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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病,是王道自己新創的一個名詞,是他成就五階後,在自己世界全知全能後漸漸產生的一種病,時常會陷入莫名的沉思,思考著前方道路,甚至發散性想到其它東西,比如,我為什麽是我,我是誰?宇宙為什麽存在?宇宙存在的意義是什麽?長生不死是否是個虛妄
,凡人一生一死,是否才真正完整?還有剛剛王道一想到命運問題等等。
這些問題如果是凡人來思考的話,最多是沉思片刻就完事了,因為凡人生命短暫,有太多東西要忙,忙學業,忙上班,忙賺錢,甚至忙泡妹子,沒有幾個會無聊的思考這些在很多人看來很扯蛋的問題。
但對王道來說,對一位五階者,一位已經長生不死,世界不滅他即不滅的存在來說,那就是大問題了,正因為長生不死,正因為有充足的時間,一旦陷入到這些問題,他的意識想要回歸,可就不像凡人那樣簡單了,甚至會因為想不通,想不透,想不明白等等結果,而
產生自我懷疑的地步。
王道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知道問題的本質出在兩方面。
第一,是本身自我意志不夠強大,凡人有厭世自殺者,很多就是因為自我懷疑,比如這般想,既然人早晚會死,早死晚死不都會死,我現在就去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樣的事對凡人來說都是大問題,更別提王道這樣的五階者了。一個搞不好,王道只有兩個結果,
要麽意識險入不知時間的世界中,徹底沉淪,念頭的思考慢慢變慢。漸漸的甚至如同星球一樣,一個念頭都要千萬年的時光!除了同階者,沒人能喚醒他。但現實裡連三階才剛剛出現幾個,五階的話那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第二個結果是意識漸漸虛無。自我泯滅。這就
是道病!
第二,也是問題的主要起因,王道突破五階後,與世界融為一體,與世界成長,世界即他,他即世界,等於他將自己的身體放大了無數倍。可駕馭這身體的還是原本的靈魂與意志。
就像一個嬰兒的意識來主宰成人的身體一樣。王道就是這種情況。
也是發現了這點,王道想到了神話傳說中的斬三屍成聖之法,分化出了不帶有任何力量的王道一,將道病全都斬給了王道一,又將王道一踢到陽神世界,以世界時空阻隔道病的再次傳染,這樣王道本尊就暫時安全了!
而王道一,卻還是個凡人,來到這陽神世界後,就算這道病發作了也沒問題了。比如剛剛的魔怔發呆,如果是王道本尊的話,想喚醒的話。不知要費多少事呢,而換成王道一,那就簡單多了,洪易輕輕搖晃下身體,就回過神了。
“如果我是三屍之一,應該不是善屍,我可沒聖母的想法,也不是惡屍,我連搶洪易的‘易道’機緣都沒想過。也不想滅世什麽的……那麽一定是自我屍了!”
“自我濕??感覺好邪惡啊!!!”王道一不禁發了個哆嗦,呸呸呸。我什麽濕都不是,我就是我!
“王兄。你怎麽發抖了,這天黑了,確實有些冷了,一定是今天在外呆久了受了些風寒,來來來,快進屋取暖吧。”洪易關切的扶住了王道一。對於這位好心人,他是真的關切,同樣是資助,那小理國公景雨行‘打賞似’的高檔文房四寶,他是毫不猶豫的拒絕,而王
道一的資助則要人性化太多了,因為王道一在邀請洪易一同住下時,明說了洪易是要交住宿費和房租費的!當然,一個月也就幾吊錢而已,當真是不算多。洪易的感激有很多,別的不提,光是那書隨便看就足矣了。
洪易話音剛落,正巧一陣北風呼嘯而來,吹的人渾身哆嗦,王道一順嘴說:“是了,是了,洪易,我確實是今日指揮他們擺放家具時受了些風寒,先去書房吧,那裡有火炭取暖。”
“還有,為兄確實癡長你幾歲,但我都叫你名字了,你也別太生分,別王兄王兄的叫了,這樣吧,叫我道一就好。”
“這,好吧,王,呃,道一兄,裡面請。”
“你啊,還叫什麽道一兄。”
洪易退後兩步,長揖作禮:“道一兄,年長我幾歲,本就是我兄長,又邀請我一同住在這書屋,可以看這些書,讓我不受風寒,溫習功課,如此恩德,如同長兄一般,叫王兄確實生分了,但叫道一就失了禮節,所以道一兄的稱呼不能改。”
“大乾朝的讀書人禮數太多了,為兄在花果山和師兄弟們可沒有這麽多禮數,心若真,若誠,叫不叫兄長都是一樣,反之,若心裡不真誠,叫的再親也是虛偽。”
洪易再次長揖。
“道一兄,教訓的是,洪易明白了。”
“呵呵,你呀,算了,隨你了……我看你一時半會是改不了這酸秀才的風格了,來來來,快來幫我把火炭點著吧,”
洪易年少的嫩臉,一陣通紅,雖然火炭還沒點著,心裡卻早就暖洋洋的了。
屋外寒風呼嘯,屋內,王道一與洪易圍著火炭坐下看著書,渾身暖烘烘的,只聽屋外遠處深山,遙遙傳來些許淒厲的嚎叫聲,似狼嚎,也似狐鳴,頗為嚇人,但在這屋中,洪易卻是說不出的安心。
洪易翻看著書架上的書時,翻到了前不久看過的《草堂筆記》,這並不是一本講科考所用的書,應該說是一本神怪筆記,洪易前不久看它時,是因為這書是前朝宰相李嚴所寫,但寫的都是妖魔鬼怪,道士神仙,才子佳人,女仙狐仙。
筆記內容雖寫的荒誕,但寓意很足,是以洪易印象頗深,他又想起了那天想的一個問題,於是拿著這本書,對著王道一說。
“道一兄,可看過這《草堂筆記》?”
王道一伸手拿過《草堂筆記》,卻又放到了一邊,輕歎了一句道:“自然是看過,這筆記寫的是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