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聲曉畢竟是女人,就算對嚴景致氣量再大也免不了有小女人的本質,當晚抱著他一直在他耳邊碎碎念。
“景致,你別跟丁美人來往了,她雖然漂亮但是一看就是個心思重的,哎我不是故意貶低她這是真心話。”
“相比起來,甄念倒是真心隻念著你這個人了,雖然有些時候也確實令人討厭。唔……你以後也離她遠一點,萬一被她騙上了我可不會要你。”
“還有啊……”
嚴景致不再允許她說話了,直接用行動封住她的話語權。在他看來,說那麽多做什麽,她不在的這麽多年,自己不也做得很好麽。
次日聶聲曉起得有點晚,原因顯而易見,聶嫋嫋看著老爸一臉偷腥般高興,忍不住嘀咕了一聲:“為什麽媽媽那麽沒精打采,爸爸這麽……”他的小腦袋裡突然想不出什麽詞來形容了。
聶聲曉咬著牙狠狠地接過嫋嫋的形容詞:“神采奕奕。”
“媽媽,神采奕奕是什麽意思?”
“就是爸爸現在這樣的。”
聶嫋嫋認認真真地看了聶聲曉一眼,又盯著嚴景致看了很久,欲言又止,最後跑到金貝娜身邊對著她耳語了一句話。
聶聲曉欲哭無淚,他這才跟著金貝娜睡了幾天,就已經開始躲著自己說悄悄話了。
嚴景致也覺得剛剛嫋嫋看自己的眼神奇怪,對著金貝娜示意了一下,“他剛剛說什麽了?”
金貝娜攤了攤手,“能不能不說。”然後看著嚴景致的眼神,怕怕地道:“我說。”
“小少爺擔心總裁是吸血鬼,專門愛吸夫人的血,還說曾經看見過您咬夫人脖子。”
“還有啊……”
“金特助!”聶聲曉大叫著阻止她再說下去,轉頭卻看見嚴景致捂著半邊臉笑得一臉得意,見她惱了還特意靠過來摟著。
“你還別說,我們現在這種精神狀態是有點像。”
“你!”
“體力還需要鍛煉。”
“嚴景致!”
金貝娜趕緊帶著嫋嫋閃出他們的房間,對於這種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對著辰東總裁直呼其名的女人。
惹不起啊。
可是剛出門便發現幾個穿著正式的男人等在那裡,為首的一個爽朗利落,是個長相柔美的男人,金貝娜腦子轉得快,可就算轉得再快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誰了。
辰東駐巴黎辦事處的人前幾天剛見過,這幾個人不是。而且看穿著和氣度,也不像敵人。
正想著,嫋嫋突然對著為首的那個年輕人叫了一聲:“蕭姐姐!”
金貝娜歎了口氣,趕緊拉住他,“小少爺,不要亂叫,這是叔叔。”然後發現不對,幹嘛要讓小少爺去叫陌生人叔叔,拉著聶嫋嫋就準備往一邊走。
嫋嫋雖說不是很喜歡蕭子卿,而且這姐姐還嚇他說媽媽不要他了,但是禮貌還是有的,不過既然叫過了也就沒下文了,跟著金貝娜便要走。
蕭子卿在這個時候走過來,在後面對著嫋嫋道:“小鬼,你趙叔叔讓你回去醫院複查。”
嫋嫋回頭,但是聽不懂,複查是什麽?抬起頭看著金貝娜。
金貝娜這才驚覺這些人可能是趙遠方的人,說了聲稍等便直接把嚴景致和聶聲曉叫了出來。這麽複雜的人際關系和人情關系,她可沒法處理。
嚴景致此刻的態度算是冷淡到了極點,他自從知道趙遠方覬覦聶聲曉之後就跟他不對付,也跟著對他身邊的一切人和事沒好感。
“嚴先生可還記得我?”蕭子卿把頭上的帽子拿下來,露出一條黝黑的小辮子,整個人顯得柔美了不少。
金貝娜在一旁翻白眼,虧自己還跟著嚴景致縱橫國際商界這麽多年,竟然連個人的性別都分不出來,慚愧慚愧。
誰知嚴景致竟是一點也不賣面子:“不記得了。”
蕭子卿咬了咬下唇,又不是第一次被這個男人的毒舌害過了,她一開始就不應該找嚴景致問,繼而轉向聶聲曉。
“聶小姐,表哥派我來傳個話,你兒子需要去醫院複查。當然,你不去也行,我話傳到了,走了。”蕭子卿似乎是被氣到了,說完還真的就這麽走了。
聶聲曉低下頭,一開始嫋嫋手術完醫生是說一周後必須複查的,而且複查的必要性很高。她本來算算時間到了,只是礙於趙遠方沒跟嚴景致提。
“我明天帶嫋嫋過去醫院。”聶聲曉跟嚴景致商量的口吻,看著他鬱憤的臉色,“很快回來。”
嚴景致也明白就醫這種事情最好在一處康復到底,如果他讓人重新接手了指不定再給嫋嫋鬧出什麽毛病了,不過還是側過頭跟她確認了一句:“一定要去?”
