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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甜妻,總裁大人難伺候!》188:姆媽,認不認識兒子?
  電話掛斷,蕭雪政回不來神,視線一時茫然恍惚,男人控制不住微顫的長指往儀表盤上粗蠻地摸。

  老四歎息般低喊了一聲,立刻點燃一根煙遞過去。

  蕭雪政靠向車座,緊抿的薄唇有些發乾,閉眼接過香煙狠吸了一口煎。

  一個男人的眉生的那樣修長,入了鬢,他扭頭朝窗外夜色吐出渾濁煙霧。

  三年多前姆媽醒來那次,老四尚在瑞士部隊,電話裡聽遇南說,雪政哭了戒。

  今時今日,自己親眼看見。

  雪政對姆媽的感情,遠超過這世間親兒子對親媽的感情。

  從小生活在顧宅那樣陰曹地府般的地方,姆媽拚著性命庇佑年幼的雪政,用她的善良真誠辛勤呵護,讓雪政活在健康狀態裡,沒有走歪路,沒有扭曲,成長為一個頂天地裡殺伐決斷的男人。

  約一分鍾,擱在車窗外的手指一松,扔了煙蒂,回來摸方向盤。

  老四皺眉阻止:“你這個狀態不能開車,換我,坐到後面冷靜休息。”

  ……**……

  開的是老四的路虎。

  車速達到最快。

  臨近十一點,路虎停泊在A市中心醫院VIP私人病區停車區域。

  兩人下車,踏著夜色,步伐急亂地越過住院部大門。

  這一層數間病房,但隻住了姆媽一位病人,主治張醫生,以及看護的護.士,高級保鏢,病人家屬,都需要鑒別過身份,才能進去。

  多年來,蕭雪政建立近乎強硬的保安系統,為的是給姆媽一個安寧環境,護她萬無一失。

  早已接到通知的紀遇南佇立在病房外,視線盯著由遠及近默然無聲走來的男人。

  病房門暫時關閉。

  從鑲嵌的小玻璃往裡看,張醫生和好幾個身穿白大褂的專家把病床圍住,護.士在忙碌地按醫生的指示操作。

  蕭雪政等待的時間裡,連續抽煙。

  沒人管,也攔不住。

  一個多小時,對所有人而言是一個世紀。

  不敢催,更不敢仗著身份朝醫生發火,張醫生在病房裡確定姆媽的情況,他是一個及其負責任的好醫生。

  病房門終於發出吱呀的聲響——

  三四個白大褂醫生魚貫而出,伴隨驚歎的議論聲,張醫生在最前面。

  蕭雪政站在果皮箱邊,單手插在西褲口袋,另一手夾的自然是煙。

  深灰色筆挺的襯衫襯得這個男人冷邃得越發沒了溫度,他臉上毫無顯見的情緒,皺眉扔了煙頭,又等了一會兒,身上濃烈焦躁的煙味散了些許,男人長腿朝著張醫生走過來。

  “蕭先生。”張醫生帶了微微的笑容。

  這笑容讓蕭雪政懸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的心臟,緩慢墜地。

  張醫生說:“確定,葉女士基本是蘇醒過來了。”

  蕭雪政閉了下眼睛,男人有著痕跡很深的雙眼皮,疲憊時尤其明顯,顯得雙目深邃不已。

  “葉女士睜開眼睛是三個小時前的事,當時護.士和副主任醫師過來推葉女士去高壓氧艙,挪動監護儀的時候可能帶動了葉女士手指上的感應夾,心率血壓出現大波動,等副主任醫生低頭去看,葉女士的眼皮竟然在動。病房的燈光近期一直需要維持這個暗度,昏迷多年的病人蘇醒,視神經對光極度敏感,到了白天需關閉窗簾。葉女士目前瞳孔反應遲緩,眼珠輕微轉動已是奇跡,身體各器官的狀態稍後做詳細檢查。”

  張醫生說完一長段話,笑道:“好了,蕭先生,您可以進去見她老人家了。”

  “辛苦你了,張醫生。”

