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費爾為什麽會給我們寄信,還是通過如此不靠譜的方式,任何一次固定坐標的長程傳送都比讓一隊郵差穿過大半個大陸來的方便與安全。”米歇爾站在窗邊,看著下方的露天過道,在他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阮炮帶著那幾個小家夥走在白塔的附屬塔樓——那是貴客才能進入的雲間塔樓,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們只是幾個小小的外鄉人,但是在米歇爾的眼裡,這隊小家夥之中有一位神子和三位神眷者,還有一位偽裝者和傳奇法師的後裔。
啊,第一次降臨時代,那真是一代讓人覺得懷念的日子,無數的外鄉人分做兩個陣營,一派為了活人而戰,一派為了湮滅而生,米歇爾在那個時候甚至還不是一個傳奇法師,他至少有五次是被外鄉人所拯救,最讓他所銘記的,就是一隊外鄉人在一次撤退時跳下本已坐上的戰鬥艇,將坐位讓給了他和一隊孩子。
那個時候的他已經用完法術位,本來已經等死了,但是這些外鄉人卻把活下來的機會留給了他,他曾經問過那位指揮官,對方的回答簡單而直接:“法師先生,你和這些孩子是高價值目標,而我們來到這兒,就是為了救下你們,走吧 ,別讓我們的這次死亡變的毫無價值。”
米歇爾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後來才從外鄉人那邊聽說,原來他們也會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復活而終於失去身體,最終只能選擇軀體再造。
“啊,薩費爾說了,他所中的詛咒開始越來越利害了,他覺得他已經越來越難以對抗詛咒帶給他的傷痛,他準備在兩年內退位並將王位讓給他的長子……可憐的薩費爾。”鈕特將信中的內容說了出來,他抬起頭看著米歇爾:“看起來我們也得為他準備好一個可以平靜接受永恆的場所了。”
“可憐的薩費爾。那次任務害了和他同行的所有人。”米歇爾搖了搖頭,關於這件事情,應該是第四次降臨時代,薩費爾等人和外鄉人中最著名的女海盜,‘飛翔的河南人’進行的那次看似簡單,但最終卻葬送了整條船上所有的人,無論是那些海盜。還是他們的船長,甚至連奧術兄弟會的尖兵、灰鷹的探子、無名氏的聆聽者,矮人的歷史學家還是遊擊騎士的沉底魚,他們都失敗了,只有極少數人通過了鑒定,但也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有的人為了不變成邪惡。選擇了自我了斷,就像是那個矮子歷史學家;有的人為了不讓邪惡汙染自己,選擇了自我淨化,比如說那對草原精靈瑪蘭多.莫蘭和塔塔蘭.塔蘭;而有的人為了不讓邪惡操縱自己,最終選擇了一個致命的安全閥……比如說,理貝留斯。
“說起來理貝留斯也死了,現在薩費爾是我們已知的三個幸存者中最像正常人的一位。”米歇爾感歎著說道。而鈕特從抽屜裡拿出另一封信:“根據莫寧的情報,瑪索的手裡有薩費爾和王爾德的金幣……看起來王爾德也已經死了,他出現在只有外鄉人才能夠進入的,被他們稱之為‘副本’的時空亂流中……哎。時間過的可真是快呢,米歇爾。”
“是啊,時間就是這樣,不人因為某人的意志而停下它的腳下,就連最偉大的奧術,也只能停住一小片區域中的時間,短短數秒而已。”米歇爾感歎著回答道。
“我覺得那位殿下一定會將瑪蘭多.莫蘭和塔塔蘭.塔蘭的金幣交給瑪索。因為那兩個孩子最後的願望就是淨化所有同伴身上的詛咒,解放他們的靈魂……如今,蘇菲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想來也會懷著同樣的想法吧。”鈕特說到這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從自己書桌的另一個抽屜裡拿出了另一封信:“啊,我差一點兒忘了,如果這封信上說的不錯,托蘭斯特.比羅尼的血錢也已經在瑪索手上了,似乎還是蘇菲親手給的。”
“那樣的話,我們要不要把歐玟卡.血手的血錢交給他。”米歇爾走到了鈕特面前。
“如果那位殿下給了,那我們也給,不過這樣一來,莫寧和傑西卡.蘭盾的血錢怎麽辦。”鈕特好奇的歪起腦袋。
對此,米歇爾笑了笑:“傑西卡好說,這小丫頭是神子,詛咒在她的身上生效的極為有限,如果瑪索能夠成長到令她覺得他能夠處理好詛咒,想來她會交給她的那份血錢,至於莫寧那邊,應該會樂見其成,畢竟她和她的愛侶都期待著這一次遲到的救贖。”
“她的愛侶?等一下,你說她的愛侶?”鈕特的好奇變成了疑惑。
“是啊,她的愛侶不就是……”米歇爾舔了舔他的嘴唇:“該死,我記不得那個名字了,這是怎麽一回事。”米歇爾眯起眼,這種感覺真的不好,由其是當一件事情脫離他的掌握的時候。
“我完全記不得莫寧有什麽愛侶……記憶操縱?”鈕特皺起了眉頭,他站到了長椅上提出了這個疑問,然後又自己推翻了它:“不可能,誰可以對我的記憶做出修改,至少我認識的法師都不可能做到,連神明……等一下,米歇爾,你說你記不起名字了?”
“是的……這種情況我似乎聽外鄉人說來,好像是一種叫‘刪號’的情況,一個玩家主動選擇將自己的軀體回收,就可以讓所有認識他的原住民,也就是我們失去有關於他的記憶。”
“不,你至少還記得有這麽一個人,而我為什麽會記不起。”“也許是你比我更熟悉他,而我只是知道莫寧的情況,於是你完全沒有了他的記憶,而我……至少還記得有過這麽一個人。”
兩位傳奇法師說到這兒,異口同聲的說道:“回家找日記。”
奧術兄弟會的兩位傳奇法師寫日記並不是因為從小養成的習慣,而是因為為了記得一些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與事,這些東西通常與外鄉人有關,畢竟玩家‘刪號’的情況對於他們這些有著傳奇身份的原住民來說並不是什麽不可接觸的秘密。
“對了,走之前等一下,薩費爾的信有兩張,另一張的內容看一看。”鈕特拿起桌上的信,先是掃了一遍,然後抬起頭看著米歇爾:“他說,他做夢,夢到了自己年輕時在‘飛翔的河南人’上生活的情景,他說他記得所有人的模樣,但是一個叫艾拉的家夥,他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記得莫寧和他走的很近很近,還說他也非常喜歡莫寧,但是莫寧把她的感情都投入到那個叫艾拉的人的身上……他叫艾拉?”
“我沒有關於艾拉的記憶,看起來我們必須要回去看一看我們的日記,對了,告訴其他人,我們要好好對一下各自的日記了。”米歇爾一臉堅定的說道。
“沒問題,我去通知他們,那麽今天晚上那些小家夥們怎麽辦?”鈕特從椅子上跳到桌上,然後再又從桌上跳到了地上。
“我讓瓦布去接待他,莫格斯適合小家夥們就餐的餐廳有很多,告訴瓦布,讓他看著辦。”米歇爾說完搶先來到辦公室前打開門:“你去通知大家,我去找瓦布,半個小時之後在知識之廳見,怎麽樣。”
“沒問題,我們需要真相。”鈕特大步走了出去:“米歇爾,我有些害怕,如果我們無法揭示真相,那又如何。”
“至少我們知道有那麽一個真相,不是嗎。”米歇爾的聲音中滿是肯定:“有一個外鄉人曾經告訴過我,真相並不因為會因為被隱瞞而變成假相。”(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