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和歡第一次來北方城市,盡管有鬱仲驍在身邊,依舊因為陌生而產生了些許迷茫的情緒。
鬱仲驍在機場門口招了輛出租車。
上車後,葉和歡趴在車窗邊好奇地看外面的夜景,凌晨的街上很空靜,沒有行人,就連來往的車輛也甚少。
傍晚出發前,葉和歡在上訂好了一家快捷酒店的豪華大*房。
酒店所在位置比較偏靜,價位自然也比市區的便宜。
在前台做好登記,走進電梯時差不多十二點半,電梯門剛一合上,葉和歡整個人都靠在了鬱仲驍的身上。
“困了?”鬱仲驍單肩背著旅行包,左手摟住了她的腰。
葉和歡點點頭,精神有些萎靡,兩手回抱著他,把臉埋到他的衣服裡不想說話。
所謂的豪華大*房,其實房間一點也不豪華,空間很小,設施偏陳舊,但勝在乾淨,沒有潮濕的霉味。
葉和歡進屋後趴倒在*上,閉上眼再也不想動。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被子輕輕蓋在了自己身上,然後房間裡響起電熱水壺燒水跟人走動的聲響。
……
葉和歡是被肚子痛醒的。
她捂著自己的小腹,那裡一陣陣絞痛,到最後疼得在被窩裡彎曲了身子,滿頭大汗。
鬱仲驍被她斷斷續續的小動作吵醒,伸手開了燈:“怎麽了?”
“肚子疼。”葉和歡直接撲進他的懷裡,她向來有痛經的毛病,有時候疲勞過度就會發作。
鬱仲驍看著她擰緊眉頭的樣子,小臉蒼白,確實不像是裝的,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手心濕黏黏的汗水。
葉和歡有氣無力地哼哼:“疼死我了……”
鬱仲驍多少猜到應該是痛經問題,他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2點48分。
低頭,發現懷裡的女孩閉著眼昏昏欲睡。
鬱仲驍替她掖好被子,自己下*穿上衣服,睡覺前燒的那壺開水還保溫著,他倒了半杯水到*邊,扶起葉和歡喂她喝下,剛要把她放回*上時,發現自己的襯衫被一雙小手緊緊揪著。
葉和歡勉強撐開眼,發現他穿戴整齊,氣虛地問:“小姨父,你要去哪兒?”
“出去買點東西。”
鬱仲驍安撫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很快就回來,如果有事打我電話。”
葉和歡點頭,松開他的襯衫。
——
酒店附近沒有藥店,就連便利店也找不到,四周除了燈火通明的馬路,都是一幢幢聳立的辦公樓。
藥是鬱仲驍走了大半個小時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買到的。
回到酒店,是凌晨4點13分。
鬱仲驍重新插了壺開水,等水開的期間,他拆開藥盒,看了說明書確定沒副作用後,才扯開一包藥倒進水杯裡。
水燒開,泡好藥,鬱仲驍坐到*邊,左手托著葉和歡的後腦杓,低聲哄道:“喝了藥再睡。”
葉和歡並沒睡死過去,鬱仲驍回來她也知道,聽到了開門聲,但她犯了懶不想睜眼,有水杯送到嘴邊,她立刻配合地張開嘴,即便藥的味道很苦,還是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喂完藥,鬱仲驍拿了杯子準備起身,精瘦的腰已經被抱住,一顆小腦袋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就像一隻生了病求安慰的小貓。
鬱仲驍輕撫她的背:“躺*上乖乖睡覺。”
葉和歡收緊自己的雙臂,用力環著他的腰不讓他走,語氣虛弱:“我肚子難受,你陪我,不然我睡不著。”
鬱仲驍沒再去衛浴間洗杯子。
他掀開被子上*,把她擁入臂彎裡,右手撫上她的小腹:“現在疼不疼了?”
葉和歡把腦袋枕在他的胳臂上:“還有點。”
那隻瘦勁有力的大手在她腹部來回撫摸,隔著薄薄的睡衣,她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溫暖。
不知是藥效還是心理作用,絞痛感漸漸消失了。
葉和歡發現,只要有他在自己身邊,再大的脾氣都能煙消雲散。
換做以前,痛經難耐,她都會控制不住地砸房間裡的東西,或許是想借此發泄心中多年來的積鬱,但現在,面對他,連被突然喊醒的起*氣都生不起來,他讓她做什麽,她都會義無反顧地去遵從。
就像剛才他給自己喂藥,她喝下去的時候眉頭都沒皺一下。
葉和歡忍不住又往鬱仲驍懷裡鑽了鑽,手攥著他的襯衫,輕聲說:“你剛才去那麽久,是不是這附近沒有藥店啊?”
