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出謀劃策
現代人對於古代的年節祭祀,有許多誤區。
所謂天地君親師,祭祀的時候祖先,隻排在倒數第二。
入得了太廟的君主,是能夠享受香火的,這也是正慶帝執意要迎生父入太廟的原因。
甚至,功勳卓著的臣子,也不是沒有機會,獲得這樣的殊榮,唐朝的凌煙閣便也有這種意思。
當然,禮不下庶人,對於平頭百姓來說,只要祭拜天地祖先即可。
祭祀帝王,乃是士大夫階層才有的特權。
寧榮二府做為與國同戚的勳貴家族,年節的祭祀,自然也是如此。
這也是,薛寶琴會參加寧榮二府祭祀的原因。
張雲逸做為在朝的官員,當然也不能免俗。
因父母祖先牌位還在老宅,年三十一大早,他便帶著尤二姐、香菱、秦可卿等人一同趕往老宅,先行拜過張家先祖以及父母。
而尤氏也以照應為由,跟著一同前往祭拜。
待到午錯從張家老宅回來不久,賈母攜邢、王兩位身負誥命的夫人,進宮朝賀也已歸來,賈家族人連同薛蟠,以及各房女眷,全都齊聚寧府。
祭祀的過程倒與原書相差不大,寧府做為賈家長房,主祭之位非賈敬莫屬。
賈赦、賈政陪祭,張雲逸連同賈珍、賈璉以及賈寶玉各司其位。
祭拜了天地、帝王,張雲逸方與薛蟠退了出來。
而賈家眾人,則隨著賈母一道,對著賈源、賈演的遺像再行祭拜。
許是因為今年寧府遭遇變故,賈母並未如往年一般,拒絕尤氏留飯的邀請。
禮畢,被女眷們圍繞著迎至後院正堂,而一眾男丁,則在前廳開席。
這種場合,張雲逸自不會如賈寶玉一般,往後院去湊,便與賈珍、賈璉以及薛蟠湊了一桌。
賈璉被禁足一月有余,倒是憋壞了,與三人推杯換盞,興致頗高。
因這一桌,不是兩府嫡系,便是張雲逸和薛蟠這樣的顯貴,席間不乏前來敬酒的賈家旁支。
不一會,賈璉便已經醉態可掬了。
王熙鳳算盤打得雖響,可年節期間,自不好再禁足了。
張雲逸有心試探,便假意關切道:“近來璉二哥的情況,是否有所好轉?”
提起這個,剛才還興致勃發的賈璉,頓時垮了個臉。
支支吾吾道:“這大過年的,逸兄弟怎麽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怕掃了我的興。”
張雲逸自然是擔心他傷愈復出,打起平兒的主意,卻不好意思明說,隻得借口道:“這不是想問問情況,也好幫你打聽打聽,是否有對症的藥嗎?”
賈璉得了這個難言之隱,第一時間便以為是藥出了問題,故而找到薛蟠詢問。
薛蟠少不得細究緣由。
他本就與賈珍臭味相投,嘴上也沒個把門,故而在場的三人,對於他的情況,都了然於胸。
只是,不好意思言說罷了。
而今,張雲逸開了這個頭,他們也沒了顧慮。
二人都有這方面的經驗,薛蟠不禁疑惑道:“這幾味藥丸,我也不是沒有混著吃過,可最多三、五天也就緩過來了,你這都個把月了,莫不是先天不足?”
他心直口快慣了,也沒考慮過賈璉的感受。
但凡是個男人,就不可能承認自己這方面能力不足的。
更何況,賈璉如今還有這樣的難言之隱,被戳中軟肋的他,頓時就急眼了,嗆聲道:“怎麽就先天不足了?回來那晚沒有那些藥丸,我還在雲兒身上來了幾回,怕不是你的藥有問題!”
薛蟠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也沒覺得他拿雲兒開涮有什麽不妥,一臉的憨笑道:“這藥珍大哥也不是沒吃過,咱們都沒毛病,怎麽偏偏到伱身上,就出了岔子?”
“你!”賈璉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也不知是酒熏得,還是氣的,脹紅著臉,怒視薛蟠。
“璉二你也別急,文龍說的也不無道理,這裡也沒外人,咱們幫你分析分析,也好對症下藥不是?”
畢竟是在寧府,又是大過年的,賈珍也擔心二人鬧了口角,忙打起圓場。
“咱們又不是沒在一處耍過,你自不會有什麽先天不足。”
薛蟠這會子也反應過來,忙端起酒杯道:“璉二哥莫怪,兄弟一時失言,自罰一杯!”
他說著,一飲而盡。
賈璉這才稍稍消氣。
賈珍在這方面,倒是頗有經驗,分析道:“那藥我與文龍也沒少吃,自不可能有問題,要說虛耗過度還有可能,只是……”
“只是什麽?”
事關後半輩子幸福,賈璉也顧不得丟不丟臉,連忙追問道。
“只是,素日這藥本就是咱們拿來助興的,往日也不是沒有虛耗過度的時候,卻不曾像你這般,這麽久都未曾恢復。”
他現身說法,倒是分析的頭頭是道。
張雲逸並無這方面的經驗,也只能旁聽。
倒是薛蟠搶著道:“對對對!上回我跟著馮紫英在錦香院,一連耍了三天,這藥當糖豆似的吃,回來後卻也隻歇了一旬不到。”
他們正說的聚精會神,倒也沒注意賈蓉前來敬酒。
他眨動一對賊眉鼠眼,看了看張雲逸,忽然開口道:“璉二叔怕不是被二嬸子嚇著了吧?”
張雲逸聞言,不禁對賈蓉刮目相看,前世就聽過有什麽應激創傷後遺症,賈璉落下這個毛病,倒未必不是因此而起。
這話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賈璉本就不願承認自己先天有虧,如今賈蓉的話雖未必一語中的,卻也給他找了個台階。
“你說的不錯,必是被她害的,我命裡怎麽就犯了這個夜叉星,給我找著機會,非休了她不可!”
他扭頭看向張雲逸道:“逸兄弟,你會看相,快幫我看看,是不是命裡跟那個夜叉星犯衝。”
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王熙鳳不是秦可卿,與賈璉只是有點矛盾,沒有生死大仇。
大庭廣眾,他若是攛掇賈璉休妻,跟王熙鳳不但結下了死仇,於自己的名聲也不利。
話雖如此,他也不願幫忙調解,看著他們夫妻和睦,隻得模棱兩可道:“璉二哥莫急,不至於……不至於!”
薛蟠倒是個實誠人,他與王熙鳳本就是表親,又見張雲逸這般說了,忙勸道:“這話不過是蓉哥兒的猜測,也未必當得了真。”
“薛大叔有所不知!”賈蓉連忙分辨道,“侄兒有回在姨娘屋裡,便被老爺嚇過,好一陣子沒得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