聶聲曉點頭。
過了良久,嚴景致才過來摸了摸她的腦袋,“複查完我們就回國。”
趙遠方就像是一跟魚骨頭,一直卡在他們感情的咽喉,不至於致命那是因為聶聲曉手裡隨時捏著醋,不過還是不想一直看著他在眼前晃。
只是聶聲曉沒想到,第二天去醫院的時候會直接再遇見趙遠方,看著他坐在輪椅上在醫院的花園裡曬太陽,聶聲曉終究因為內疚打了聲招呼。
嫋嫋也趴在趙遠方肩膀上問他什麽時候能站起來跑步。
趙遠方拍拍他的頭笑,“你要是一直在我身邊蹦躂,說不定我也能早點起來了。”
一語雙關,聶聲曉撇過頭去沒說話。
“這邊醫院修好了。”聶聲曉轉移話題,那個時候火災的時候她記得燒的還是挺嚴重的,這麽快整修完不愧是個五星醫院。
“聽醫院說,有個姓嚴的先生給醫院成立了一項一千萬救援基金,嚴景致真是闊綽。”趙遠方卻是完全不聽她說話,直接扯到嚴景致身上。
聶聲曉也睜大眼睛,想起昨天嚴景致安慰她的眼神,大概這是在替她給趙遠方還債?
站了一會兒良久無話,聶聲曉也帶著嫋嫋準備走了,臨走時說了聲對不起。
趙遠方坐在陽光下看她,臉上的表情被光亮暈染地有些模糊,“什麽時候回國?”
“明天。”
聶聲曉說完後退了兩步,“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養自己的身體,如果有什麽的話,可以直接找景致,他還是很感激你的。”
讓他去找嚴景致?一向溫文爾雅的趙遠方甚至有股要發火的衝動了,她這是在幹什麽,撇清關系就算了,直接這麽殘忍地把嚴景致掛在嘴邊,無時無刻不想著把自己的感情踩進泥土裡,他稀罕讓嚴景致來感激自己嗎!
趙遠方感覺,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頃刻間就全部被她摧毀了。
“聶聲曉。”
聶聲曉此刻已經走出好幾步了,聽見了他叫自己,語氣中還帶著隱約的怒氣,沒有回頭,只是頓了頓之後,牽著嫋嫋的手繼續往前走。
“回國的時候注意安全。”
從醫院花園到前門的這段路,並不長,但是聶聲曉咬著嘴唇仿佛走了一個世紀,臉上的表情不敢有絲毫的松懈,生怕一不小心眼淚就要掉下來。
這輩子,就算跟趙遠方之間沒有愛情,也忘不了他了。
他說別人殘忍,自己也何嘗不是這樣殘忍。
他的溫柔有賣嗎?到處撒!
上車的時候嫋嫋摸著聶聲曉的臉問她:“聲聲你怎麽了?”
“沒事,你以後找女朋友一定要先帶來給我看看才能談。”
車上突然響起一個戲謔的聲音,“情感教育這麽早,我同意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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