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是個均衡飲食的好寶寶,小冰淇淋可不是這樣。
把豆腐粒粒挑著全吃光了,飯糊糊沒動多少,她是在挑著玩。
施潤一記攝魄的眼神過去——
小冰淇淋粉嫩嫩蛋糕臉抖了抖。
吃飯的問題上,媽咪偶爾會比較女王,一記尖刀般的目光過來,小冰淇淋那也是怕怕的。
小缸子泡飯見了底,小冰淇淋才敢爬下座位戒。
施潤拿了餐巾紙往她糊了不少飯粒的小嘴兒上狂掃亂抹。
蕭靳林這個溫柔細致的先生不太看得下去,憐惜地把小冰淇淋抱過來,沒抬頭地衝那粗糙的女人說:“你吃飯,我來處理。”
施潤聽著這‘處理’兩個字,不放心地叮囑:“不是你的孩子你也溫柔點啊,我家寶貝還小呢。”
蕭靳林:“……”
剛才到底是誰在像抹桌子一樣擦孩子嘴的?
二十四歲的女人,自己是個孩子,帶著倆孩子,蕭靳林給小冰淇淋細細地擦嘴,不時余光往施潤那邊遊移。
邊打量這個女人,邊皺眉。
屋內燈光昏暗,溫暖,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也從平靜變得幽深,難以克制都深藏在眸底最深邃處。
“靳林叔叔,你盯著葛葛看什麽呀?難道他比小冰淇淋長的漂亮?”
男人垂了眼眸,長指捏了捏小奶娃的果凍般的下巴:“叔叔牙疼,給叔叔揉?”
於是一雙貼心的小秘書手往男人清雅的面頰上亂摸起來。
“這裡疼疼嗎?”小家夥得踮起腳,是個小腳趾踩進了沙發裡,超辛苦的。
“恩,謝謝小冰淇淋。”
“沒有關系,不客氣的!小冰淇淋是不會問靳林叔叔要一個新的芭比娃娃做謝謝禮物的。”
施潤:“……”
蕭靳林這廂還沒開腔,小家夥粉色的公主裙後領已被一隻氣白的女人手揪住!
“唔!媽咪……”
嘭——
臥室門關上!
裡面黑漆漆的,小冰淇淋怕黑,“媽咪……”
施潤蹲下,壓低聲音嚴肅:“小冰淇淋女士!你生下來是給媽咪丟臉的嗎?為什麽問靳林叔叔洋娃娃?媽咪沒給你買嗎?”
“不是不是的,葛葛說我生下來要給媽咪省錢的,葛葛還說反正靳林叔叔人傻錢多……”
“葛葛跟你說這種話?”
小冰淇淋用力恩了一聲,用力點點頭。
施潤滿頭黑線……
人傻錢多……
這話絕不是她老實忠厚又顧家的兒子小嘴裡能說出來的,施潤不相信。
可是,小冰淇淋哪知道什麽叫人傻錢多,肯定有人教她。
施潤摸著下巴,難道自己不了解兒子的本性?一想,的確有些時候兒子會表現出比較黑的一面。
母女倆出去。
施潤繼續收拾桌子,眼睛時不時打量兒子。
冰淇淋從椅子上下來,踮起小短腿兒:“媽咪我幫你哦。”
施潤瞅著兒子懂事又愛做家務的小模樣,甩甩腦袋,自己生的兒子自己還不了解嗎?看看,多憨厚多乖呀。
……**……
從廚房出來,時針劃向夜裡九點。
施潤站在廚房門口,眼睛看向沙發上長腿交疊的高大身影。
蕭靳林覺得後腦杓要破洞了,清越的眉峰一挑,淡淡然站起。
這男人太高,通身卓雅可氣場太強,二十多平米的小客廳放不下他。
施潤不發一言地給他開門。
男人視線與她也無交集,一條長腿邁出門外,施潤握著把手要關門,他回頭:“我怕黑。”
“……”
施潤彎腰提起門邊的黑色垃圾袋,面對這個上班時間像魔鬼,下班後又神經質幼稚得離譜的男人,施潤毫無辦法。
反正也要扔垃圾。
叮囑寶寶們幾句,施潤關上防盜門,拎著垃圾袋先下樓,男人沉穩的腳步隨後。
一同出了老式的單元門。
施潤扔垃圾的地方離蕭靳林停泊的車不遠。
零星的幾個路燈,夏末的夜晚,飛蛾在蒙白的光圈裡撲閃。
雙臂插在西褲口袋,臂彎裡夾著煙灰色西裝外套的男人,他面容在這路燈下似玉好看,眼眸深沉,靜靜地看著走在前幾步的女人背影,她身上的短袖白襯和包臀窄裙還沒換,曲線玲瓏,最細的腰像那花瓶的頸,她走在他的眼裡,是個很女人的女人,是個想讓男人衝上去狠狠壓住的女人。
