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聲曉又笑了，“放心，我不生氣，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吧，我在線上，是所有人的朋友。”

  “真的嗎？”那先生遲疑了一下，“那我問了。”

  聶聲曉這才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但是現在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那人脫口而出：“小聶你有男朋友嗎？”

  聶聲曉呆住沒說話。

  那人再次開頭，“塔鎮附近最近有個鐵路工程，我是最近才跟過來的工程師，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就喜歡，自打懂事起就希望以後能找個溫柔的姑娘好好過日子，我幾乎能想象地出來你的模樣肯定也特別溫柔，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聶小倩。”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瘋狂的表白，聶聲曉的應變能力在一刹那崩潰了，她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可以一笑而過，但現在是在電台直播，她一笑而過人家也聽不到，到頭來還毀了節目。

  見她良久不說話，那邊控制室裡的同事已經起身開始催促她了，而且電話那頭的先生也問了，“小聶你還在嗎？”

  “我，我在。”聶聲曉長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道：“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這位先生真能開玩笑呵呵。”

  接通的電話因為她這句話啪地一聲掛了。

  聶聲曉也松了口氣，如果他再不掛電話，自己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說什麽了。

  然而第二個來電的聽眾還是不依不饒，問她說有男朋友是不是托詞，聶聲曉尷尬地笑了一聲，“當然不是。”

  此刻的嚴景致守著一台收音機和一台煤氣灶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還真有人敢覬覦他的女人，必須想想辦法。

  剛剛聽她說有男朋友還挺高興，但是那口氣明顯讓人懷疑，他特別不安心。

  聶聲曉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他站在自己家門口，旁邊放了一台煤氣灶，等得十分焦慮。

  “麻煩讓一下，我要開門。”聶聲曉晃了晃自己的鑰匙。

  嚴景致乖乖地往旁邊讓一讓，但是再她轉動鎖孔的時候又擋在她跟前，“聲曉，我也要談談。”

  “太晚了，明天吧。”她看了地上的煤氣灶一眼，“不用賠了，反正那東西也老化了，遲早要報廢。”

  “不行，就要現在談。”嚴景致等不了，特別是白天在她家睡了，現在更是睡不著。

  “那你說吧。”聶聲曉停下來看著他。

  “不讓我進去說？”嚴景致有點委屈，白天被她趕出家門的盛況還歷歷在目。

  “家家睡著了，會吵醒她。”

  嚴景致點頭，想了想，塞給她一張紙，“我想跟你簽個協議。”

  “啊？”聶聲曉下意識地看了眼這張紙，看不太清，但還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上面的條例，“你是不是最近生意談得有點多了？”對她也改用這種模式。

  “我想給你台階，你得給我機會。”嚴景致在昏暗的走道裡眼神泛著光。

  “看不清。”

  “進去看還是去樓下我的房間裡？”嚴景致提議，片刻看到她的眼神又道：“放心我不會亂來。”

  聶聲曉最後還是跟著他去了他的房子，一進去就忍不住皺眉，愛乾淨又不會整理，其他的地方是乾淨了，但是角落裡兩堆雜物，顯得格外扎眼。

  嚴景致對她初次來這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其實他已經盡量適應了，從來沒拖過地在這裡也拖了好幾遍，雖然廁所是叫別人來清洗。

  聶聲曉這才看清楚協議上的條款，便看便皺眉，最後直接甩還給他，“我憑什麽要跟你簽這個！”

  協議上他們從頭開始，她一個月之內不準徹底拒絕他，不準接受其他男人，要給他機會，這個月內他會盡一切努力來讓所有的感覺恢復原樣，並且他說做出相應的改變。

  一個月後，他尊重她的選擇。

  聶聲曉背對著他要走，不說什麽。

  “別走。”嚴景致擋在她面前，“我之前做錯過很多事情，包括忘記你忘記我們的兒子，也包括懷疑你冷落你，好像還沒說過對不起，我現在鄭重跟你道歉，我對不起你，你給我個機會，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其他的我來做，我會讓你再也說不出讓我離開的話。”

  “你怎麽這麽自戀？”

  “這是保證。”

  “那就試試吧。”

  嚴景致訝異地睜大眼睛，反應不過來她就這麽答應了，還以為要費很大的口舌，竟然就這麽答應了！

  “你答應了？”嚴景致湊到她跟前，一下子沒忍住，就要去吻她。

  聶聲曉躲開，瞪著他：“嚴景致，如果你說的努力是這樣，那還是算了吧，跟你過不下去。”

  嚴景致連忙拉住她，“咳咳，對不起，剛剛是高興過頭了，乖乖過來簽了字，我怕你再一聲不吭跑了。”

  “我不是那種人。”聶聲曉盯著他，眼裡湧出一些感動，“經過這段時間，你真的打算要繼續待在這裡嗎？我可是說過的，我不走了，我要在這裡養老，過下半輩子，我不想做辰東的女主人，我喜歡這裡淳樸的空氣。”

  “算了，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聶聲曉把這張紙還給他，“你不可能成為一個隱士，我們的下半輩子目標根本就不可能在一個點上。”

  “不用考慮了！”嚴景致把這紙協議再次塞給她，“誰說待在這裡就要做一個隱士的？那些工程師和建造師都過來了你沒發現嗎？之前這裡確實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我們也確實不在一個點上，但是現在我在向你靠攏，你應該能看到。”

  聶聲曉刷刷刷地落筆簽了字，簽完抬頭跟他補充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不能太過分，在我沒承認你是我丈夫之前不要到處宣揚。”

  嚴景致抓著這張紙終於放心了，跟在她身後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一直跟到樓上。

  “你跟來幹什麽，我要休息了。”聶聲曉說罷要關門了。

  嚴景致撐著門，“那我們重新開始了，現在算是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

  “曉曉……”

  “正好我今天說謊了，你幫我圓個謊，就……男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