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琳撐臂而起,見那雕塑住了的高大側影。
小臉鐵青稍有緩和,冷哼一聲,慢悠悠地走過去,盯著他抿成一線的薄唇,她挑眉拍了拍手中的灰,推他肩膀,沉沉不動,僵硬。
她又狠戳一下,嗓音柔滑悠緩:“山裡野人,你倒是進去呀。”
那關公木頭,視線定在浴缸裡黑乎乎的小小竄動上溲。
席子琳側他身而入,見得浴缸裡小東西明顯也被嚇住了似的,男人那莽漢子氣場,驕矜的一雙水滴圓眼瞪得老大,身上打濕的毛兒一撮撮豎起。
她嗓音發甜,走過一步微微低身歎道:“藍公主,顯而易見你被臭流/氓看光了……”
話音未落,那貴族貓咪竟聽得懂人話似的,清貴的貓眼頓時凶光露出。
喵!一聲從水中而起,輕巧的貓身一躍,四爪飛到男人健碩的胸膛上,喵!喵!喵!利爪亂抓,報仇雪恨,叫你偷看本喵洗澡!叫你看!無恥!!人家還沒有滿一歲,還沒到出嫁的年齡,從娘胎裡出來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喵!
秦穆之:……
男人是木的,顯然對此情景始料未及,打人他無敵手,和貓對戰,從未有過。
護住臉就沒護住脖子,護住脖子就沒護住胸膛。
藍貓落地,胡須還在顫,證明此番生氣不小。
席子琳走過去,哎喲一聲,抱起貴氣的小家夥,毛巾攔住,翻出她的小爪兒,粉粉的,利刃已經收回去了。
她嘖嘖,“別生氣了,姐姐看看你的爪爪,要知道那是塊鐵銅,又臭又硬的,別把你傷了。”
說著,眼睛瞥向某塊剛阿不動的大鐵塊,那人冷冰瞪視過來,一臉青黑紫沉,堪比東北大煤礦。
席子琳細致地給小貓兒擰乾毛毛,吹風吹的時候小家夥到底不願意,噪聲讓它害怕,攥著大人腳邊的縫隙,一溜煙兒倒跑了。
浴室剩下一男一女。
席子琳把粘了貓毛的浴巾甩到一邊,悠哉洗淨雙手,繞過那塊沉木,走出去。
兩米不到的廊道,左邊便是床頭櫃,她傾身拿女士煙盒,長發傾倒一肩,些許幹了,些許還在滴水,這時沒那麽筆直,有些微卷,絨發映著窗外透進來的明光,她稍微偏頭,發尾便甩到身後,露出那潤蜜的臉,鼻尖俏聳,小嘴吃了煙頭,點煙的樣子靜而慵懶,在身後出來的男人眼裡,那麽濃的女人味。
又野,又有種說不出的風情味道。
男人視線不聲響地掃過那松散浴袍露出的一截頸子,這時又說不清胸腔裡究竟有幾種火了。
長腿和挺拔的身軀逼過去,鐵般的大掌擒了她夾煙的那手腕,細細的,不盈一握,這小手卻有千般手段,輕巧伶俐得很。
他緊抓不放,攥著就把她深深地往牆上逼,“耍我?”
女人吃著煙,樣子懶而媚,漫不經心地視線與他對視上,眉梢眼角都有點笑意。
她輕輕說話,“心術不正還反咬一口?”
朝他臉上吹口煙霧,離近了些,琥珀色的瞳仁流轉在他臉上,上下來回,慢慢地,“秦穆之,說你齷齪你承不承認,恩?”
又近了一寸,女士香煙的淡淡煙霧繞他一臉,神思在她的氣息和味道下眩暈,又聽她嗓音飄在了臉上:“我和一隻小母貓在浴室裡‘亂來’呢,這下我看你要怎麽辦,一身蠻力,村夫土匪!你倒是把我和這藍貓捉到警局去呀,本小姐倒要問你,你什麽身份來捉我的罪證?你是我未婚夫還是我男人啊,秦、二、先、生?”
越說越來氣,夾煙的細細食指頭就往他胸口戳。
秦穆之胸膛一片貓爪印,這時卻被她戳的不知道痛。
這女人的一口港式中文,咬字時一頓亂來的卷舌音,蟄得他耳朵不知怎麽就酥得難忍。
再看她桀驁的冰小臉,仰頭看他時眉梢眼角,那說又說不出的淡淡風情,咬著嘴討厭他的模樣。
視線不知怎麽一瞬幽暗,他覆手就包住她的手背,香煙也奪在了另兩根長指裡。
席子琳指間一空,見他冒犯,冷臉嗤他:“喂!”
