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簇擁上去的人多了。
施潤卻是避之不及,轉身往另一側只剩下司機領路的北宇老總走過去。
北宇老總卻在等著蕭雪政過來,滿目期待地想與這位大老板說上一兩句話墮。
施潤無奈地跟著站在一邊植。
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最前方,目不斜視,一行人跟在後面,他腿長步子大,急而不亂,身後的人跟的並不輕松。
北宇老總果然殷切地上去了,五十多歲的男人與他站在一起,矮一個頭不止。
兩人邊走邊說,實際上是北宇老總在說。
男人偶爾輕點一下頭,眼神淡漠深沉,不透一點光。
出了機場感應大門,三輛商務車並排停好。
施潤緊緊跟在北宇老總秘書這邊,秘書打開後座車門,她想跟著上去。
卻被不知何時過來的小組長拉住。
“小施,咱倆換一下。”
施潤舔了下有些乾的嘴唇:“小梁,那位蕭董是不可估量的大客戶,你招待好了帶來的投資也不可估量。那你也知道我有兩個孩子上下班得按時,我……”
小梁卻說:“這次的項目總體是你在負責。”
“廣政這尊大佛,過來的CEO突然換成大老板我怎麽和王經理說明?我目前的能力攬不下這麽一個攤子啊,小施拜托拜托,雖然我很想和那個大帥哥近距離,可是我吃不消他身上冷死人的氣場,而且他不和我握手和你握啊。”
小梁拉著她胳膊,一再懇求:“小施,我膽子小,能力不及你,王經理問下來我不知道怎麽辦?”
施潤無奈了。
這個小梁組長在市場部呆的時間長,但是一直沒出什麽成績,跟她這樣的性格有關。
小梁一直握著她的手。
一行人都察覺到什麽,看了過來,尤其是兩位副總。
施潤定神,心裡也有個疑問,他突然替換掉CEO親自過來的目的?
或許事情因她而起,這個攤子還得她承受著,想辦法收拾。
現在公事面對面,施潤是低不知道多少級的公司普通員工,接待大老板,又是眾人面前,她不得不忍著一切怒火。
權當他是客戶中最討厭最難纏的那一類型吧。
深吸一口氣,施潤抿嘴笑了一下。
小梁組長知道OK了,捏了一下施潤的小指,上了北宇這邊的車。
……
施潤轉身,朝那邊走過去。
黑色中款風衣已經脫下擱在臂彎裡的男人,像是一眼也沒看她,微俯高大身軀,上了七座商務車後座。
一位男秘書隨在其後。
中間坐的是GE這邊的副總。
施潤原地站了站,鑽進副駕駛座。
車啟動時,男秘書把手機遞給他。
中座的副總扭頭,為他點煙,他眼神紳士地謝過副總,長指接過香煙,略低了頭,車廂暗,打火機的火光照著男人深邃的眉骨。
接著與電話那頭說著什麽,聲線略低,語氣平緩。
施潤眨了下眼睛,不聽,工作時間她保持專業,示意司機遙控開車窗,窗外雨不大。
等他通話完畢,施潤就端出一副公式微笑,望向後視鏡詢問:“蕭老板,請問您是先回酒店稍作休息還是另有安排?”
