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聲聽著挺慘烈的。
施潤皺了下細眉頭,也就是皺一下而已……手裡的杓子沒停止往嘴裡塞飯菜,她如今早變成一個沒良心的玩意兒了。
吃他做的一頓飯施潤覺得實在沒什麽墮。
他佔用她的小廚房,佔用她花錢買的食材,沒有人讓他做飯,他要做的,那就吃唄植。
這個社會,前夫的便宜怎麽就不能佔?
橫一點來說,娃兒都給這混蛋生了,吃他一萬頓飯都是應該!並且,娃兒這輩子也不給他!
過來做頓飯試著接觸?
接觸唄,施潤有信心,兩個小包子眼裡心裡,她這個媽咪比得過一隻漂亮貓!
他一聲不吭搞這種兮兮,琢磨不透,深沉莫測。
她妾心如鐵就行了!
對誰心軟,不對他心軟,摔碎了的碗粘合不好,過去,永遠回不去。
施潤發怔地把碗裡的飯吃完。
陽台那邊的咳嗽聲斷斷續續。
霓虹披靡的夜色裡,男人身軀半明半暗,夾煙的那隻手隨意舉著手機,另一手插在黑色西褲口袋,咳嗽讓他微微弓了健碩的背脊。
許是煙霧微醺,他眯眸凝望這夜,夜色朦朧得他大幅度勾起的唇角影影綽綽。
他朝電話彼端低語:“遇南,她給我生的兩隻小鬥雞眼。”
紀遇南以為打電話什麽重要的事,罵了一句:“靠丫的,你可以再嘚瑟一點,sao貨!笑得你那根血管爆了才好!”
非常嫉妒地掛了電話!
不過,轉身就推開包間門,“號外啊!小五說了!小侄子小侄女承襲了潤兒的優良遺傳基因,都是鬥雞眼!”
瞬間一幫打麻將喝酒等著看小侄子小侄女的兄弟們沸騰了,把紀遇南壓在地毯上,嚷嚷著要照片照片!
傳說中不能人道的五哥有娃了,倆!龍鳳胎啊!究竟五哥怎麽往小嫂子肚裡播種的,播了多久,什麽姿勢一次就能播出倆?
好奇啊,想看得不行啊!
……**……
施潤假裝去廚房倒水,晃過臥室門口。
遙遙看見那道高大側影在皺眉抽煙。
她回到餐桌,給寶寶們倒水,低頭時才發現吃的認真的倆東西……都成了鬥雞眼!
施潤趕緊搓揉孩子們的眼皮,“轉眼珠,都給媽咪轉眼珠!”
一陣頭痛她倒在沙發上,真是的,遺傳什麽不好遺傳這個。
他剛才離開去陽台那陰沉著臉的樣子,估計是看到孩子們鬥雞眼了?
施潤心裡不是滋味,從前自己鬥雞眼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現在孩子們也這樣,他估計不喜歡?
但轉而又想,又不是給他生的!在乎他的想法幹什麽?
不過總歸是,自己的孩子,希望得到所有人的喜愛啊,也包括他這個不配爹。
……**……
小冰淇淋自己吃飽飽了就關心貓貓了。
和葛葛商量著把桌上的哪些菜菜給貓貓呢?
“媽咪,魚魚給貓貓好嗎?”
施潤收拾餐桌,看了一眼四隻圓爪窩在客廳一角神情怏怏楚楚的小三兒。
不如以前活潑了,人會長大,貓會變老。
施潤不想孩子們再折騰小三兒,它估計是累了,就說:“它都沒有叫,可能還不餓。”
臥室裡,從陽台返回的男人,經過床時略停腳步。
房間很小,卻被她一雙巧手打扮得很漂亮,流蘇床裙,牆上的貼花,床頭櫃的手工燈罩。
蕭雪政閉了下眼,鬼使神差俯身,一條長腿曲起搭在床上,男人挺拔的身軀俯臥的姿勢,雙臂撐在床面,那般有些不羈好似懷裡箍著一個女人。
他把頭俯低,又閉眼,直到鼻息和臉廓貼到了床單。
溫軟的,有奶香和女人香的床單。
深
呼吸,貪戀地聞著。
聞得身軀肌肉線條漸軟,聞得哪裡哪裡都泛柔泛酥。
撐在床面的長指,輕捏了一下那好似女人肌膚的冰絲床單。
他輕喘著,身體變熱,皺眉的模樣很是深刻。
外頭傳來動靜,他冰著臉起身。
葛葛妹妹背著媽咪,端著盛魚的碗碟過去,研究的目光打量縮著脖子更顯得貓臉無限圓的三小姐。
“魚魚哦,吃嗎?”
