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Charity),這是一個概念很模糊的美德,通常來說一個人將自己所擁有的金幣施舍給窮人是慷慨,當然在貓人的眼裡,將小魚乾分給不認識的同類或是異族,就是慷慨的一種表現。
因此當白光散去,變回自己的瑪索看著悠久,這個姑娘兒手裡多了一枚金幣,而在他與她所在的街道的道邊,蹲坐著不少乞丐。
金幣只有一枚,需要它的人卻有很多,這讓悠久皺起了眉頭,這個姑娘兒扭頭看著瑪索:“瑪索,你怎麽看。”
“這應該問你自己,在你的眼裡,是誰需要你的幫助呢。”
於是悠久點了點頭,這個姑娘兒邁了腿,從兩個乞丐前大步走了過去。
“你不覺得這兩個人需要幫助嗎。”瑪索跟在她的身後,貓崽有些了然於她的選擇,但還是希望從她的嘴裡獲得真實的答案。
“眼能視物,手腳俱在,年紀不大,這樣的人應該自己去找一份工作,那怕去做體力活,也好過如此沒有尊嚴的活著,我不認為他們需要幫助,也不認為他們有獲得我的這份慷慨的資格。”
然後是一個瞎了眼的中年人,悠久在這位瞎子的面前站了整整一分鍾,最終還是轉身離開,瑪索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枚銀幣丟進他面前的碗裡,然後跟上了悠久。
“瑪索,我是不是過份了一些,雖然依然年輕,但是他的眼睛瞎了,從臉上的傷痕來看應該是被火焰所傷,他的虎口和手指上有著大量的老繭……有可能是老兵,或是失去了資格的獵魔人。”
“嗯,你的分析沒有錯。”瑪索微笑著點了點頭。
“在這個殘肢可以修複,殘缺可以複原的世界,一個老兵對於任何一個領主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而在我們的國度,任何一支精銳聯隊都需要大量的敢戰老兵……而他卻在這兒乞討,我完全無法相像他會淪落到這一步,而獵魔人更是如此,有著獵魔人公會的獵魔人只要有一條命在都會被治好……所以,我完全無法相像這個中年人為何會流落街頭。”
沒錯,這小丫頭說的不錯,這個世界在第一次開放時代之前的灰暗年代裡,就是依靠著那些一次又一次從戰場上走下來的老聯隊,活人陣營才支撐等到了玩家們進入這個世界,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任何一個老兵都是財富就在原住民之間流傳開來,那怕是主家被滅的老兵,也是各軍團和聯隊眼中的好東西,唯一被所有軍隊所拋棄的,只有逃兵和失格者。
而獵魔人更簡單了,任何一個忠誠於這個組織的獵魔人都不可能淪落到來這兒乞討。
至於還有別的情況……瑪索只能說還是不要打擾這些家夥吧。
跟著悠久繼續前進,天氣似乎漸漸變壞,有雪花落下,地面也飛快的積起雪花,在經過了一對依偎在一起的老夫妻時,悠久在沉默中扭頭看了一眼瑪索。
貓崽笑著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枚金幣,將它與一大袋魚乾放到了這兩位老人的面前——悠久知道,這對老人絕對不是她展現慷慨的位置,而兩位老人需要是的慈悲與幫助。
瑪索護著悠久又經歷了幾個乞丐,最終姑娘兒站在了兩個年幼的孩子面前,其中的哥哥摟著自己的妹妹,一件破舊的大衣披在他們的身上。
悠久收起了金幣,站到了兩個孩子面前的姑娘兒開了口:“你們的父親是哪一年參加的血色黎明戰團。”
“我不知道,在我還不懂事,而妹妹剛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戰死在了中央山脈,母親帶著我們,直到去年的冬天,她不見了……小姐,您有吃的嗎?”
悠久從自己的挎包裡拿出了兩袋麵包,還有罐裝牛奶:“你們身上的這件大衣來自血色黎明戰團,這個戰團為我的家族奮戰了至少三個千年,我今天看到了破落的它披在你們的身上……小家夥們,準備一下,我會帶你們走。”說完,悠久將一塊小金屬牌丟到了兩個小家夥的面前:“我不知道為何你的父親會戰死在中央山脈……可是我不會讓任何一個為我族而戰的勇士的遺孤餓死或是病死,拿上它去找任何一個你們能找到的草原精靈,他們會帶你們去北地,如果你們覺得北邊太冷,南方也有你們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說完,悠久走向了孩子附近那個一直窩在牆角的小貓崽兒,後者團成一團,瑪索有些無法看清這隻小崽的模樣,而悠久看了瑪索一眼,又看了這個小崽兒一眼,最終笑著伸出手抱起了這個小崽兒。
“瑪索,你說過的,要讓幼崽得活路。”
“啊,是的,沒說錯,的確是要讓幼崽得活路。”
似乎是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對話,但是瑪索和悠久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白光亮起,悠久懷中的幼崽漸漸消失,這個小丫頭癟了癟嘴:“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家夥。”
瑪索笑著揚了揚眉頭,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小貓人的幼崽可是公認的可愛,這一點就算是當年那些人口販子和買家都是這麽認為的……當然,這也是他們後來被小貓人按在地上摩擦的重要原因。
“對了,任務完成的如何?”瑪索問道。
對此,悠久聳了聳肩膀:“勉強合格,畢竟我到最後也沒有給出那枚金幣,不過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麽,那些有手有腳還年輕力壯的家夥沒有資格獲得那枚金幣,而那些因為惡事而被放棄的家夥也沒有資格獲得那枚金幣。”
“我覺得你沒做錯什麽,不過我也覺得……應該是隆爾希文明的文化和地球的文化差異造成的,接下來要完成哪一步呢。”瑪索思考了一下然後問道。
“你說呢,瑪索。”
“我覺得我們應該找點樂子……寬容(Prudence),你說怎麽樣。”
“也好,讓我們看看到底是誰值得被拯救。”
於是下一秒,悠久和瑪索再一次的被白光所籠罩。(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