“先去科技園。”
施潤便看向副總,今天的行程安排沒有去科技園。
副總卻點頭。
司機改道。
他再沒有開口,一副冷酷嚴肅的模樣,視線在手機上,抽了一根煙後,長指便在手機上敲點,事情很多的樣子。
倒是他的男秘書充當了發言人,與副總和施潤聊得氣氛還算好。
男秘書問起這座沿海城市的風俗習性。
施潤生活四年,能說上來的許多,為了保持禮貌,她坐得
筆直,伸著頸子看著後視鏡。
說到城市文化和飲食,男秘書饒有興致的樣子,施潤小嘴兒乾乾也隻得繼續往下掰扯,還得組織措辭。
突然手機擱置在皮質座椅上的輕微聲響。
施潤視線一轉,男人挺拔的身軀動了動,黑色商務馬甲下的白襯衫隨著他往後靠,鎖骨和肩胛位置微有折痕,很是性感儒雅。
他長腿交疊起,扭頭,微蹙眉頭地看向窗外。
一副休息的模樣,施潤便順理成章打住話頭,嗓子實在有些疼了。
車內很靜,去往科技園的路程有些遠。
窗外小雨變成毛毛細雨,施潤偶爾抬頭望一眼後視鏡。
不知幾時,他竟也看了過來,深邃漆黑的視線,與她在後視鏡裡相遇,淡淡莫測,偏偏看她。
施潤……撇開目光。
……**……
七座商務車停在科技園的高新產品研究中心。
雨不大不小,施潤下車,作為接待人員,撐好傘等在後座。
車門打開,男人一條長腿邁出。
施潤微笑:“蕭老板,科技園高新產品研究中心到了。”
男人優雅地傾斜身軀下車。
隨著他站直,施潤托起小胳膊,一米六六,穿五公分的高跟,傘舉過他頭頂,頗費力。
蕭雪政皺眉打量這一片密集的園區,走幾步,突然停下,扭頭,施潤快步跟上。
手背覆上男人溫熱的大手,接過她的傘。
施潤抬頭,肩膀被他有力的手臂摟了一下,她一下子靠他很近。
他沒看她,往前走,與副總說話。
施潤跟著,他舉著傘的手臂在她肩胛位置,霸道的讓她逃不出去,在外人看來,又距離恰當,很合情合理地紳士著。
很快,施潤瞧見他另一邊的白襯衫浸濕,他好像根本沒察覺。
蕭雪政由副總引領,進了研究中心大致巡視時,施潤等在研究大樓的門口,保安給了一張小凳子。
下雨,沿海的城市刮風便冷,她今天穿的很薄,生生挨著凍。
一個多小時過去,施潤看小手表,給王奶奶打了電話,拜托老人家給寶貝們做晚餐,她回家的時間不確定。
剛收起手機,大樓玻璃門裡,蕭雪政走在最前,短發凌厲,五官深刻。
施潤比較少見他穿商務馬甲,馬甲比襯衫更修出他緊窄的腰身,襯得男人的健美的臀部,更緊繃翹挺了。
施潤站起來,走過去發現他西褲的一側褲腳,全濕。
剛才走路,傘在她這邊。
六點一刻,商務車往盛世酒店行駛。
六點五十,抵達酒店。
客房部經理等在大堂,施潤介紹過後,跟著經理帶路。
二十五層,電梯雙門打開,經理安排的總統套房管家已經在等,恭敬地為尊貴客人遞上毛巾。
蕭雪政接過毛巾,拎在手裡暫時沒有動作。
施潤心底呼一聲,功成身退:“蕭老板,有任何需要您吩咐管家或者這位客房部經理,那麽我——”
“進來。”
男人轉身,走進敞開的楠木大門。
施潤:“……”
管家跟進去,拿著棉拖蹲下,總統套房有總統套房的禮儀,管家要為他換鞋。
被他揮退。
客房部經理看向施潤。
施潤小手摸了一下額頭,走進去。
蕭雪政轉過身,視線看著管家和客房部經理,施潤來不及說什麽,這兩人退出去,並且帶上門。
施潤退後,手指從後面摸著門把手,下班時間,只有兩人的空間,她一身的低姿態全部撕裂,發烈的小貓一樣,指望她有什麽態度?
圓目錚錚:“蕭老板!七點十分,我早已下班,您好好休息。”
她轉身拉門,細瘦的身子骨兒忽然罩上一塊絨巾,她一愣,扭過頭,男人拿著方才那塊毛巾的手臂落下,逐一擦淨她額頭上的汗珠兒或者雨珠,擦完了,又給她擦手。
施潤不讓,他略用了力度。
“你幹嘛?”
