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那時候能對自己再好一點,再關心一些,她根本不會被阮彥的虛情假意欺騙。
她以為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那副輕描淡寫的態度,可是現在,他居然為了裡面那個女人凶她……
心底的那點委屈頃刻間被無限放大——
鬱仲驍骨瘦遒勁的大手牢牢扣著她的手腕,無論如何不讓她進去,低沉的嗓音已經冷下來:“夠了!”
“讓我進去,為什麽不讓我進去,你是怕我看到什麽?”韓菁秋故意把音量拔高,要讓房間裡的人聽見:“好歹我們夫妻一場,難道現在連進屋喝杯水都不行了?”
鬱仲驍不放手,繃著臉擋在韓菁秋面前:“要喝水,下樓去買。”
聽出他的聲音有刻意壓低,韓菁秋剛想冷嘲熱諷幾句,眼角余光卻注意到客廳陽台那邊。
她看見,除了一件男士襯衫,陽台上還掛著女人的內衣褲。
看樣子是昨晚上剛洗的。
一想到鬱仲驍真和別的女人……
幾乎是刹那,韓菁秋的血氣上湧,嫉妒得想抓狂,她拚了命要往公寓裡去:“我哪兒都不去,就要在這裡喝!”
鬱仲驍二話不說,拽著她就要往外拖。
“我不走!”
韓菁秋的雙手掰著門框,聲淚俱下:“仲驍,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你相信我……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過去的事,我們都忘記好不好?我想回到你的身邊,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
鬱仲驍握著她胳臂的大手,手背青筋凸顯:“我再說一次,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了婚也可以複婚——”
“不可能。”
斬釘截鐵的三個字,徹底擊潰了韓菁秋最後那一絲一毫的希望。
鬱仲驍不是最好說話嗎?
以前她做什麽決定,他都不會反對,基本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
短短幾秒,韓菁秋的大腦裡思緒萬千,在這一年多裡,她錯過太多,根本不知道鬱仲驍身邊發生了哪些事。
不經意地抬頭,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即便那雙眼睛立即消失在門後,但韓菁秋知道自己沒看錯,那個女人蓬頭垢面,像是剛剛睡醒過來。
想到自己清早五點就起來,鬱仲驍卻躺在溫柔鄉裡,可能正在跟別的女人溫存*,韓菁秋不哭了,所有的情緒都轉為怨恨,對裡面那個女人的怨恨,不顧一切地想闖進去。
鬱仲驍卻像一堵堅硬的牆壁擋在那裡,連拉帶拽把她帶到門口:“你鬧夠了沒有!”
拉扯間,韓菁秋的頭髮早已蓬開,但她管不了這麽多,隻一心想把躲在屋子裡的踐貨揪出來:“鬱仲驍,你有女人了幹嘛藏著掖著,叫出來大家見見面啊!”
“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跟你交代,出去——”
這還是韓菁秋第一次見到鬱仲驍有動怒的跡象,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不甘心,她不甘心。
韓菁秋的手指死死摳著門縫,衝屋子裡高聲道:“又不是見不得人,躲在裡面做什麽?你應該沒見過我吧?我是鬱仲驍的前妻,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對了,這裡以前還住過一個叫薑慧的女人,可能就睡你現在睡的那張*——”
“韓菁秋!”鬱仲驍的嗓音裡夾雜了怒氣。
盡管他已經努力在克制,但憑韓菁秋這些年對他的了解,這個男人真的生氣了。
而鬱仲驍的反應也告訴她,躲在屋裡的女人,不會是薑慧。
發現這個事實,韓菁秋更加怒不可遏,就像自己的獵物被半路殺出來的不明生物給搶了,哪怕已經被鬱仲驍拖出門外,她還衝裡面大罵:“不要臉的臭婊子,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張開兩條腿就讓男人操的破玩意兒,也不回家照照鏡子,長得跟豬八戒似的,真當自己是白骨精,還敢來搶別人的丈夫!”
