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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獄》846.第846章 誤中副車
  清風微拂,鬱鬱蔥蔥的青松林中,一方白玉石桌旁,羅豐執黑子與月湖真人對弈。

  “你這一場鬧得可夠大的,名動天下只在一朝之間。”

  月湖真人落下一子,壓住羅豐的棋勢,言語中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亦沒想過惹出這般動靜,原本的目標是天榜十位上下,進得前十便算大功告成,而憑我自身在天人演武上的表現,約莫能擠進十一二位,還差少許,於是接近尾聲時,稍稍松了下化身的枷鎖,縱其自由,本以為剩下時間不多,他再能折騰也翻不出大浪,誰料竟給掀起這麽一陣軒然大波。”

  羅豐眉頭略鎖,手中黑子遲遲難以落下,也不知是為了棋局煩惱,還是為化身羅三惹下的一屁股麻煩。

  這一番大出風頭,固然給羅豐賺過足夠的名聲,但羅三的行為算是把三教六宗都得罪了個遍,連自家宗門的修士都沒逃過,像那個一直以來看羅豐不順眼的楚狂就被羞辱得夠嗆,羅三雖然沒有殺他,卻把他封了功體,像拖屍一樣拖著到處晃蕩,逼得他氣急攻心,內息暴亂而自我重創,引發體內的印記給救了回去。

  之前羅豐雖也敗盡了三教六宗的高手,可他所用的手段堂堂正正,以寡敵眾,任由他人挑戰,誰也挑不出刺來,哪怕是被殺了一名星官的天庭,要報復也只能用私仇做理由,頂多放到暗地裡進行,將理由拿到明面上只會讓別人嘲笑他們沒本領又輸不起。

  這是羅豐一貫的風格,克制殺心,如非必要不輕易開殺,在地皇陵的時候便是如此,這種佔據大義名分的行為在自身沒有強硬靠山的時候毫無意義,可一旦自己實力夠強,背景又夠硬,那麽好處就會凸顯出來,比如太上教迄今為止也沒有明火執仗的說要替葉知秋報仇,頂多只有一個兆斜陽在上躥下跳。

  可惜這等好名聲,半日內就被化身羅三破得乾乾淨淨,冠上了“血淵邪君”的稱號——要說有這稱號的是個正人君子,羅豐都不會信啊。

  至於向別人解釋,自家的化身不聽指令,是擅作主張的結果,這種無力的辯解只會引來哂笑:要找借口也想個好一點的吧!化身不聽本體的命令,早反客為主了!

  事實上,絕大多數化身哪怕得到了本體放任自由的許可,他們的行為方式也和本體相差不遠,因為化身和本體在性格、智謀方面都是極其接近的,是同本同源的存在,化身惹下的禍最後肯定也會算到本體的頭上,絕非一句不相乾就能推托。

  羅三並不是例外,他的性格和想法實質上也是羅豐的一部分,只是羅豐懂得用理智來克制這些念頭,但羅三不會,他想到什麽就會去做什麽,絲毫不會考慮這麽做可能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以化身的智慧,其實不難預見結果,只是他壓根不在乎。

  羅豐能排進天榜五位,自然是將化身的實力考慮在內,對上他就相當於面對兩個同級別的強者,即便是最為公平的擂台對決,他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放出化身,誰也不能指責他犯規。

  既然享受到了擁有化身的好處,自然也要承擔化身犯下的過錯。

  月湖真人瞥了羅豐一眼,道:“此番事了,你該避一下風頭,正好依照宗門的規矩,弟子晉級天人後,當尋一處天外天世界遊歷,傳播道統,此事你還未曾進行。”

  羅豐落子的手微微一滯,沉默片刻後,道:“籌劃失敗了麽……”

  其實他早有預感,假如尊天神皇被揭穿了天魔寄體的真相,三教六宗早鬧翻天了,不可能如現在這般平靜,但預感被證實了仍不免遺憾。

  化身惹下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頂多算是麻煩,不能說是災禍,天人演武說到底是生死由命,無人強迫,自己願意參加,就要有承擔死亡的覺悟,天人修士要學會獨當一面,否則以後遊歷三千世界時,遭他人算計,致使身首異處,難道還要怪別人手段狠辣,不講規矩嗎?

