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淑婉也覺得自己和一個死人掙,的確有些無趣。話鋒一轉,繼續問道,“當初易森和葉佳音談戀愛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秦啟榮背對著她的方向,沉默片刻後,含糊的回答,“聽說過一點。”
“什麽?”孟淑婉不由得拔高了音量,用力把他從床上扯起,“你知道還讓葉佳音進門,跟過弟弟,又跟哥哥,我想想都覺得膈應。留”
“你到底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現在找後帳還有用嗎!”秦啟榮發了通火,再次倒回床上。
他又何嘗不懊惱後悔,當初葉佳音懷了孩子,又不像小門小戶的女兒那麽好打發,只能娶進門。何況,年輕人談戀愛,今天和這個好,明天和那個好,過家家一樣,他當時的確沒太往心裡去,誰曾想會出這樣的事,葉佳音那個糊塗女人居然連孩子是誰的都沒搞清。
現在兩個兒子弄得像仇人一樣,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偏袒哪個都不是,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也不管。
孟淑婉心裡憋著氣,倦了被子就去了客房。
直到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老兩口仍處於冷戰之中。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孟淑婉眼角的余光都沒看秦啟榮一眼,隻張羅著讓保姆喊易森下樓吃飯。
“早上的時候我去喊過二少,他說有些不舒服,要再睡一會兒,該不會是病了吧。”保姆如實說道藩。
“好端端的怎麽病了?是不是昨兒被雨淋到了?我去看看。”孟淑婉剛站起身,就聽一旁的秦啟榮冷著臉道,“甭搭理他,我看他是心病。堂堂大男人,離個婚就要死要活的,沒出息。”
孟淑婉瞪他一眼,懶得和他爭辯,快步上樓。
“易森,下樓吃早飯了,今天不用上班嗎?”
孟淑婉走進秦易森臥房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聽到母親的聲音,才強撐著從床上坐起,腦子一陣暈暈沉沉,眼前發黑,他險些跌回去。
“媽,我有點兒困,想再睡一會兒,早飯我不吃了。”秦易森單手撐著額頭,聲音也沙啞的厲害。
孟淑婉一看這狀態就不太對勁,伸手在他額頭上一摸,燙的厲害。孟淑婉一驚,連忙吩咐保姆給家裡的私人醫生打電話。
“這麽燙,易森,你在發燒呢。”
秦易森沉重的身軀慵懶的靠在床頭,也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下自己額頭,他渾身都燒的厲害,也感覺不出什麽了,反倒覺得母親有些大驚小怪。“媽,我真沒事兒,不用叫醫生,睡一覺就好了。”
“什麽沒事兒,我看你是燒糊塗了啊。”孟淑婉急的都快掉眼淚了,兒子昨兒離婚,今天就病成這樣,她這個當母親的心裡只會更難過。
私人醫生趕到的時候,秦易森高燒39°4是真的燒的糊塗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一會兒有意識,一會兒又無意識,口中不停的低喃著,但說的很含糊,孟淑婉聽了幾次,才隱約聽清他似乎是在喊著林夢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呢喃,既無力,又無奈。
醫生掛了退燒的輸液,折騰了大半天,午後總算是把燒退下去了。
孟淑婉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邊,緊握著兒子的手,眼睛都是濕的,“易森,你是不是想見林夢?我讓司機去把她接來好不好?”