“小冰淇淋,葛葛來給它舀一點,你讓開啦。”
“那我也要喂貓貓。”
“它不吃魚。”
兩個小包子抬頭,仰望從臥室出來的表情和身體都正經無異的男人。
施潤也從廚房出來了,瞥了眼,渾身清冷帶寒,在陽台吹了一晚上風把咳嗽治好了?
男人蹲下,和兩個小包子說著關於小三的一些事。
嗓音低醇溫和,語速慢。
施潤注意著,他離寶寶們很近,但沒有立刻抱他們或者摸他們的小腦袋,說過分親密的話。
他望著孩子們的眼神很柔,藏著隱忍壓抑,話題卻一直在寶寶們感興趣的小三上。
施潤覺得他城府真深,夠狡詐!
現在對孩子們來說他是陌生人,真聰明,收斂他的霸道蠻橫強勢,沒有做引孩子們反感的事。
她沉下臉,洗了碗立刻走過去,拿了孩子們的浴巾催著他們去洗澡。
蕭雪政說到一半被打斷,男人眼神略深,不說什麽。
衛生間很快有打鬧聲,女人嬌柔綿綿哄孩子的聲音。
男人抱起一直拿爪子打他的貓,皺眉撥了個電話,讓下屬去車上取貓糧過來。
小三兒恨透了這個老男人了,撒嬌地一直拿爪子勾扯他不知道幾十萬的一件襯衫。
他由著,抱在懷裡在屋子裡轉圈,“好了,給你愛吃的,馬上就來。爸爸sorry。”
三小姐這才睜著汪汪的貓眼,稍微不生氣了點。
然則,不疾不徐的男聲又道:“吃完了臉子給我擺好看點,今晚陪弟弟妹妹在這裡睡。”
“喵!喵!”
男人長指一扯貓耳朵:“當年你要追隔壁小胖的時候爸爸沒幫過你?房都在別墅後院給你們開好了。”
三小姐:“……”
不要每次都拿開那個破房說事好嗎?幾根樹葉搭的破房子她和小胖剛要開始一場暴雨就來,什麽也沒乾成!
……**……
臥室,洗好澡的兩個小家夥排隊躺好,施潤給他們系上肚兜,怕夜裡翻被子感冒。
男人抱著貓進來,看到女人背對他彎下細細的腰給孩子們蓋被子的背影。
整體側對他的姿勢,上身俯低,白襯衫裡那對豐腴重力作用越發凸顯,撅臀的姿勢,窄裙順著雪白的大腿上移,她動,裙擺便危險地摩擦著腿的根部,露出的那個地帶,在光影下模模糊糊,越想看清,越看不清。
他的喉結自不受控地滾動。
他皺眉移開視線。
施潤察覺到身後有人,是小冰淇淋嚷嚷著貓貓!孩子們渴望的勁兒,她隻得先同意把貓放在床上。
等待孩子們睡的過程裡,施潤聽著外面的動靜,沒有動靜,她不出去,出去趕人和他發生爭執讓孩子們聽見不好。
盼他自己覺得沒意思,離開。
望著寶寶們的臉,難免就看到他的影子,施潤心緒難平,起身去陽台透氣。
九點半的夜,沉靜了許多,這城市的夜風有沿海的清涼,像無數隻小手,鼓起她的發絲,她的衣服。
她靠著欄杆舒服地閉上眼。
隔了一會兒。她驀地睜開眼。
男人一手拉開陽台的玻璃門,望著她,盯著她,朝她緩步無聲地走來。
濃夜,強勢的令人透不過氣的巨大陰影,他深邃不已的眼神。
施潤就在欄杆的死角裡,陽台長卻很窄,她只能眼睜睜得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掌控局勢,優雅從容,一點一點包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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