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誠仍然希望趙先生能放低價格，所以並沒有馬上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中介公司的楊穎瑩。等到了周日下午，見小楊沒打電話給他，李培誠知道趙先生不肯再降價了，就打了個電話，把商鋪的事情給確定了下來。

  周日晚，還是那個教室，李培誠再次碰到了柳芷芸，她仍然是那般冰冷美麗。

  晚自修結束時，李培誠又聞到了一縷熟悉的幽香。不過這縷熟悉的幽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隨風飄去，而是一直盤繞在李培誠的鼻息周圍。

  李培誠看到兩條非常修長圓潤的大腿被黑色的褲子裹著，寒冷而豔麗，一動不動。

  李培誠驚訝地抬頭，只見柳芷芸正站在他的桌前，俏目正在打量著他，冷豔的嘴唇微微輕啟，似乎想對李培誠說話。

  “明天下午一點半，到實驗大樓502房間來。”柳芷芸道，聲音雖然仍是很冷，但李培誠聽得出來，柳芷芸對他的態度已經開始改變了，這讓李培誠心裡有些驚訝。

  魔女態度的轉變對於李培誠而言是一件大好事，所以他並沒有像個小肚雞腸的男人一樣，去計較柳芷芸曾經對他的不信任，立刻應了下來。

  李培誠像往常一樣收拾了書籍，跟在柳芷芸身後離開了教室。腦子裡在尋思為何魔女會主動來約他，而不是等他去約她。突然他看到魔女手中拿的一份資料，那是自己寫的對這個項目的看法和建議。

  原來是這樣！李培誠嘴角微微向上翹起，露出會心的微笑。

  看來魔女還不是完全不可理喻，至少當事實擺在她面前時，她還是懂得糾正自己的偏見的。

  周一，李培誠沒有去孫曉萱家，而是先去了趟體彩中心把扣稅後的四百萬獎金給拿了回來。

  出了體彩中心，李培誠想著自己那癟癟的錢包裡，竟然有四百萬巨款，感覺特不真實，就像做夢一樣。

  實驗大樓，502房間外，李培誠剛想舉手敲門。

  “不回去！”冰冷倔強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李培誠猶豫了一下，將手緩緩放了下來。

  “你晚上必須得回家，我會派人來接你的！”電話那頭傳來無比威嚴，不容抗拒的聲音，接著啪地一聲，電話那頭掛了。

  柳芷芸就像一座冰雕一樣筆直呆滯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她冰冷的俏目有些茫然地望著窗外，紛亂的思緒就像毒蛇一樣在她腦海裡糾纏不止。

  辦公室裡，她就像個孤獨的精靈，靜靜品嘗孤冷的滋味。

  她討厭回那個冷冰冰的家，她更討厭她的父親把她當籌碼一樣來使用，她寧肯一個人呆在實驗室裡，整天跟瓶瓶罐罐，一大堆的試劑，一大堆的數據打交道。在科研的世界裡，她的思緒可以自由地飛翔，她是自己的主人，她可以不去想人世間複雜的關系、事情。

  敲門聲讓柳芷芸茫然的目光恢復了原來的冰冷，也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

  “請進！”柳芷芸的聲音似乎永遠那麽冰冷。

  李培誠面帶微笑地推門而入，向柳芷芸打了聲招呼。

  柳芷芸微微向李培誠點頭示意，然後指了指桌前的一張椅子，道：“坐，明天我們就要正式開始這個科研實驗了，我想我們有必要進行一些交流。”

  以前雖然跟柳芷芸也有過接觸，但都非常短暫，講的話也沒超過兩句的。像今天這樣心平氣和，坐在柳芷芸正對面，相隔不過一張小方桌，這還是第一次。

  李培誠光明正大地打量著端坐在自己眼前的環資學院傳奇人物。

  柳芷芸的俏臉線條分明，兩邊臉頰稍微有些瘦，鼻子筆挺，明眸皓齒，透著股英姿颯爽的味道，再配上她筆挺修長的身材，冰冷的表情，很像纈襖錮溲薜拿琅殺手，讓人心動又心寒?

  柳芷芸也在暗暗打量這位特殊的合作夥伴。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何教授交給她的文稿，她很難相信一個本科畢業生具有這麽淵博的知識和敏銳的科研洞察力。

  很快兩人就開始對這個項目展開了討論，在討論過程中，李培誠發現柳芷芸這個人雖然性格冷僻了點，但不可否認她的學術水平確實非常高。聽她講東西，李培誠感覺收獲不小，心裡不禁暗暗佩服起她。

  李培誠暗中佩服她，柳芷芸又何嘗不是非常吃驚李培誠所表現出來的淵博學識，而且最讓柳芷芸感到吃驚的是，這家夥涉及面很廣。就連柳芷芸自己環境工程方面的專業知識領域，這家夥似乎也知道一些皮毛，總也能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讓柳芷芸頗感怪異。

  自古英雄惜英雄，雖然兩人都不是英雄，但確實在某方面似乎達成了某種共鳴。李培誠不再感覺柳芷芸特別的冷，而柳芷芸不再認為這個本科生畢業生礙眼，甚至暗自慶幸找到了一個比較好的合作夥伴，當然柳芷芸的表情仍然一成不變，她從來不喜歡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露在臉上。

  雖說兩人相談甚歡，但兩人在這個課題上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分歧。

  “我認為只需找兩個有代表性的礦區，篩選六種左右的植物足夠了。”柳芷芸說道。

  “我不讚同，我認為至少要在四個礦區，篩選十種以上的植物。”李培誠毫不退讓。

  柳芷芸俏臉緊繃，眉毛微皺，看來她對李培誠的固執有些生氣。

  “你要知道，跑四個礦區，篩選十種以上植物，將消耗較大精力、時間、金錢！我認為沒這個必要！”柳芷芸目光直逼李培誠。

  李培誠毫不動搖，目光同樣直視柳芷芸，道：“我不這麽認為，科研的準備工作是非常重要的，這點我想柳博士比我還清楚。這次的項目是研究植物解決土壤重金屬汙染問題。所以第一步關鍵是要找到合適的植物，然後對選定的植物解決土壤重金屬汙染問題進行各方面重點研究。可以說我們後期的工作都是針對第一步選中的植物展開研究的。因為植物培養的生長周期較長，如果前面的工作沒做好，重新補救，將大大延緩科研的進度……”李培誠先從大局角度分析問題，再從植物營養專業角度分析這個問題。

  柳芷芸的俏臉仍然緊繃，但她的目光已經開始慢慢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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