  蕭雪政伸手,空中垂頓片刻,心跳近乎無聲裡,他推開病房門。

  光線很暗,只在靠近病房門口的插座上插了一盞小夜燈。

  三十幾歲的男人,他的步伐很輕,面容純真,像玩完歸來的小孩子,一步一步走到臥室,走到午睡的媽媽床前。

  病床上的女人,仔細看才看出來是眼睛開了一條縫,眼瞼在闔動,但間隔時間長,她的皮膚很白,半白的發絲柔軟地逶迤在她頸側

  。

  “姆媽。”

  他壓抑不住喉嚨熱滾滾的哽咽,輕輕叫了一聲。

  可能聽覺存在障礙,病床上的女人並沒有反應。

  蕭雪政眨了下發紅的眼眸,眨掉瞳孔裡熱熱的濕潤,高高的個子俯下,湊近姆媽的耳朵,一遍一遍,很有耐心溫柔地喚著:“姆媽,姆媽……”

  “我是小政。記不記得小政?一歲零六個月會提著小水桶過門檻,四歲給你的女兒剪了臍帶,五歲不肯上學,姆媽第一次打了小政,打完後先哭的是姆媽。顧振濤不給我交學費,姆媽偷偷給我交,顧玨從小到大搶我的東西,姆媽教育我,勤奮上進,光明磊落再搶回來。”

  “姆媽,您兒子長大了,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再也不是二十四歲自毀前程讓您哭的混蛋樣,能真正保護您,照顧您,給您最好最好的一切,姆媽看看兒子,睜開眼看看兒子好嗎……”

  病床上的女人,眼皮睜開得似乎困難,但在一點一點往上掀,眼珠很輕微地動了一下。

  蕭雪政沿著床沿蹲下,雙手往被子裡尋找,找到姆媽的手,果然手指在動。

  “太好了。姆媽,太好了……”

  那麽深沉內斂的一個男人,卻抑製不住眼眶裡的紅潮,再也抑製不住。

  ……**……

  施潤一直等到十二點,雖然叔叔說讓她到點就先睡。

  怎麽睡得著?

  總覺得叔叔晚飯後出門是為了照片的事,他的情緒壓製得很好,在她面前,但施潤知道,其實很糟糕。

  她擔心叔叔,擔心他腹部的手術傷口,擔心他累,擔心他的安全。

  總覺得叔叔一個人要面對許多許多事,而這些事,都是她參與不進去的。

  昏昏沉沉,堅持到凌晨兩點,施潤敵不過困意了,迷糊地睡過去,夢裡卻始終精神緊繃,或許和車禍照片有關,睡得不安穩。

  第二天醒個大早,睜眼的同時伸手往身側摸,清冷平整的一片。

  騙子!

  失望的起床。

  想給徹夜未歸的男人打個電話,看了看時間,忍住了。

  可能他忙完去了公司,在辦公室休息間湊合著睡了呢?

  七點半,施潤背著書包步出別墅。

  停車道上等著一輛賓利,她走過去敲了下駕駛座車窗,想告訴吳叔今天她坐公車上學,趁著叔叔不在,自在一點。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陌生的男子臉孔:“太太好,我是蕭先生新安排負責接送您上下學的司機。”

  施潤眨眼,原來的老司機吳叔呢?

  怎麽換成一個這麽魁梧看著像打手保鏢的年輕男人?

  保鏢……

  施潤忽然想到了什麽,吳叔年紀大所以被換下,叔叔不放心她一個人出行,認為她可能遇到危險?

  想起昨天兩樁事,施潤打消了坐公交的念頭,鑽進車後座。

  七點五十五分,賓利停泊在A大校外馬路邊,施潤下車,眼見駕駛座的男人也下車。

  她往前走,男人也往前走,保持距離,外人看來,他沒有跟著施潤。

  施潤卻不得不轉過身:“這位……”

  男子穿便裝,說話也一板一眼:“太太放自在,照常上下課,我為蕭先生辦事,您不刻意,是察覺不到我的存在的。”

  “……”

  這種被叔叔過度保護的感覺,施潤不太舒服,卻也沒有辦法。

  中午照舊吃周嬸送過來的午餐,比昨天好吃了些,吃完午餐喝中藥。

  施潤給蕭雪政撥電話,中午了,時機總該合適了吧?

  響鈴很久,他沒接。

  她有些氣憤,再打,還是不接。

  臨近下午上課,最後一次撥打,卻變成了關機!

  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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