  雖然羅三連自家人都教訓了,可對於崇拜強者的六道宗修士,這種行為不僅沒有招來厭惡,反而視為強者霸凌天下的威儀,畢竟他不是窩裡鬥,而是將天下英雄教訓了個遍。

  至於其他門派的修士,則是敢怒不敢言,天榜第五的強者,同階中可說沒有能穩勝他的存在,而更高階層的修士若是出手,則又犯以大欺小的忌諱。

  身靠有強者撐腰的門派就是有這點好處,對方敢不要臉,我就比他更不要臉,換成那些小門小派,就算對方不要臉了你又能如之奈何?

  就羅三犯下的這點麻煩,連羅豐都不會太過在意,更不用說月湖真人,能讓這位膽大包天的人物說出避風頭的話,唯一可能的原因,就只有揭穿尊天神皇身份失敗一事。

  然而,月湖真人卻道:“這次的籌劃對他人來說算是成功了,但對你我來說,卻是失敗。”她重重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字,壓住羅豐的棋勢。

  羅豐略一思考,旋即醒悟:“是其他人被揭穿了天魔寄體的身份!”

  這一點著實出乎意料,本以為天庭的掌教被天魔奪舍已經夠不可思議,誰料居然還有其他大派的高層被滲透,什麽時候玉洲世界成了天魔來去自由的地方了?難道地膜早就失效了?

  月湖真人微微頷首:“是萬獸宗的牧靈天君,在被七寶菩提樹揭穿身份前,他突然發狂大笑,然後當場自爆軀體,其他人都來不及阻止,幸而有瀛仙宗的陣法守護,倒也沒造成太重的損失。”

  聞言,羅豐立即冒出一頭念頭:“棄車保帥!”

  比起天庭的掌教,萬獸宗的副宗主在重要性上顯然要差上一籌,而提前暴露出這位,就能讓其他人下意識的認為,潛伏的魔族奸細已經被揭發,不會再有其他人,畢竟就連羅豐這樣早就篤信天魔滲透入內的人,都難以相信三教六宗裡居然有兩派的高層被魔族取代,更別說那些原本不知情的人。

  犧牲掉一個牧靈天君,保住更為重要的尊天神皇,接下來他只要隨便找一個借口,就能將“自證清白”的過程終結掉,讓一切到此為止。

  棄小保大,壯士斷腕,設身處地的思考,羅豐認為只有這麽一種方法可以在諸多極道強者的虎視眈眈下脫身,盡管這麽做不免要留下疑點,惹人懷疑,可只要能保住性命,事後有的是手段來彌補,以天庭掌教的身份,可不是別人說驗身就能驗身的。

  然而,月湖真人卻搖頭道:“最初本宮在聽聞後,也是這般認為,但隨後就聽宗主言,在牧靈天君暴露後,最先提出將自證一事繼續進行下去的,便是尊天神皇,而經過七寶菩提樹的驗證,證明他的確與魔族毫無關聯。”

  “是否有方法能瞞過七寶菩提樹的查證?”這是羅豐聽聞後的第一個反應。

  “不能說沒有,但很難,除非他事先就知道有這麽一件事,特意準備了道器級別的秘寶,才能遮掩自身跟腳,七寶菩提樹可是禪渡宗的鎮教之寶,豈是輕易能夠瞞過。”

  羅豐皺眉猜測道:“莫非是歸墟教、禪渡宗與我們之中有天庭或者魔族的奸細?”

