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顧慮太多，野心太大，所以這份感情舉棋不定，我總以為，時間還很長，我有太多時間考慮，最後卻發現，我大錯特錯。所以，如今我認錯，還來得及嗎？”

  李歡情懵了。

  真的懵了。

  時間靜默了足足有五分鍾，李歡情總算找回自己艱澀的聲音，“阿生，如果是前幾年你告訴我真相，我會很開心，如今，我只能說一聲抱歉。我……請你原諒我，沒有把這份感情持續太久，你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我以為你拒絕了我，後來，秦牧追我，我也答應了。我很喜歡他，他求婚，我也答應了，這一次我頂撞奶奶，她很不開心，以她的性格，一定會敲定婚期，我應該差不多要嫁給秦牧了。”

  穆雲生重傷未愈，麻藥退後是一陣陣的鑽心的疼痛，他也是咬著牙，止痛片都沒吃，止痛藥也沒打，就一直就這麽忍受著，鑽心的疼痛，抵不過心裡傳來的悶痛。

  那是更勝於身體上的一種……明顯的疼痛。

  他知道錯過了李歡情。

  當年若是沒那麽大的野心，若是沒那麽多的顧慮，一意孤行把李歡情帶到他的世界裡，或許就是另外一種結局，然而，當年的他，意氣風發，兒女情長在他看來輕若鴻毛。

  那些熱情，激烈的情感都被他鎮壓到心底最深處的角落裡，只允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品嘗，思念，當年的感情就像一壇酒，剛剛釀製的酒，經過這幾年的沉澱，漸漸地釀出了一壇佳釀，醇厚醉人，這是他始料不及的情況。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動心，卻又無法給予這個女孩什麽，他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是一片戰火，硝煙，走到街道上，或許冷不防就有狙擊手不知道埋伏在哪兒，這樣的世界，他不敢讓李歡情涉足。

  如今……心境不一樣了。

  他足夠強大，能夠保護李歡情，能夠護她周全，這份感情也漸深，舍不得放開。

  是放不開了。

  放不開，也逃不開，說到底，他畫地為牢，困住了自己。

  “阿生，對不起。”李歡情心裡難受極了，她不是沒拒絕過別人的追求，每次都能風輕雲淡地告訴追求她的男人，她有心上人，他很優秀，他們感情很好。

  然而，她看著穆雲生，這一聲對不起，都一時差點卡在咽喉裡。

  穆雲生的臉色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鏡片後的眼睛，沉如潭水，沒有一點波動，李歡情看不出他的情緒，只能看得到他眼眸下的黑影，還有慘白的臉色。

  她認識的阿生，哪怕是最艱難，最狼狽的時候，身上都沒有這樣的死寂之氣。

  “是我的錯。”穆雲生抬起頭，眼睛沒有一點波動，“與你無關，這份感情，是我當年太自負，所以我錯失了一顆絕世明珠。”

  “阿生，你別這麽說。”

  穆雲生心想，李歡情，我穆雲生犯過錯，也認過錯，卻從不悔改，除了將錯就錯，還可以把錯誤，弄成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