秦易森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深色的被子,顯得他臉色更蒼白,連強撐起的笑容都是蒼白的。“小夢現在已經不是我什麽人了,我的死活和她沒有半點關系,別再去打擾她。”
“你這孩子,怎麽這樣執拗呢,既然舍不得,幹嘛還同意離婚。只要你不同意,她就還是你老婆,你們一輩子都要拴在一起的。”
聽完母親的話,秦易森卻苦笑著搖頭,“如果不離婚,就只能把她困在懷中,我們彼此折磨,讓她對我的感情一天天演變成恨?不,那不是我想要的。”
如果放手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那麽,他願意承受失去。
“媽,我真的累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
孟淑婉微歎一聲,隻好默默的離開了房間。
而與此同時,林夢那邊也不消停。
林夢決定要為雯雯捐贈骨髓,回家後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打算到雯雯的醫院去住院,做術前準備。楊玉梅說什麽都不同意,又勸不住,隻好給林莫天打電話。
林夢坐在沙發上,林莫天與楊玉梅坐在她對面,臉色都不太好,屋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呵,怎麽弄得像三堂會審似的啊。你們當初如果有這個默契,也不至於離婚吧。”林夢懶散的坐在小沙發上,唇角微嘲的上揚著。
林莫天冷著臉,聲音都陰沉了,“林夢,你少打岔。現在說的是你的事兒。你沒病糊塗吧?給前夫的私生女捐贈骨髓?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何況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好。”
林夢漂亮的美眸微眯著,單手托腮,眼眸中都帶著幾分懶散與迷茫。沉默半響後,才說道,“你們不用危言聳聽的,醫生都已經告訴我了,捐
贈骨髓不會有什麽風險,也沒有後遺症,所以你們就別操心了。”林夢說完,起身就要進屋,她這種散漫的態度,林莫天一下子就火了,啪的一掌拍在了茶幾上。
“林夢,你別當我們什麽都不懂。我已經谘詢過,捐贈骨髓要提前一周開始抽血,你做完引產手術還不到兩周的時間,你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有問題,還想著救別人?弄不好你的命都要搭進去!何況,那個秦雯和你有什麽關系?你不管她也是理所當然的。”
林莫天的話說的有些重,一時間,氣氛又陷入了低谷。
楊玉梅起身來到林夢的面前,緊握住林夢的手,她的手比林夢的還要涼。“小夢,媽知道你是心地善良,不忍心看著那個孩子就這麽死了。可是,就算你要做骨髓移植手術,也要等你身體恢復了再說啊。小夢,你現在的身體不行,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媽媽怎麽辦啊?”
母親哀愁的模樣的確讓林夢心疼,但她已經答應過易森,她答應他的事,一定會做到。
“雯雯的病情已經惡化了,她等不了。”林夢握住母親冰涼的手,記憶中母親柔軟漂亮的手不知何時開始已經出現了褶皺。“媽,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她說完,推門就要進屋,林莫天惱怒的聲音卻再次響起,“林夢,我看你就是被你媽慣壞了!白念了那麽多年的書,‘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沒聽過嗎?這事兒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林夢冷淡的看著林莫天,毫不退縮。“你應該知道,只要是我決定的事,任何人都不可能左右我的決定,你更沒資格。”
“林夢,我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資格。從今天開始,你不許給我走出這個房間,我會找保鏢二十四小時守在門口。”林莫天也火了,丟下一句後,直接摔門離開。
林夢也氣得不輕,握拳用力捶在門板上,冷笑著說,“林莫天他是法盲嗎?這是禁錮,我可以告他。”
“林夢,你爸爸做的沒有錯。”這一次,楊玉梅選擇站在林莫天那邊,同樣警告她,“從今天開始,一直到你身體完全康復,不許走出家門半步。否則,你就不是我楊玉梅的女兒了。”
“媽……”林夢還想反駁,卻再次被楊玉梅打斷。
“少討價還價,如果你再這樣,我就要找秦易森談談了,我倒是想知道,他讓你冒險救他和前女友的孩子,到底是什麽意思!”楊玉梅的話非常犀利,林夢微愣住,無言以對。
母女兩個僵持半響後,楊玉梅微歎一聲,開口道,“這天下間的父母都是自私的,小夢,你要知道,爸爸媽媽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
她說完,把圍裙系上腰間,走進廚房給林夢燉湯去了。
林夢回到自己的房間,懊惱的倒在床上,心裡還在盤算著如何說服她頑固的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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