這人垂著白皙的脖頸,也不理。
但見他半身濕透,卻俯身,修長手指拿起管家為他準備的棉拖旁邊,一雙嬌小的女士棉拖。
男人折回來,在她面前蹲下。
施潤低頭,驀地瞧見自己的腳踝被攥在了他寬厚的掌心裡。
他給她拖鞋,冰著臉,把一隻不配合亂蹬的白玉小腳,塞進溫暖的女士棉拖裡。
他不做聲,粗糲乾燥的拇指,揉著她的後腳頸子。
怎麽就知道她那裡痛?施潤穿高跟鞋走路這麽久,痛也能忍,能不表現出來。
施潤瞪著他。
他又不瞧她一眼,那般面無表情,揉得施潤腳跟那塊肌膚軟了。
他起身點了支煙,單手插袋地距離施潤一米,佇立,抽煙。
總統套房的客廳,落地窗外霓虹似海,室內卻亮如白晝,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光線能照亮瞳孔的最深處。
一時只有男人薄唇吸食香煙的迷人聲響。
施潤看著他的側影,她腦海裡閃過多重思維活動,她慢慢地整理,那些亂麻的情感線條觸角縮了回去。
她小臉上的理智又回來了。
施潤抓了抓身上的絨巾一角,朝他走過去:“蕭雪政……”
他正好也轉過來,明亮光下男人成熟的五官:“吃完飯再說。”
施潤望著他的眼眸,點了下腦袋。
他聯系管家送餐,便取了衣物去更衣間更換。
總統套房的餐廳裡,兩人對坐,蕭雪政一句多余的話沒有,男人累的時候,並不想說話,心情也不見得多好。
施潤知道他今天公事很多,接打電話能看出來。
管家端上來西式菜品,蕭雪政拿著刀叉優雅切好,碟盤推到施潤那側。
她也不客氣,餓了,吃起來。
用餐時兩人沒交流。
半小時後,管家上來收餐。
蕭雪政起身,上身卡其色針織套頭衫,領口寬松,鎖骨盡露,下身休閑的白色長褲,走動間褲腳下露出腳踝,一個男人的腳踝生的那樣精致,往上是並不繁重的腿毛,往下是形態修長的腳。
施潤眼裡,他身上的一切,每一處細節真的很是完美。
他去了小花園,總統套房的設計是玻璃穹頂,白天見太陽,晚上星星閃爍的繁空。
施潤跟著過去時,他點了支煙,坐在沙發上平靜抽著。
她便站在半米外,談判的架勢看向他:“蕭雪政,我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他沒說話。
施潤往簡短了說:“你發現孩子們的時間不長,你的行為一向令人難以捉摸。我想說的是,不管你對我還有沒有存在想法,我這邊想法都很透徹,已經離婚,我就沒想過再有複婚的那一天。我不再愛你,原有的感情和恩怨也逐年淡了,孩子是你不要的情況下,我求助別人想方設法保住生下的,說的不好聽點,你除了血緣,和兩個孩子不存在什麽關系。”
他望過來,眯著眼睛抽煙,眯著眼睛看著她。
施潤覺得他眼神恐怖起來,雖然他面色那樣平靜。
她作為一個很想要孩子的媽媽,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會剝奪你和寶寶們的父子父女關系。我希望能和你達成明確的協議,白紙黑字,撫養權我擁有,你有合理的探視權,比如每個月幾天,孩子們可以住到你那裡。”
“還有嗎?”
他在此時將香煙拿開薄唇,煙霧繚繞,他朝著她一雙正義凜凜的大眼睛看過來。
笑了似的。
施潤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笑的,“你有要求,合理的也可以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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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問你,”男人直起了慵懶靠在沙發上的健碩身軀,手指將煙撚滅,他闔動眼眸,“沒想過有複婚的一天,有沒有想過再嫁的一天?”
施潤臉色不好。
他又不疾不徐地開腔:“什麽樣的窩囊男人才會準許自己的骨肉跟著孩子媽媽下嫁,冠上別的野男人的姓氏?”
“怎麽,我臉上寫著窩囊二字?我是不是男人,太太,那麽多個夜晚你不知道?”
“蕭雪政!”
施潤盡受不了他這般咄咄逼人的露.骨,她張了張嘴,想說自己就沒想過再嫁,至少在重新喜歡上一個男人並且確定那個男人值得托付之前。
但又一想,跟他說這些費得著?!
蕭雪政深邃的視線盯著她怒氣錚錚的小臉,雪白中暈著嫣然的紅,同樣嫣紅的小嘴兒,抿得緊緊。
施潤失神的片刻,男人大手一拉,不費力地把她拉近了懷裡。
“你幹什麽?”男人滾燙的胸膛燒得施潤立刻警醒,施潤掰開他大手,哪裡撼得動?
男人低頭,視線瞧緊了她那張生氣呼呼顫動的粉唇,同時薄唇湊近。
大手捧住她的臉,掌控有度地深吻下去,十分迷戀,他壓低著聲音喘道:“幹什麽?你說我想幹什麽?四年了,是不是忘了我在你裡面的感覺,是不是得狠狠弄你一回你才記得起誰是你的男人?不再愛我?小嘴兒喘這麽厲害幹什麽?心跳快得趕上我以前撞你的頻率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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