喉結稍有滑動,他又想含顆薄荷糖了。
意念一起,左邊那顆壞牙疼起來。
施潤扔掉垃圾轉身,看著手摸臉頰一臉痛苦狀的男人,粉唇幸災樂禍地勾了一下:“你路上慢點。”
這抹笑,蕭靳林自然是看見了。
“我牙疼。”
施潤臉黑:“你說過了,那我也不是醫生。”
“牙疼你還不送我到車邊。”
“……”
她轉身,往他那輛六百多萬的車子走。
行至車後座位置,轉過身,薄荷的味道來得太快,施潤眼前一道頎長黑影,男人有力的手臂圈了她細細的小腰,一帶,把她按在了車門上。
“蕭總裁!”施潤嚇壞。
卻被他氣勢凌厲地困在車身與他雙臂間。
他的姿勢很迷人,長腿筆直,背脊微微弓著,垂頸與她對視。
“蕭靳林。”施潤皺眉叫他。
“恩。”
“人來人往的你幹嘛?”
男人閉眼又睜開,其實他的五官每一部分都很精致,眼睛是修長的內雙,內雙顯得斯文爾雅。
施潤想起那個人,他是外雙,而且雙眼皮痕跡很深,疲憊時尤其明顯。
但這兩個男人,不管內雙還是外雙,看人時都有些如出一轍的高深莫測且凌冽。
蕭靳林望著這夜,男人的眼神漸漸的也就如這夜般迷人深沉,看著她:“早晨給我收拾辦公室了?”
施潤一愣,想起早晨,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雪白飽飽的小臉有些……不自然。
他瞧著她似笑非笑:“垃圾桶怎麽不收拾?”
施潤臉爆紅:“每天給你打掃辦公室是你欽點的沒錯,但那種東西你自己收拾!”
蕭靳林俯首,男人的短發意外柔軟,蹭到施潤的下巴嘴唇,施潤聞到,他連頭髮都是清冽的薄荷香。
施潤驚覺到的時候,他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很短的一下,他就松開。
他說話,嗓音非常性感地啞了下來:“施潤,那是我一個人時用的,我希望你,知道。”
施潤被他握過一下的手著火了一樣,異常快的心跳讓她頭皮發麻。
此時此刻非常尷尬,他還困住她,施潤出不去,怕一動就避免不了與他身體接觸。
男人皺起斯文的眉峰,大手擒住她一隻手腕,她這樣的智商他必須問,“回答我,知道沒有?”
施潤沒明白,他一個人用安全套告訴她幹嘛?變態嗎?
“不回答?”他皺眉,高大堅硬的男性身軀慢慢壓過來。
施潤嚇得往後躲。
就在這時,兩人頭頂突然一束刺眼的光!
光束到他們這裡時已十分擴散,但周圍很黑,所以刺眼。
兩個男人循著光源看過去。
三樓陽台露出男孩的半個腦袋,黑乎乎銳利的大眼睛,和一隻白白的小手,高舉著十分辛苦在顫著。
清脆的男童嗓音嘹亮高喝:“三單元三樓的施潤!九點半了你還不回家睡覺!兒子女兒不要了?我叫居委會的李奶奶來管管你!!”
施潤:“……”
蕭靳林:“……”
臉紅滴血羞愧無比地從男人手臂下鑽出去,灰溜溜地在小區四面八方鄰居打開窗戶看熱鬧的目光裡,被那束光照著,灰溜溜地爬回樓上。
又氣又心虛,“冰淇淋,媽咪回來啦,開門。”
沒動靜。
“兒子!媽咪回來了嘛。”
好幾分鍾,門裡終於有了聲音。
小冰淇淋:“葛葛,媽咪穿拖拖出去的,站在外面會生病的,你開門好不好?”
“不好,我要是不舉手電筒,她都要和你靳林叔叔親上了,沒原則的女人,站半個小時她就記住了下次不敢和什麽亂七八糟的男人晚上下樓了。”
施潤:“……”
她真的從來沒真正認識過她這個兒子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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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應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