“往前走十幾分鍾就有了。”鬱仲驍說話的聲音有刻意的放柔,似怕驚擾到她。
“騙人。”葉和歡一點也不給面子地戳穿他:“我看百度地圖的時候,這邊明明沒有藥店。”
鬱仲驍背靠著*頭,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她柔軟的頭髮:“那可能是新開的。”
“不可能~”
“不信的話,明天帶你去看看。”
葉和歡摟緊了他,含糊咕噥:“你就騙我吧……”
說著說著,眼皮犯沉,睡意襲來,逐漸沒了聲音。
鬱仲驍望著她安靜的睡顏,稍稍擁緊了她,然後關上燈,拉攏的窗簾縫隙間,已經泄出晨曦的亮光。
……
葉和歡在鬱仲驍的懷裡睡了個安穩覺。
五歲後的葉和歡就不喜歡跟人同*,哪怕是韓敏婧也不行,勉強跟人一起睡,會徹夜難眠,以前范恬恬還取笑她,以後結了婚跟老公怎麽睡,當時她也有猶豫,但如今看來,應該不需要有這方面擔心。
葉和歡睜開眼,外面天已經大亮,透過窗簾能看到太陽的輪廓,將近中午。
她的腰上圈著一條手臂,人也窩在一個寬厚的懷裡。
鬱仲驍還沒有醒。
瀉進來的陽光落在他的背上,在雪白的枕頭上打出些許剪影,他的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裡,看上去睡得很沉,但呼吸卻平穩不亂,葉和歡望著他,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跟滿足。
這種感覺很好。
當她早上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葉和歡抬手想要摸摸鬱仲驍的臉,但又怕吵醒他,想到昨晚他大半夜為自己操心,終究是徐徐收回了自己的手。
從鬱仲驍的懷裡退出來,葉和歡躡手躡腳地下了*,去衛浴間裡刷牙洗臉,順便換了衛生棉。
洗漱好出來,發現*上的人還在睡。
葉和歡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在*邊坐下,近距離打量鬱仲驍的五官,其實看久了,還是挺帥的……
正當她浮想聯翩時,鬱仲驍像感應到什麽,蹙了下眉頭,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視線裡的是葉和歡的笑容。
他沒有當即坐起身,他只是抬起手遮著眼睛,剛醒過來的樣子頗為懶散,似乎還不願意起來。
這樣的鬱仲驍,葉和歡還是第一次見。
她以為他的生活自律到不管前晚多遲睡,第二天某個點一定會起*。
但現在,鬱仲驍大有賴*的意思。
葉和歡甩掉拖鞋尚了*,掀了他身上的被子催促:“起來啦,太陽曬屁股了,我都餓壞了,你不餓嗎?”
鬱仲驍慢吞吞地撐起上半身,低沉沙啞的嗓音裡透著慵散的磁性:“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半。”
葉和歡跪坐在他對面,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快去刷牙吧,我上查查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
剛打算下*,小手被他拉住了。
葉和歡的視線看過來。
鬱仲驍靠在*頭沒有動,他稍低著頭,正握著她的手把玩。
突然發現剛醒過來的男人有那麽點可愛……
葉和歡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紅撲撲著小臉,像個大人教導小孩的語氣:“不準再賴*,再晚點真沒什麽東西可以吃了。”
鬱仲驍突然放開她的手,長臂一撈,把她抱住了。
猝不及防,葉和歡跌進他的懷裡,呼吸間,滿滿都是他的味道,讓她感到異常的踏實。
鬱仲驍手臂慢慢使勁,把臉埋進了她的發間,聞著那股柑橘的香味,低低的聲音:“肚子有沒有好點?”
“……”葉和歡有點不適應這個擁抱,現在她覺得,鬱仲驍有些不正常。
冒著青茬的下巴蹭著她的脖頸,癢癢的。
葉和歡抬起手回摟著他,嘴裡說著:“已經不疼了,你起來吧,我真的好餓,想去吃午飯。”
“嗯。”
但他卻沒有松手。
葉和歡沒再開口催促,任由他抱著自己,片刻後,鬱仲驍才放開她起身去了衛浴間。
轉過頭看到凌亂的大*,葉和歡突然心情大好地拎起被子開始整理。
——
中午,兩人去吃了哈爾濱本地的特色菜。
從餐館裡出來,葉和歡很自然地拉住身邊男人的大手,走到人多的地方,鬱仲驍把她護在裡側,避免被人推撞。
十月份的哈爾濱,氣溫在十幾度徘徊,路上行人已經穿上長袖。
看不到雪雕,葉和歡心裡失望,回到酒店,她又打開電腦百度哪個旅遊景點好玩,過了會兒,興致勃勃地轉過身道:“我們下午去極樂寺吧!”
考慮到她的身體,鬱仲驍打算在酒店休息一天。
“我已經沒事了,不信你看!”葉和歡跑在他面前,又是蹦又是跳,完全不複昨晚病怏怏的萎靡樣。
鬱仲驍在上看了關於極樂寺的介紹,確定去那裡不會太累後才答應前往。
……
國慶節,各大景點皆人滿為患,到處都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旅客。
葉和歡並不是佛教信徒,但這次她卻跟在一個老太太后面,有樣學樣地買了蠟燭跟佛香,人家怎麽做她也怎麽做,見人家點香,她發現自己沒打火機,立刻樂顛顛地跑到鬱仲驍跟前伸手:“打火機拿來。”
鬱仲驍對這些也不感興趣,沒跟她一起擠在那些老太太堆裡,站在不遠處人少的地方,點了根煙等她。
見她要打火機,左手從褲兜裡拿出來,打火機在他的手裡。
葉和歡拿過來後又興致勃勃地跑了回去。
有個老太太還跟她搭話,下巴努了努在那抽煙的鬱仲驍:“小姑娘,那是你男人啊?”
葉和歡也回頭看了眼鬱仲驍,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外套,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姿,怎麽看怎麽吸引人眼球,她下意識點點頭。
“那你可以去許個願,就許姻緣的,別人都說這座寺廟挺靈的。”
鬱仲驍剛抽完一根香煙,把煙頭丟進垃圾桶,那邊,葉和歡已經走過來,他問:“都弄好了?”
“嗯。”
“那走吧。”鬱仲驍轉身要去別處。
葉和歡卻拉住了他:“你再等我一會兒,有個老太太不識字,她想去那裡面許願,讓我幫她寫內容。”
鬱仲驍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老太太在跟他們善意地微笑。
他倒沒不耐煩,只是囑咐她自己注意安全。
葉和歡跟著老太太進去,買了環香,又去寫了紅布條綁在環香裡,付好錢後讓人掛在那些許了願的環香中間。
紅布條隨風搖曳,上面寫著十個毛筆字——
鬱仲驍,葉和歡,此生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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