——
葉和歡背靠著房門,彎曲的手指攥緊身上的空調被,即便關了門,還能清晰聽到韓菁秋的那些謾罵。
剛才的四目相對,她看到韓菁秋眼底瞬間掀起的狂風驟雨。
那一刻,手足無措,心虛,忐忑,緊張,大腦有瞬間的空白,她以為韓菁秋看清自己了。
當韓菁秋發了瘋似的要衝進來,葉和歡是害怕的,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韓菁秋進來後看到她,發現自己前夫跟外甥女在一起,接下來的事情葉和歡不敢想象,當韓菁秋的聲音由遠及近時,她甚至有想過,要不要像新聞報道裡講的那樣,爬到窗外蹲在空調外掛機上躲避。
“不敢出來是對的,小浪比!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操過,在*上被別人老公乾的滋味是不是特別爽?你以為跟他上一兩次*就能跟他結婚了?你想得美!就你這段數,還隻配給他玩玩!”
重重的摔門聲阻隔了韓菁秋囂張的怒罵聲。
葉和歡隱隱還能聽見一兩個帶羞辱性的詞匯,伴隨著高跟鞋踉蹌的腳步聲,鬱仲驍把韓菁秋拖走了。
良久,葉和歡才拉開次臥的房門,走出去,看到的是摔破的保溫杯。
還有灑了一地的粥。
——
鬱仲驍拽著韓菁秋一路到電梯門口,尖尖的高跟鞋鞋跟劃過大理石地面,發生刺耳的聲響。
電梯門開,他把韓菁秋拖進去,按下數字‘1’。
一系列動作毫不遲疑,沒有溫柔可言。
韓菁秋滿臉的戾氣,她瞪著電梯光面,但也消停下來。
電梯到一樓,鬱仲驍提著她的胳臂肘拽她出來,韓菁秋終於按捺不住,又破口大罵起來:“小[馬蚤]比,勾引別人老公,不得好死!”
“你再罵一句試試!”
鬱仲驍拿著車鑰匙的手,腮幫緊繃,指了指她的鼻子:“我不打女人,今天別逼我破例。”
韓菁秋頓時偃旗息鼓。
從公寓樓裡出來,韓菁秋紅著眼圈不肯上車,扒著鬱仲驍的手臂嚎啕大哭:“仲驍,我求你了……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忍不住……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你不用求我。”鬱仲驍的樣子堪稱無情,甚至沒多看韓菁秋一眼,硬是把她弄上了車。
……
鬱仲驍開車送韓菁秋回大院韓家。
韓菁秋最初以為他還有那麽丁點關心自己,剛準備再哭一場,或許鬱仲驍就心軟了,但隨即又突然恍悟,他不是在乎自己,而是在保護樓上的小婊子,他怕她去而複返,所以要親自把她交到她父親的手裡。
一路上鬱仲驍都沒跟她說話,繃著臉,就像在押送犯人去監獄。
韓家,鬱仲驍把韓菁秋送到後,轉身就走了。
——
鬱仲驍回到車上,想給葉和歡打電話,一摸褲兜發現沒有帶手機。
韓菁秋會突然出現在濱江苑,對鬱仲驍來說,是始料未及的事,韓菁秋嫌棄濱江苑偏僻,婚後去的趟數屈指可數,況且他們現在已經離婚,鬱仲驍沒想到韓菁秋會跑來糾纏自己。
平日二十分鍾的車程,這次鬱仲驍只花了十來分鍾。
停好車,鬱仲驍是跑著上樓的。
公寓門緊緊關著。
遠遠過去,了無生氣。
鬱仲驍在門口站了大概有一分鍾,他才掏出鑰匙開門進去,玄關處滿地的粥已經不見了。
“回來了?”
鬱仲驍循著說話聲抬頭,看到的是從衛生間裡探出來的半個身子。
葉和歡已經換好衣服,頭髮盤起來,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她正慢悠悠地刷著牙,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站在門口的鬱仲驍,察覺到他明顯松出一口氣,然後聽到鬱仲驍問:“拖過地了?”
葉和歡嗯了一聲,回到盥洗盆前,含了口水漱嘴,吐掉後才回答:“味兒太大,我就扔馬桶衝掉了。”
她指的是粥。
葉和歡準備洗臉時,一雙手穿過她的腰從後面環住了她。
“剛才讓你受委屈了。”鬱仲驍低聲說。
葉和歡從他的聲音裡聽出愧疚,她放松了身體,稍稍往後靠著他的胸膛,感覺到他的下巴擱在她的發心,很親昵的動作,像愛侶之間的安慰,她抿了抿唇角,說:“本來是有點委屈,不過你抱抱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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