他那麽高,健壯無比,身體線條每一寸都是硬的,把她困在牆壁的樣子十分冷酷固執,捉住她手背的那隻大手,
順帶就把她手臂反摁在牆上。
低頭,瞧了眼她,又瞧了眼她的煙,黑眸幽深,吸她的煙。
女士香煙淡淡的薄荷味道,不爽不嗆,可又仿佛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滑過嘴間。
煙頭濡的,那是她抽過了,這時味道入肺,激他渾身都是勁兒。
眼眸一眯,他又抽一口,當著她的看過來的冷漠目光,抽的很慢,吐煙圈在她臉上,他頭再壓了幾分,瞧著她一副防范的冷豔俏俏模樣,嗓音低低的問她:“以前叫老公不是叫得挺溜兒?”
席子琳抿唇。
那夾煙的手臂一並壓在她頭側,“什麽秦二不秦二的,給我換回來。”
真是沒看出來還是個這麽能不要老臉的。
席子琳沒動靜。
煙霧在她臉蛋尖上徐徐的繞,此時呼吸相聞,秦穆之一時就魔怔,那股自控力在這個女人面前總時有時無,管不住行為。
他頭一動,就驚了她,他立刻又正正然說道:“奶奶病了一陣,她很想你。”
席子琳一怔。
心頭百種滋味上來,她眼眶懵的這一秒,唇已經被侵,這該死的混蛋!
等她迅速反應也沒用,身上這頭蠻牛憾不動,粗/狂氣息又亂,逮著她很吃不放。
半分多鍾過去,那逞凶作惡的倒是收嘴,顯然也十分記得山頭的那個夜晚,不多逾矩,眼中卻是得意,松手放開。
立時又挨了這烈貨一巴掌。
秦穆之甘願受了,黑眸熠熠沉沉,瞧她半晌,單手插袋把煙撚了,邊走邊說,“蓋了章了,你給我乖一點。不管秦穆青做什麽,不要理那個男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席子琳面無表情,心中冷嗤,秦穆青什麽樣她自己會判斷,到是這人模狗樣的,最不是好鳥。
等等,當弟弟的這麽說哥哥,奇怪了?
她一時思忖,倒也沒忘了給酒店經理打電話。
等秦穆之開了房門,等在外頭的自然是酒店的整個保安部以及各部門經理,“先生,你擅闖酒店,且沒有在前台預約,到了這一層又破窗而入,旁邊幾間客人都被窗戶上的黑影嚇壞了,另外809號房間的miss席打電話說你損毀了進口地毯,浴室玻璃門,窗簾,洗手台等等,我們六星級設備,請你跟我走一趟,詳談一下賠償和對其他房間房客的精神損失。”
男人臉黑地回頭,房門啪地被裡頭女人關上。
席子琳低頭,玉足動了動,那半乾的藍貓搖著尾巴。
“自己去玩。”
貓兒見主人心情不好,一邊去了。
席子琳走到窗戶口一陣,回頭見煙灰缸裡半截煙還在冒氣,她走過去,手指拎起,那煙嘴已經被男人吃扁,想起他剛才就著她抽過的地方再抽,一邊抽一邊盯著她惡劣的看,她一時心緒沉雜,為自己不值,這麽一個不知冷不知熱的混蛋,如今在她面前依舊放肆,仗的也不過是她先愛上。
眸底漸寒,她扔了煙頭,踩在腳下,用力度碾得粉碎。
……**……
秦穆之回自己下榻的酒店,窗外細雨紛飛,成林這個西南地方,一到五月梅雨不斷。
他卻莫名的心情很好,衝了個涼水澡,粗率得處理了下貓爪印,倒頭便睡。
第二天在成林地方警局集合。
選的分局,無非是不想引人注目。
現在還沒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針對那家化工公司撒網中,韓素靈具體安排,還輪不到重量級特工動乾戈。
秦穆之本是過過場子,推開麵包車進去,裡頭遠程竊聽和一些地點的監控一應俱全,有警員在追蹤。
他瞧了眼那些畫面,沒什麽可看的,等要轉身下車,竊聽播放器裡卻突然傳來熟悉的女人嗓音,他扭頭看畫面,臉色沉下來。 ---題外話---
等順了後面的情節,就多更一些,大家等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