  可隨後他又否定掉:“不對,假若真存在這麽一名奸細,提前將消息告知尊天神皇,那麽牧靈天君就沒有暴露的必要。除非滿足兩種可能,一是尊天神皇與牧靈天君之間並無聯系,相互不知道對方的存在,故而無法告知;二是奸細也是臨時才找到機會留下提醒的訊息,導致尊天神皇僅能自救,而來不及告知牧靈天君,”

  月湖真人順勢推理道:“若有奸細,當以禪渡宗的嫌疑最大,他們對七寶菩提樹的了解遠甚他人,容易找到瞞天過海的方法。”

  這一切的推理都基於羅豐得到的消息為真,尊天神皇是真的被域外天魔取代,但是就目前的情報來看,並沒有任何線索指向這一點,一連串的試探反而證明了尊天神皇的無辜,相比上面兩種不太可靠的猜測,或許尊天神皇本來就與天魔無關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然而,月湖真人卻是沒有半點懷疑。

  兩人一邊分析交流,一邊落子弈棋,很快到了收官階段。

  羅豐看了一眼棋局,發現繼續下到最後,只要對方不出錯,自己就會輸掉一目半,不過他還是繼續拈起一枚黑子落棋,沒有認輸。

  “此番試探過後,局面將變得對尊天神皇格外有利,甚至比一無所獲更佳,因為有牧靈天君吸引了所有的罪跡,只要是跟域外天魔有關之事,都可以推到牧靈天君的頭上,再也不會有誰懷疑到他,接下來他只要稍稍收斂動作,讓玉洲呈現出一種魔族蹤跡正在消褪的假象,就能讓一切蓋棺定論。”

  “他心中有鬼,必然要追查源頭,尋找究竟是哪裡露出了馬腳,本宮雖然抹去了所有與你有關的痕跡,但諸事沒有絕對,一切當以小心為要,前往其他大千世界,能將你的命數遮掩掉,另一方面,也可以偽裝成是牧靈天君露出了馬腳,令其誤以為,這一次行動本來就是針對牧靈天君。”

  羅豐落下最後一子,清點棋局,果然輸了一目半。

  他不以為意,站起身來,道:“既然都要走了,又無法挽回化身做下的事情,乾脆再鬧大一些,盡可能給別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此哪怕我離開玉洲一段時間,也能讓人牢記邪君的名號。”

  月湖真人聞言,頗為讚同道:“合該如此,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越是高調,那些煩人的蒼蠅才不會來騷擾你。”

  ……

  天榜名單既出,最後的期待得到滿足,留在瀛仙宗的修士很快就少了大半,人煙漸漸變得稀少,不過關於天榜的熱度卻沒有消退,隨處都可聽見人們討論與之相關的話題,比如認識天榜上的某某某,而這位又在天人演武上做過什麽壯舉,以及關於他們的天榜排名是否合理。

  “這一屆的新晉天人修士著實人才輩出,我經歷了六屆萬仙大會,還從未見過一口氣有這麽多新人擠上天榜的情況,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說不定是天下將亂,必出妖孽……”說話者突然感受到數十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連忙改口,“其實數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質量,這次居然有六人能衝進天罡三十六位,將一群法相境強者都擠了出去,這才是真正不可思議的地方。”

  “有什麽不可思議的,照我說,還有許多人是被低估了。羽化宗的凰龍劍,我覺得就有資格擠進天罡位,她可是正面贏了一位同樣證見了先天開辟大道的強者,修煉的又是昔日赫赫有名的《凰龍劍法》,還有瀛仙宗的瀟湘仙子和清荷居士,他們的排名應該更靠前面,而不是止步九十、九十一位,說到底是那位血淵邪君太妖孽,才導致兩人的表現不佳,論實力,兩人雙劍合璧實不下於獅王,分開來至少也有七十位到八十位。”

  “沒錯,聽說這一屆新晉天人最厲害的是六道宗,結果他們一批人因為幫助邪君對付應龍一脈的龍魔族長,導致元氣大傷,不得不提前回歸,導致沒有出色的個人表現,實力全部被低估,大多排在地煞位的後半段。”發言者無比唏噓的說道。

