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想翻白眼,認真地和他說:“你吃素,所以注重養生,吃個東西也條條框框。孩子吃的食物是要把關,不過我覺得還是糙點養經得住病痛,越講究反而越嬌貴難養。”
說完,意有所指地挑挑眉,關於‘嬌貴’,一定是給某個男人的專屬評價盡!
不等他臉青,她給孩子們買小蛋糕去了,炒酸奶也可以嘗嘗,她吃過的,味道棒棒。
東西買了回來,母子仨吃的很開心。
嬌貴的男人就在一邊,擰著眉寡著臉,施潤舀了杓酸奶喂他,他不張嘴,嫌棄,看不上。
所以你說跟他出來逛有什麽意思?板起個臉,不肯接受新鮮事物的老古董豐!
……**……
短暫休息用餐後,母子仨又滿血復活。
施潤彎下身給女兒穿鞋。
四歲了,幼兒園的老師教過很多次,小家夥還是不會穿鞋,要麽穿不進後腳跟,要麽左右腳穿反。
這方面,和葛葛冰淇淋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
娘胎裡除了被搶營養,還被搶走了智商嗎?
施潤提過,蕭雪政嗤之以鼻,無稽之談,遺傳了某人的智商倒是真的。
不過女兒怎樣都無所謂,當爸爸的眼裡,是最美的小天使,寵著養大了,將來要娶女兒的這個男孩,勢必也會把女兒一直寵下去。
三十七歲,蕭雪政偶爾也不由自主地幻想過女兒長大會看上什麽樣的男人?
最好是像他這樣有責任心有擔當的好男人。(無法停止的不要臉自嗨模式……)
……**……
一家四口離開餐廳區域。
施潤看著兩孩子蹦蹦噠噠的小身影,扭頭提了句:“叔叔,開學前還是開學後給小冰淇淋剪掉頭髮?”
這個問題從年初拖到現在。
小家夥轉眼四歲過半了,之前施潤還沒和叔叔和好的時候,去B市出差從李老板的夫人那裡拿到一張A市兒童醫院老中醫的聯系方式。
除夕那陣施潤帶著女兒去掛號看了看。
老中醫的意思,小冰淇淋這頭黃黃的絨毛頭髮,要麽喝中藥調理,要麽全部剪掉,冒出寸尖再剪兩三次,長出來的新的頭髮保管是烏黑的了。
喝中藥,估計比登天還難。眼看頭髮都長到小家夥的背了,可愛惜這點毛了,每天就要施潤給編魚骨辮,從小愛美著呢。
真要剃光,不知道小丫頭會不會崩潰,尤其還上學,幼兒園都是同齡孩子。
但是不剪,越大越不好剪。
蕭雪政沒給什麽意見,“先做思想工作,你當媽媽的應該要有一套,總比我溝通來的順利。要剪的那一天,一家都去,怎麽也得哄住了。”
女兒的事,都是大事。
施潤點點頭。
要下電動扶梯時,女人尖銳的目光一掃,掃到書包專賣店,一個在櫥窗裡擺著的書包立刻纏住了施潤的眼睛!
她悄悄一轉身,男人已經預料到,黑下臉來:“幹什麽去!我還沒吃飯。”
“那你去吃個炒酸奶。我看看書包,再一下下哦!”
“……”
這就是女人,再也不相信她說‘買完這個一定走,絕對走’,這種屁話了。
又是四十多分鍾過去。
施潤掃到一個心愛的書包,一個水杯,一頂鴨舌帽,還有書包的小掛件。
其實下樓的時候在一樓品牌服裝店,施潤也瞄到了顏色可口的學生運動裝,但是沒膽子再挑戰男人的底線。
下午兩點半,蕭雪政出了商場沉著臉喘了口氣。
嚴重懷疑,是不是在床上折騰她太狠,她就用逛街這招來報復他?
