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熱情的賈政
過天,張雲逸便再次收到賈政的邀請。
這回,他沒有理由再推辭,隔天晚上便應約來到了榮國府。
“世叔莫怪,前陣子實在是有些焦頭爛額。”
“嚴重了,賢侄重情重義,為敬大哥多方奔走,倒叫我汗顏了。”
拋開給寧府戴的兩頂帽子,以及暗地裡的算計不談,真金白銀打造的人設,確實很有說服力。
“世叔哪裡話!您在工部任職,雖出淤泥而不染,卻難免瓜田李下,倒不如小侄方便。”
這句話確實撓在了賈政的癢處,頓時難掩自得,喜笑顏開。
一通客套,賈政拉著他過廊穿堂,直奔後院而去。
“都是自家人,此為家宴,就不必拘泥俗套了。”
張雲逸自不會反對,乘機詢問道:“不知世叔喚雲逸前來,所為何事?”
“不急不急,咱們待會兒邊吃邊聊。”
說話間,行至‘體仁沐德’院後廊,卻見王夫人正站在院門前。
張雲逸連忙行了個禮。
王夫人還禮,隨即衝著賈政道:“老爺,飯菜都準備好了!”
賈政臉上神情一僵。
王夫人忙笑著解釋道:“這回老爺並未吩咐,妾身擔心老爺忘了安排,這才擅自做主,備了一桌,老爺倘若有別的去處,這邊撤了也是無妨的。”
有了上回的經驗,王夫人這回並沒有詢問賈政要如何安排,乾脆來了個守株待兔。
這倒讓賈政措手不及,他本想著避開王夫人,故而在趙姨娘院裡都安排好了。
只是,當著張雲逸的面,也不好意思舍主母,而去小妾院裡招待,隻得被王夫人裹挾著進了院子。
進了偏廳,他強忍著不滿,揮手道:“我和賢侄有話說,這裡不用人伺候,你們都下去吧!”
“那叫她們幾個在門口守著……”
“不必了!”賈政頗有些不耐。
王夫人觀其語氣,知道自己的舉動,已經引起賈政的不滿,也不想再給他添堵,忙帶著一眾丫鬟離開。
出了偏廳,跟著出來的彩霞瞥了眼王夫人,小心翼翼道:“老爺既留在這邊,要不要去跟趙姨娘只會一聲?”
做為榮國府的主母,趙姨娘那邊的準備,如何瞞得了她。
瞥了彩霞一眼,冷聲道:“老爺既沒有吩咐,想必另有打算,沒必要多此一舉。”
彩霞連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回到屋內,王夫人連忙吩咐金釧,去準備兩個小菜,並吩咐她捎上一壺酒。
原打算搭張雲逸的便宜,乘著晚宴,效仿當日,再陪賈政小酌幾杯,以便重溫舊夢。
如今雖被趕了出來,可好歹將賈政留了下來,反正他既請了張雲逸,又如此鄭重其事,也不可能滴酒不沾。
事情已經成了一大半,自然也得喝一點,給晚上助助興。
胡亂吃了一點,小酌了兩杯,略有了些醉意。
眼見著小半個時辰過去,她不免擔心外頭無人看守,讓賈政溜了號。
於是起身,對金釧等人吩咐道:“老爺怕是與逸哥兒有事要談,我去那邊看看,你們就別跟著了。”
剛才賈政便是拿這個支開下人,金釧等人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便依言留在了屋內。
王夫人來到偏廳,正欲敲門而入,可聽到裡頭賈政的說話聲,卻遲疑了起來。
張雲逸本就是做慣了場面活,看出賈政對於此次獨善其身帶著幾分自鳴得意,他不免投其所好。
所謂,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
賈政素來以文人自居,當然免不了自命風流。
一時間推杯換盞,雖功夫不大,卻已是醉態可掬,得意忘形,露出了放浪形骸的底色。
將那些自以為的風流往事,英雄事跡,向張雲逸好一通吹噓。
聽得門外的王夫人,既羞臊,又心癢難耐,更不好意思敲門打斷。
門外的王夫人聽得興致勃勃,屋內的張雲逸卻苦不堪言。
且不說賈政標榜的那些手段、成績,於他而言不值一提,卻偏偏還要裝出敬仰的模樣,光他噴出來的唾沫星子,就讓張雲逸不甚其擾。
不過,那繪聲繪色的描述,倒也有幾分生動、鮮活,當成小故事來聽,卻也有幾分趣處。
甚至,不懷好意的揣測,這些小故事源頭,到底出於王夫人還是趙姨娘。
唯一可惜的是,他還未曾見過趙姨娘,只能從他那環肥燕瘦的好處裡,略微咂摸些味來。
他畢竟血氣方剛,年輕氣盛,這一琢磨,便有些坐不住了。
不免心心念念,前日秦可卿嘴裡的婆媳,也不知這會子天香樓內,準備的怎麽樣了。
加上賈政已經顯露醉態,說起話來,也不如之前那般形象生動,於是舉杯道:“世叔此次喚雲逸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陪著賈政扯了半天的閑篇,他卻還未說起正事,張雲逸已有了告辭的念頭,自然不願再陪他東拉西扯。
經他這麽一提,賈政方想起還未談正事,含糊不清道:“園……園子的事有勞賢侄費心了,寧王與我說了,多虧了賢侄從中美言……”
張雲逸聽到寧王二字,心中一動。
他有心試探,寧王是否通過賈家與王子騰暗中結盟,故而道:“太太早已心中有數,此事雲逸不過錦上添花罷了!”