  “沒辦法,天榜排位相比明面上的修為和功法,更看重戰績。要說低估,傲宇龍子和韋陀尊才是真正被低估的,他們兩人的戰績都不差,較之天榜排名前列的強者都不遜色,結果就因為兩人敗給了邪君,於是排名就往後挪了好幾位,可對上邪君這種超出常理的怪……強者,隻輸上半招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照我說,前十他們都有資格競逐。”

  “因為兩人輸的對象只是邪君本人,當時邪君連化身都沒有動用,評價難免要下調,‘血淵邪君’這個稱號指的是兩個人,前者指的是化身,後者是他本人,兩者合一,才是真正的天榜第五。血淵邪君這樣的天才人物只要沒有半途夭折,未來一定能成就極道強者,要知道上一位在天人演武後就晉級天榜前五的,就是那位天下無敵的劍神。”

  血淵邪君的風頭極大,可終究是最近才冒出來的名號,和劍神這樣傳說中的人物相提並論,不免惹來許多劍神崇拜者的反對。

  “我承認血淵邪君是厲害不假,但要說跟百世一人的劍神相比,未免太抬舉他了,要知道劍神當年根本沒參加天人演武,不屑與同輩較量,他直接在萬仙大會中挑戰久負盛名的天榜強者,並一一擊敗,取而代之,最後天人演武結束後,他就佔據天榜第四的位置,比血淵邪君都要高一位,這還是因為天榜前三都不是擅長用劍的修士,他沒有興趣挑戰而已。”

  出言者將劍神的成就盡情地讚美了一番,以此證明劍神的出眾,旁邊一些老陳的修士也紛紛點頭讚同。

  厚古薄今是常態,否則怎麽顯示自己的博學多聞。

  旁邊一名相貌年少的書生忍不住道:“劍神那一屆的新晉天人裡根本沒幾個厲害人物,進了天罡位的就兩個,一個就是劍神,另外一個還是堪堪排在第三十五位,比最末高上一位,進地煞位的也只有十來個,論人才的數量和質量,給現今這一屆提鞋都不夠,當年的劍神若是參加現在這屆的天人演武,肯定做不出不屑參與的高姿態。照我說,這一屆的傲宇龍子和韋陀尊都有和劍神一爭高低的資格,至於和血淵邪君相比,究竟孰強孰弱,也只有真正交手了才知道。”

  方才的劍神吹捧者用鼻孔哼了一聲,輕蔑道:“傲宇龍子和韋陀尊?這兩人連天榜前十都沒進,也敢拿出來和天下無敵劍神比較,要我說,他們得慶幸自己沒有和劍神同年代出生,否則只怕擋不住劍神一劍……”

  眾人討論得正激烈,遠方忽然傳來一陣興奮的喧囂聲,而且是一波波的湧過來,每個人聽到後,都露出震驚的表情,然後再說給下一個人聽,仿佛花卉一樣次第展開。

  “怎麽了,萬仙大會都已經結束,天榜都出來了,還有什麽激動人心的消息嗎?”

  翹首期待中,擊鼓傳花的消息如晴天霹靂炸落下來,震住在場眾人。

  “傲宇龍子劍敗天榜十位,九幽派的吞海鬼驍!”

  “韋陀尊力搓天榜九位,天庭的千鈞神力王!”

  場中先是靜默了一陣,隨後方才與人爭辯的書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可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剛才說這兩人連前十都進不了,現在人家立刻擠進去了,還是用最無可爭議的方法。”

  被諷刺者漲紅了臉,惱羞成怒道:“又不是血淵邪君戰勝前列天榜強者,說到底,還是沒有一人能超過劍神的排名。”

  言語甫一落,遠方又有一次消息傳來,而且傳訊者直接用運功大吼的方式。

  “血淵邪君挑戰天榜三位,天庭的日曜神君,激戰兩個時辰,最後用誅仙劍陣毀去羲和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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