從此,‘商場’在男人的字典裡,等同於‘極刑’二字……
……**……
上重返大學校園這件喜事,施潤在微博和微信上都刷爆了。
先是心情寄語。
再
是自己買的上學用的文具,各種曬照賣萌。
迎得一片熱烈評論。
三月一號,上學的前一天晚上,菜菜和簡小姐他們還特地在微信裡給她倒計時。
弄得施潤歡喜雀躍得不要不要的。
就連遠在英國的小寶,也終於發來了郵件,恭喜她了,都在上學,共勉。
施潤感覺小寶說話都不一樣了,透著一股子向上的勁兒。
那點強忍了一段日子的好奇心又來了,沒忍住,拐著彎問道:“看你臉書了,有po照哦,交男朋友啦?挺帥的,個子也很高,灰色的眼睛誒,就是我感覺腿毛有點……”
FACETIME那頭,伏案在趕程序測試的唐小夕推了推眼鏡,包子頭扎在腦袋後面,凌亂地垂下幾根發絲。
氣色好了很多的她看起來表情都豐富了些,抿著嘴有點笑意無奈地抬頭看了施潤一眼:“will,沒有別的可以聊了嗎?我這邊很忙。”
施潤:“……”
聞到濃濃的嫌棄味,感覺小寶出國後變女上進狂了有沒?
去年廣政出事,蕭靳林說小寶擅長駭客,難道她一直很屌只是自己從未察覺?
總之要不要這麽個性啊。
女駭客誒。
施潤心裡那股子勁兒也被激起來了,那她也好好讀書,在娘炮設計師橫行的服裝界也闖出一點名堂吧!
……**……
六點,蕭雪政下班,晚了一個小時,公司會議開得忘了時間。
回到公寓打開大門,平日裡總要小跑過來接過公文包說句‘回來啦’的小女人,沒見蹤影。
男人皺眉,長腿進屋,鞋櫃前自己彎腰拿出了棉拖。
鞋子換好了,還沒人過來。
王姐從廚房裡探出腦袋,笑眯眯的:“先生下班啦。”
五官有點沉的男人,恩了一聲。
“太太呢?”
也沒等王姐回答,男人把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伸手扯送了領帶,解開領口兩顆襯衫紐扣,手指捏著眉心穿過客廳。
孩子們的房間傳來聲音。
蕭雪政走過去,停了停,推開門。
一室絨絨燈光,鋪著淺綠色的長毛地毯上,三堆東西,東西旁邊分別盤腿坐著三個人。
當媽的在兒子女兒中間,懷裡揣著前天買下的書包,和兒子女兒在整理上學前的東西。
“媽咪,水杯要裝在右邊啊。”冰淇淋提醒:“右邊拿起來順手,你是普通人,和我左右手都通用是不一樣的。”
“……哦。”
汗……被左右手各種屌的兒子鄙視了。
小女人把水杯從左邊口袋抽出來,接著把書放進去,又拿畫本,馬克筆小心翼翼的依次塞進去,就喜歡整理新買的東西啊,心情爆好啊。
“小冰淇淋,你的畫筆要放在最上面啦,到時候壓碎了呢。”
“好的,媽咪,你書包裝那麽鼓,好醜的唉。”
“是嗎?”
正面反面,反覆地看,又把東西拿出來,重新裝。
母子仨和諧地交流,把裝書包當成了一種特別特別好玩的遊戲,拿出來,裝進去,整理,再拿出來。
蕭雪政沒進去,男人單手插袋,身高筆挺佇立在門邊,黑眸深邃而靜,漸漸地漾動某種情愫。
瞧他家這三個要上學的家夥。
當媽的有點當媽的樣子嗎?和孩子廝混在一起,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一起裝書包……
看她嘴咧的,都要歪了。
……**……
夜裡九點半,男人從書房出來,去浴室洗了澡,回到臥室,等了好一會兒。
施潤捧著書包進來,看見老公,笑眯眯的,放下書包在門口的鬥櫃上,偌大的臥室裡轉悠著哼著歌,拿這個,拿那個,打開自己的小衣櫃,又關上小衣櫃,興奮地小蜜蜂一樣根本停不下
來。
床上,男人單臂枕著腦側,在咳嗽了幾聲無果後,板起臉微沉下嗓音:“晃什麽晃,嫌我眼睛不夠疼?明天上個學而已,是有多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