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十二月初，北方真正意義上的冬季正式降臨，凜冽的寒風開始肆虐，天空灰蒙蒙的，街邊的各種樹木都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枝乾無奈地隨風搖晃，已然進入了休眠狀態。

  這天下午，石鼓巷包子鋪二樓老板辦公室，李悠然正在會客，來者不是別人，粉絲團團長陳晾和他的同伴，留長頭髮的林傳峰。

  “那邊現在怎麽樣了？我聽齊叔說你們每天都要進七八百個包子呢。來，喝點兒水，茶幾上有杯子，自己倒。”李悠然坐在辦公椅上，雙手交叉，微笑著望向坐在沙發上的陳晾二人。

  “李哥，真是托你的幅，農莊包子在學校宿舍區很受歡迎呢。我們每天早晚兩次出攤，把三輪車往食堂柵欄外一擱，連吆喝都用不著，不出半個小時就賣個精光。還真是挺輕松的。李哥，謝謝你了啊。”說起這個，陳晾臉上現出喜悅之色。

  粉絲團已經做了一個來月的三輪車流動包子生意，一共售出了三萬多個包子，每個賺五角錢，利潤總計就是一萬五千多元，扣除購買三輪車等家什的成本之後，每個人都分了兩三千元。

  如此輕松愉快的勤工儉學項目，賺得多，耗時少，還什麽都不用耽誤，實在是美差一件。宿舍裡的粉絲團成員們都樂得合不攏嘴。

  就連柴大少，見生意這麽紅火，不光不著急收回他那三千塊錢的投資，反而向陳晾建議，想再追加多投點兒。

  “嗯，這樣就好，你們也可以安心學業了。不用客氣。”李悠然點點頭說道。幾位粉絲團成員順利度過經濟危機，也令他感到寬慰。

  林傳峰從茶幾面上的塑料袋中取出兩個一次性紙杯，陳晾提起玻璃水瓶倒上水，倆人有滋有味兒地喝起來。

  “李哥，你這兒的水還真好喝。是哪個牌子的礦泉水啊？”林傳峰一杯入口，覺得水質清冽甘甜，非常爽口，不由問道。

  “哦，這是我們農產品公司自主研發的特製水，沒牌子，就是自己用。對了，你們在學校賣包子沒遇到什麽麻煩？”李悠然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後問起正事兒。

  “現在得紅眼病的人這麽多，小麻煩肯定是有的，不過還好，都給解決了。”陳晾回答道。

  隨後，他將粉絲團賣包子遭遇小吃部的托兒砸場子的事情給李悠然敘述了一遍。包括事後他和柴少華分別找了自己的關系，並托人捎話過去警告對方。再往後，挑事兒的那兩個人再沒有出現過，至今倒也相安無事。

  “就憑那個小吃部的豬拱拱，還真把自己當棵蔥，派了兩個腦殘來攪事兒。都不值得我們親自出手。隨便動動嘴皮子，顧客們就把那倆家夥給揍得屁滾尿流的。呵呵。”林傳峰講起了自己的光輝業績。眉飛色舞，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李悠然聽了這個，並沒有如他一般興奮。反而蹙起眉頭思索起來。

  陳晾和林傳峰見他如此表情，不知何意，不由面面相覷。

  稍後，李悠然問起學校宿舍區以及學生食堂、小吃部的詳細情況，陳晾一一做答。

  “那現在小吃部的生意怎麽樣啊？還有沒有學生光顧？”李悠然問道。

  “那豬拱拱的小吃怎麽比得了農莊包子。現在只要我們粉絲團的包子攤一拉出來。學生們都跑我們這兒排隊，都是賣完了貨，買不到的沒轍才去光顧小吃店呢。”林傳峰樂滋滋地說道。…。

  “是啊。根本沒得比，小吃部的生意差多了，聽說還降了價。還有啊，李哥，我們琢磨著可以擴大規模了，再整上一輛三輪，多拉兩個人入夥，這樣每天就能多賣出一倍的包子。你瞧瞧成不？”陳晾提出的新的建議。

  “這樣不好。”出乎意料，這個提議卻被李悠然斷然否決了。

  陳晾二人非常疑惑，連忙追問原因，是不是因為貨供不上？

  “要說多賣幾百個包子，現在我的蔬菜基地產量也上來了，問題倒是不大。但你們想過沒有，學校也是個小社會，沒那麽簡單。學生大食堂是學校的，生意好不好，盈虧都無所謂。至於那個什麽小吃部，明顯是個人花錢托關系擠進來的，這就不一樣了。現在還可以維持，所以後面沒有再找你們麻煩。如果包子攤規模再擴大，那他的生意很可能就會完蛋，將來會發生什麽就不好說了。”李悠然語氣平靜地分析。

  “完蛋就完蛋，那是豬拱拱自己沒本事，難道我們粉絲團還怕他不成？”林傳峰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個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你們還年輕，不知道人心險惡。這年頭兒斷人生計可是敵我矛盾的層次。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明著來不行，暗地裡的陰招花樣可多得很，防不勝防啊。你們都是學生，這包子生意實際上也就是補貼生活費的勤工儉學性質，不是讓你們用來競爭創業的。主要精力還是應該放到學業上，哪兒有那麽多心思去和對方周旋。算了，既然他能降價攬客，這就自然形成了產品檔次的差異化。你們就保持目前的規模就行了，做事兒留點兒余地，犯不著砸人家的飯碗。”李悠然耐心地解釋。

  年輕人血氣方剛，缺乏社會經驗，考慮事情簡單化也是很正常的。但需要引導一下，可以少一些磕碰。

  陳晾和林傳峰對視一眼，腦子中不斷思索著李悠然的這一番話。

  接下來，陳晾說想增加封裝豆漿的品種，包子鋪的豆漿鮮美可口，豆香濃鬱，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個要求李悠然倒是很痛快地答應下來，包子鋪的塑料杯封裝豆漿在外賣窗口標價五元一杯，既然是面對學生客戶，那也比照包子的優惠模式，打八折四元一杯，給粉絲團的批發價定為三元二角。這樣每售出一杯豆漿，粉絲團的利潤是八角錢。

  陳晾二人連聲道謝，又閑聊了幾句，隨後起身向李悠然告辭。

  李悠然將他們送出房門，還補充說有什麽要求直接跟齊叔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