還有埃倫疼你呢。”

  “洗洗睡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傷心了？”

  “姐姐明明就很傷心。”小埃倫堅持己見，“姐姐，姑丈太壞了，以後不和他玩，姐姐有我疼就夠了。”

  “你先長大吧，小子。”

  小埃倫雖然是一個小霸王，從來不讓人省心，貼心的時候，確實是貼心小棉襖，小初一的確有點失落，爸爸那些話，的確有點傷人。

  只是，傷心倒是不至於，真要傷心，該傷心的應該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