“你……伱說什麽?”賈政臉上突然變幻不定起來,“她怎會知道?”
門外的王夫人聽聞,心頭一驚。
原以為賈政蒙在鼓裡,不成想,竟早就知道了內情。
她正猶豫該不該敲門打斷,裡頭的賈政口氣已然有些不對。
一時心慌,正欲轉身逃離,不成想側耳聽了半晌,腿腳早就站麻了,一個不穩,竟直直趴在了門上。
只是,大門並未反鎖,這一趴,竟側身栽了進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屋內二人猝不及防,都被嚇了一跳。
只看王夫人突然倒進門來,不用想也知道她一直在外偷聽。
張雲逸還好些,畢竟都是賈政在吹噓,他不過適時捧上兩句。
且因王夫人手臂前伸,側躺著倒地,將身上的衣裳勒的纖毫畢現,竟跌出了一個山巒起伏的曲線。
而一旁的賈政頓覺顏面掃地。
堂堂榮國府的主母,偷聽也就罷了,居然還露了行跡。
因張雲逸無從驗證,他之前的話裡,不免有些自吹自擂。
本就不忿被王夫人偷聽了去,這會子又在小輩面前丟了自己的臉,更是沒了好臉色。
不等王夫人起身,便先聲奪人,喝斥道:“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王夫人倒向的位置正面對著賈政,一時間也有些顧頭不顧腚。
也顧不得起身,連忙分辨道:“當初敬大哥讓珍哥兒過來,說可以居中協調,讓大姐兒嫁給寧王做側妃,老太太擔心老爺不願走關系……”
賈政提及寧王,她不清楚他知道多少,乾脆倒了個乾淨,並一股腦推給賈母。
至於張雲逸,既然他剛才能說出早已心中有數,有恰逢其會,恐怕賈敬的計劃裡本就有他一份。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賈政不免想到當時他誇誇其談,將功勞歸結於自己的嘴臉,頓時無地自容。
雖說這只是夫妻間的私事,張雲逸無從得知。
可剛剛酒桌之上,還自命清高,這會子也隻得擺出應有的態度。
聲色俱厲道:“老爺我素來行得端,坐得正,不想一身清白全都毀在你的手裡!”
賈母畢竟是長輩,他不便置喙,只能將罪責都歸結於王夫人頭上。
隨即,轉向張雲逸道:“家門不幸!我也無顏再陪賢侄了!”
說罷,他已起身離席。
張雲逸連忙起身道:“叨擾世叔了!”
王夫人哪裡知道他的難處,隻當他對自己深惡痛絕,也顧不得體面,慌忙從地上爬起。
伸手抓住賈政的胳膊,哀怨道:“老爺!都是妾身的……”
錯字還未出口,卻被賈政一把推了出去。
他甩開王夫人,便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只是卻苦了王夫人,她的突然闖入,雖讓賈政的酒醒了大半,可到底帶著怒氣,加上喝了不少酒,手上沒個輕重。
王夫人本就腳步有些虛浮,被他這麽一推,頓時趔趄著,向後退去。
張雲逸本就準備跟著賈政出去,只因王夫人橫插一杠,他才稍稍後退。
這一退,正好直直撞進了張雲逸的懷裡。
貼身的一刹那,雙方都不由一僵,王夫人如遭雷殛似的,猶如麵團一般,順著張雲逸的懷裡滑了下去。
夏衫本就單薄,懷中又是榮國府的主母,想想張雲逸就覺得激動,更何況這般磋磨?
張雲逸也不覺有些失神,待到反應過來,王夫人的腰臀已經滑了下去。
他連忙伸出手,堪堪在她墜地之前,兜住了她的腋下。
嘴上還不忘喊了聲:“太太小心!”
隨即,他雙手抓住她的胳膊,微微上提,一挺腰子,將王夫人稍稍往上提了些。
並道:“太太看看可還立得住?”
王夫人聞言,這才猛然驚醒,慌忙掙脫開來。
她此刻已然面紅耳赤,不敢回頭,隻說了一句:“逸哥兒自便。”
便趔趔趄趄的離開了偏廳。
張雲逸將指尖在手心裡掏了掏,砸了砸嘴,方甩著胳膊離開。
(本章完)